單皓國雖然有些不忍心,卻也只能這樣了。
*
當甘潔走出學生家的家門,見到好整以暇等在那里的單皓國,她還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而單皓國則是一張完全和她不一樣表情的臉,本來以為自己會趕不上,但是沒想到今天晚上的交通特別的順暢,以他非但趕上了,時間還綽綽有余,教他不禁為自己的好運而心情愉快。
「下課了?」單皓國不理會她那一臉的冰冷,他相信自己可以融化她的冷漠,如果她是冰,那他就是火。
「你還沒有拿到合約嗎?」她試著平靜的問,總不能在自己學生的家門口和他吵架。
「拿到了。」
「那你還來干麼?」
「所以我並不是為了合約而來。」單皓國微笑的盯視著她。
「那麼你就根本沒有理由來!」
「我有理由,」他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就是你!我是為你來的!」
她冷冷回答,「你吃飽沒事!」
「甘潔,別這麼殘忍無情嘛!」
「我殘忍無情?這個世界才殘忍無情!」甘潔真想摔手上的書出氣。「你是個企業家,我只是個私生女,你可以在上流社會應付自如而我呢?我只是個或許連‘小家碧玉’都談不上的女孩!」
「甘潔,你太看輕自己了。」
「我不是看輕自己,我只是太了解個世界!」
「我以為經過那場空難,你會比常人更豁達而且心胸開闊,沒有想到你卻悲觀得很。」單皓國瞼上有些遺憾的表情。
「就因為經過了一場空難,所以我才更清楚這世界的人情世故,單皓國,我不是那種成天夢想嫁進豪門,等著國少女乃女乃生活的女孩,也不是特別針對你給你臉色看,總之我現在不想談什麼感情。」甘潔試著又一次拒絕他。
「那我可以等。」
「你要等什麼?!」
「我們先做朋友。」他比她更頑固。
「但我不想……」
「如果我不再開口閉口說要娶你,而只是和你先從普通朋友做起,這樣你應該沒有其他的話好說了吧?」單皓國對她眨了下眼楮。
「單皓國,我想我必須先和你說清楚一件事。」甘潔決定將丑話說在前頭。
「你說。」
「我是我,他是他,如果你以為娶我對你有好處,勸你別打如意算盤。」
「你以為我想利用你?!」單皓國不禁失笑。
「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系,如果你以為追上我或是娶了我就有什麼便宜可撿的話,那你就要大失所望了,我是不可能帶給你什麼好處的。」甘潔希望他知難而退。
「甘潔,你太小看我了!」單皓國並沒有動怒,他只想把話說明白。「如果我真存這種心,那我直接娶馬芬芬就是了。」
「馬芬芬……」
「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不知道。」她訕訕然的聳聳肩。
「那我告訴你,她巴不得我娶她呢!」他嘲弄的說。「甘潔,我並不需要靠馬先生或是任何一個人才能生存下去,我今天的舉動是因為我想,是因為我認為你很特別,並沒有其他的企圖。」
「但你應該有一堆‘女的朋友’。」甘潔消遣起他來。「你明明可以左擁右抱,左右逢源的,為什麼要到我這里來踫釘子呢?」
「因為你值得!」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她嚷嚷的反駁。「一開始年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現在……現在是因為你輸不起!」
「甘潔,你對我的印象真的這麼糟嗎?」單皓國感到有些痛心。
「非要把我想得這麼壞嗎?」
「我就是這樣!」
「你可以改變。」
「為了你而變?」甘潔把書抱在胸前,有些煩不勝煩的表情。「單皓國,我拜托你不要再出現了,我會覺得有壓力、會很痛苦,你該得到的你已經得到了,為什麼還不放手呢?」
「看來……」他一臉的無奈,憂郁的神情使他看來更加的迷人、更有男人魅力。
「你放手吧!」
「如果你真要我放手,那麼我有一個條件。」
「又是條件!」她厭惡的看著他。
「給我一晚。」他淡淡的說。
「什麼?!」她後退一步。
「別想歪了,這一晚是很純潔的。」他笑嘻嘻的盯視她的慌亂。
「你把話說清楚好嗎?」甘潔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要他好好的解釋一下,一晚。他到底想干什麼?
「給我一個晚上,完全照我的安排度過,如果到時你還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那我就不再來煩你了。」單皓國破釜沉舟的放手一搏。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有什麼歹念?」
「信任我!」他目光純正的凝視著她。
「我……」她猶豫了下,她一向是個果斷,不會三心兩意的女孩,但是這會兒她卻感到難以抉擇。
「有這麼難決定嗎?」他激她。
「誰知道你安什麼心?」
「你怕?」
「我才不怕你!」甘潔很快的說,「對一個僥幸逃過空難的人而言,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人或事,我才不會把你放在心上,一晚就一晚,我不相信你會把我吃了或是賣了。」
「好氣魄,那我們就這麼講定了,時間、地點由我決定。」單皓國笑開了。
「但我有隨時喊停的權利。」她亦不含糊的提出條件。
「當然,我不可能勉強你的。」
「好!我就給你一晚。」她決心豁出去。
「你不會失望的!」他向她保證。
*
沒想到楊立民會出現在這個珠寶發表會的宴會上,但是馬芬芬的確是看到他,雖然會場上有一堆堆的男男女女,可是她的心里還是怪不自在,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整個人放松不起來。
楊立民並沒有費太多工夫就找到了她,因為她那一襲完全露肩的黑色小札服實在是太搶眼,尤其是她那雪白的肩膀和微露的,很難不教人想入非非,加上她那雙修長、光潔的腿,只要是男人都會被吸引。
難怪老板要他跟著她,如果以後他的女兒敢這麼穿,那麼他一定先打斷她的腿。
沒等馬芬芬走過來,他端著杯雞尾酒,像台壓路機似的朝她走去,他真是愈看她愈不順眼,可是在某方面他又覺得她特別極了。
她真希望今晚她有帶條披肩出來,但是因為太匆忙了,她居然漏了一件這麼重要的保護品,害得她現在覺得好冷,可是這無關室內的空調,而是楊立民這家伙造成的。
「我不知道你這麼節省。」今晚的他話好像多了一些,但是目扁卻比以往更加嚴厲。
「節省?!」她有些模不著頭緒的。
「老板給你的錢不夠多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瞼納悶的表情。
「你連件完整的衣服都買不起嗎?」
「完整的衣服?!」她還是沒搞懂。
楊立民指著她的肩膀,一副很不能忍受的樣子。「你的肩膀完全的暴露出來了……」
終于听懂的馬芬芬翻翻白眼說︰「這是流行!」
「這是!」
「這是高雅!」
「這是低俗!」
今天如果換成其他男人,她絕對會給對方好看,但是今天是楊立民,是這個有點像鬼見愁似的男人說的,所以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只能模模鼻子,而雖然她曾夸口要他吃不完兜著走,可是她似乎一見到他就完全沒轍了。
「你可以……」馬芬芬抬高脖子仰頭看他,一副冷靜、優雅狀。「你可以把視線移開。」
「但是老板要我盯著你。」
「我不是三歲小孩!」她咬著唇。
「的確,三歲小孩比你容易照顧多了。」楊立民挖苦她,但是他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我離開。」反正這些珠寶也引不起她的興趣,干脆早點閃人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