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去哪的自由也沒有嗎?」她快要哭了。
「茱麗……」
馮薇一個轉身的要往自己的房里沖,她不要他看到她的眼淚,不要他的同情,可是她的腰卻被俞至剛一把抱住,她根本是動彈不得的。
「放開我!」她的手指像有著利爪般的劃過他抓著她的手。「難道我連進房間的自由都沒有?」
「你去了哪里?」這是他惟一想知道的。
「當鋪!」她吼了出來,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我去了當鋪,行嗎?」
「你去了當鋪?!」不要說馮薇是個女人家,連俞至剛他這個大男人都沒有進過當鋪,而她居然——
「我要賣戒指,行嗎?」她流下眼淚。
「那結果呢?」
「我舍不得,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茱麗……」
「你放開我啦……」她不再忍耐、不再假裝堅強,低低切切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不會靠你、我也不屑給你養,你沒有什麼了不起,誰希罕你那些臭錢,我才不在乎你有多少錢……」
「茱麗……」他除了低喃她的英文名字,一時心竟抽痛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去當鋪,他對她是不是太嚴厲了些?是不是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她的感受。「你應該跟我……商量的。」
「我要回舊金山啦!」她哭了起來,哭得柔腸寸斷。
抱著馮薇在階梯上坐了下來,俞至剛並不想對她如此的溫柔,但是她的眼淚扯動了他的心,她的憤怒也令他有些汗顏,所以他摟著她,任由她在他的懷里哭著,從來沒有女人在他的懷里哭過,令他有些無法承受。
「如果你不哭,」他柔聲的和她談條件。「我想我們可以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馮薇微抬淚眼,瞪著他的臉,但是並沒有附和他的話,她不相信他會對她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
「哭好像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你以為我喜歡哭嗎?」
「那就別哭了。」
「如果你是我,如果換成是你身處我目前的處境,我相信你也會哭的。」她得理不饒人。「你放開我!我不要讓你抱,我討厭你!」
「茱麗,如果你是我,如果你身處我現在這樣的處境,我相信你也會認為自己並沒有任何的錯。」
馮薇听了他的話後,開始猛力的掙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但我們可以談——」
「你去下地獄吧!」
第4章(2)
☆☆☆
俞至剛沒有下地獄,他抱著馮薇起身,然後朝她的房間走去,這會她倒是不掙扎了,她可不想摔成植物人,只要忍一忍、熬一熬,她總還會有希望,她不會永遠困在這里的。
輕輕的將馮薇放到她的床上,在放下她的那一刻,他竟有著濃濃的不舍,很想就這麼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直到永遠……天啊!他居然已經想到了永遠。
而一重獲自由的馮薇立刻跳下床,她站著和他對視,好像想和他大打一架似的,像只小母豹。
「你打不過我的。」他羞辱她。
她逞強的道︰「你不要太有把握。」
「你這算什麼?床頭打,然後床尾……」
「俞至剛,我知道這是你家,但既然你暫時把這個房間借給我,所以我可以擁有這間房間完全的自主權,我要你馬上……」她指著門。
「出去?」
「出去!」
但俞至剛非但沒有出去,他反而在房里的床上坐了下來,然後掏出他的皮夾,拿出一疊簇新的鈔票,並沒有直接交給她,他只是把錢放在床上,然後看看她,眼里的神情有些莫測高深。
馮薇並沒有動,更沒有伸手去拿。
「不要?」俞至剛笑笑的看她,這會他想死了她的身體、她的曲線,昨夜的經驗並不愉快,他很想給她一次美好的體驗,可是看她這一副想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的模樣,他似乎只能另找機會了。
「給我的?」她不再有眼淚,小心的問著他。
「借你的。」
「借?!」
「我說了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她咬牙切齒的問︰「所以還要還你?!」
「如果借錢可以不還的話,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俞至剛微微的扯動嘴角。「但我不會限制你還錢的時間。」
「那要不要付你利息啊?」馮薇挖苦著他。
「我想本金要得回來就可以了。」
馮薇看著床上的錢,光是她身上這一百多塊的美金實在沒有什麼用處,拿到銀行去換台幣她都還怕會被銀行行員笑,所以在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情況下,她決定接受他的貸款,就當是救急。
而一當馮薇的手踫到了那一疊新鈔時,俞至剛他的大手蓋上了她的,他笑得有些邪惡,直直的望著她的眼楮。「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謝謝?」
「不該嗎?」
「你這又不是要給我,只是借我而已,有什麼好謝的?」她才不要稱他的意,更不想委曲求全。
「茱麗,如果你肯……」明知是自取其辱,但是俞至剛還是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你肯和我上床,陪我一夜,那麼……這三萬塊就是你賺到的,你一毛錢都不用還給我。
「原來你真把我當妓女。」她也直視他,沒有回避。「我一個晚上值三萬元?」
「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
「但你是這意思!」
「我是你的丈夫……」
「又來了!」她嚷著道,「如果你真要借錢給我就干脆一點,不要在這里和我談條件,我寧可當掉我媽給我的戒指,也不會賣自己的身體。」
俞至剛聳聳肩,抽回自己的手,如果昨天可以重來,那他會多花一些時間,他會溫柔一些,但……
「以後不管你去哪里,我希望你事先告訴我一聲。」他極有佔有欲,並不怕她覺得他專橫、野蠻。
「即使我是突然必須出門的?」
「沒有什麼突然的。」他否決她的疑問。
「但我並不知道你辦公室的電話,而如果你又剛好不在辦公室里呢?」馮薇不想當犯人,更不希望被別人當犯人看,她是個二十五歲的獨立女人,她不需要連去個超商都得打電話知會他。
俞至剛則立刻抓過她放在床頭邊上的便條紙,很清楚的寫了他辦公室的專線電話,他的大哥大號碼。「只要你一通電話,絕對可以找到我,甚至我在辦公室里都會開著我的大哥大,所以不會找不到我。」
「干麼這麼麻煩?」她咕噥一句,把錢收到她床邊小癟子的抽屜里。
「茱麗……」他嚴厲的表情。
「我想打再打。」馮薇不置可否的道。
「不要逼我交給你一支大哥大,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行蹤,那就只好由我隨時來查你的行蹤了。」俞至剛不想這麼在乎她,但他真的在乎。
「我給你的觀感真的這麼差?」馮薇有些灰心喪志。「好像我隨時會紅杏出牆似的。」
「馮薇——」
「你知道你的表現像什麼嗎?」馮薇並不怕激怒他,因為經過她的觀察和了解,俞至剛只是表現得像個大男人,實際上他似乎沒有那麼的令人難以忍受,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她似的。
「丈夫?」
「惡棍。」
「惡棍?!」他想著她這傳神的形容,忍不住的露出一臉笑意。「如果我真是惡棍,只怕你也不是什麼淑女。」
馮薇有一點想笑,她必須承認他是有幽默感的,但是她還是沒笑,她不該有愉快的感覺,這男人奪走了她的貞操還不給她錢用,這是個絕對該殺千刀的男人。
「晚安!」她下逐客令。
俞至剛也真的起了身,接著他出其不意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祝你有個很甜美的好夢,我們明天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