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請客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只是……至剛不應該把你藏起來,好像有多神秘似的。」
「我一點也不神秘。」
「但至剛顯然還沒有把你公開。」
再也笑不出來了。「也許……」
「你見過他的家人嗎?」
馮薇不語,她應該搖頭,她的確是沒有見過他的家人,她甚至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過,因為從到達台灣再到這一刻,她只忙著應付新生活和俞至剛,忙著把自己的感覺處理好,她根本還來不及想他的家人。
「沒有?」王綺有著猜對了的得意笑容。
「可能他……」馮薇叫不出至剛這樣的字眼,所以她干脆用他來代替,她無法像這個女人叫得如此自然、如此親切,好像這女人時時刻刻都這麼叫俞至剛似的。「他太忙了吧!」
「忙得沒時間讓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家人見面?」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他這個問題呢?」馮薇有些不開心的,但顧慮到還有個小孩在場,所以她並沒有真的有什麼脾氣發作出來。
「我只是關心。」王綺馬上又收斂了些。
「我會向他轉達你的關心的。」
「你一定覺得我太多管閑事了。」王綺馬上又很有分寸的說。「這都只怪我和至剛太熟了。」
「有多熟?!」馮薇面無表情的問。
「我們認識都七、八年了,實在是熟得……」
「請問一下你先生他……」
「過世了。」王綺很平靜的打斷了馮薇的話。「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沒有拖很久的……」
「我很抱歉。」馮薇低聲的說,原來如此,看來她是有些多心、有些小心眼。
「一直都是至剛在照顧我們母子,如果沒有他……」王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真不知道我和多多的日子要怎麼過,在多多的心目中,他早就忘了他爸爸是什麼樣子,只知道至剛這個爸爸了。」
馮薇苦笑了下,好像是會這樣子嘛!
「至剛很喜歡小孩,你們有沒有計劃什麼時候……」王綺用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管家婆口氣問,她好像很在乎這個。
「還不知道。」她搪塞。
「其實你還這麼年輕,的確也不用急。」
「或許吧……」馮薇很想立刻結束這一切,她實在受不了再和這個女人談下去,她快要抓狂了。
「而且至剛現在有多多,可能他也不急。」王綺存心制造問題。「他老是說以後他如果有兒子,他希望是像多多這樣的。一
「那很好。」馮薇擠了個笑。「實在很抱歉,我約了人,我可能不能再留你們了,改天我們再……」
「你有事?」王綺不信的問。
「約了朋友……」
「那我們就改天(掃︰meifong)再聊了。」王綺一個陰陰的笑。「反正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是啊!來日方長……」
☆☆☆
陶敏琪沒有見過馮薇如此生氣、如此的滿腔怨恨,這會如果不是在她家里,只怕馮薇會把這地方拆了,馮薇看起來似乎真想做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茱麗……」陶敏琪都不知該怎麼安慰馮薇了,雖然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應該去死一百次的。」馮薇口不擇言。
「每個人都只會死一次。」
「俞至剛應該死一百次。」
「那他豈不是比九命怪貓還要可怕?」陶敏琪淡淡的說,現在她絕不能再煽風點火,她必須站在馮薇的老公那邊,否則事情會愈來愈糟。
「他居然讓那女人……居然讓那女人帶著兒子找上我,這簡直是……」馮薇視這為奇恥大辱。
「那個小孩並不是他兒子。」
「可是你不知道她那態度,好像——」
「也許你老公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
陶敏琪好奇的看著馮薇發這麼大的脾氣,本來以為馮薇一點也不愛自己的老公,她的婚姻是個美麗的錯誤,她要的根本就是自由,但是看她這會的表現,好像並不是無動于衷的嘛!
「茱麗,你是在吃醋嗎?」陶敏琪笑笑的問。
「吃醋?!我?!」
「不然你生這麼大的氣干麼?」陶敏琪給了馮薇一杯水,要她歇口氣的。「如果這個女人和你老公真的有什麼,那你應該很慶幸你說不定很快就會重獲自由,而且還可以拿一筆高額的贍養費。」
馮薇邊喝水邊愣了一下的表情,是啊!她該高興的,她干嘛要這麼的怒不可抑呢?
「你應該是跳起來手舞足蹈的。」
馮薇把杯子放好,對啊!為什麼她不是這樣呢?她不是一直就想擺月兌俞至剛的嗎?怎麼現在出現了一線的曙光之後,反而在這潑婦罵街似的?
「茱麗,用你的腦子想一下。」
「敏琪,你是在暗示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暗示,我要你用自己的腦子去想啊!」陶敏琪把責任推到馮薇的身上,「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任何的意見的。」
「你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可不是婚姻咨詢專家,我只是一個拉保險的普通女人哦!」陶敏琪聳了聳肩。
馮薇不能怪陶敏琪,敏琪說得沒有錯,感情的事旁人是出不了什麼意見的,現在她比較訝異的是她自己的反應,難道她在乎俞至剛?難道她是想保住自己的婚姻?難道她並不想回舊金山?
俞至剛提到要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而她也很努力的想要適應他、適應這樁婚姻,因為說實在的這個男人還算有情有義,對她也沒多不好,所以她已經在改變自己的心態,但是……
現在居然殺出個程咬金,一個帶著六歲小孩的俏寡婦,那個叫王綺的女人好像對俞至剛有著很重的佔有欲,而她……她能贏得了這個有著可愛兒子的女人嗎?她想贏嗎?
「茱麗,你為什麼不和你老公好好的談談呢?」
「談什麼?」
「談這個女人啊!」
「然後讓他以為我在乎、我吃醋,我怕自己有天會成為棄婦,被他掃地出門嗎?」馮薇一副自我防街心很強的表現。「搞不好他還以為我怕會失去他。」
「你不怕嗎?」
馮薇抗議道︰「敏琪,你這算是火上加油嗎?」
「茱麗,如果我想火上加油,那我說的話就不是這些了。」陶敏琪一副被寬枉的衷情。
「但那女人說得也沒有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他的家人耶,搞不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結婚。」
「或許他是想給你一些時間,等列你們成了正常的夫妻之後,他才會帶你去見他的家人。」
「說不定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正常的一天,你以為我們真的能撐那麼久嗎?」馮薇自己都沒有把握的說。「說不定他的離婚協議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我在上面簽個字而已,你以為他會對我那麼好?」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你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把這樁婚姻當回事,那他為什麼不昭告天下?為什麼我只見過他的一個好朋友?難道他就只有詹啟峰那個朋友嗎?還是他欺負我?在台灣我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會替我出口氣。」馮蔽愈說愈感到悲哀。
陶敏琪罵她。「你太多心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
「如果你想弄清楚,你就要自己當面質問你老公,而不是在這里疑神疑鬼,這不是正確的方式。」陶敏琪必須善盡自己為人好友應盡的責任。
「但我不想面對他。」
「那就只有氣死你自己了。」
「敏琪!」
「如果你以為我會跟著你一起罵、一起神經、一起憤怒……」陶敏琪搖搖頭。「我才不干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