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至剛見狀立刻上前想幫忙,當他瞥到雪白床單上的紅色血漬時,他的心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但他只是很輕、很柔的為她蓋上被子,一句話也沒有辦法說,現在真還有二十五歲的處女?!
「出去!」馮薇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其實這整件事並沒有這麼的戲劇化,只是一想到她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的情形……真是好慘。
「茱麗——」
「不準你叫我茱麗,我是馮薇!」她還是有力氣大吼大叫。「我希望你爛死在地獄里!」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
「我說了不要。」
「我怎麼知道……」他居然有些自責。
「去死吧你!」她邊哭邊說,「我會一輩子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總有第一次。」他平靜的說。
「但不應該是和你。」她突然坐正了身體,並且瞪大了眼楮,即使這會使她是狼狽的,但她看起來亦美得不可思議。「我的第一次應該是給一個愛我,而且我也是由衷深愛的男人,那絕不是你!」
俞至剛可以諒解她此刻的心情、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他只是把頭一揚,沉默的離開了她的房間,愛……她剛剛提到了愛,但這是他眼前還給不出來的東西,他相信她亦給不出來。
☆☆☆
詹啟峰是俞至剛國小時的好友,他們一直都是維持著很深的友誼,始終保持聯系,感情從來沒有斷過,所以對馮薇的事、對俞至剛奮斗的動力和過程,他是從頭到現在都清清楚楚,所以當俞至剛要到舊金山娶老婆時,他也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情,畢竟這是俞至剛的心願,但他不知道這到底成不成。
所以當這會已是三更半夜,當他被俞至剛從溫暖的被窩里挖起來時,詹啟峰這個一向老實、樂天、很有幽默感的男人也只是給自己加了件衣服,已經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任何的狀況了。
俞至剛也不是很想這麼打擾老朋友,但是,現在他實在需要一個可以分享他心情的人。
「這麼糟嗎?」詹啟峰不曾見俞至剛如此挫敗、如此心虛、如此沮喪的表情。
「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他自嘲的說。「我想喝一杯烈酒,我需要……」
「你並不喜歡喝酒。」
「但我現在需要。」
詹啟峰也不愛酒,但是不管是哪種男人,家里至少都有個一兩瓶的酒,所以詹啟峰從書櫃的上層找出一瓶洋酒,直接的放到俞至剛的面前。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沒有辦法陪你喝。」詹啟峰在一家環保工程公司擔任工程師,是個很自律、很負責、很正經的男人。
「你只要听我說就可以了。」拔出酒瓶的瓶蓋,俞至剛直接將酒灌進喉嚨里。
「你這一趟到舊金山……」
「我結婚了。」
「你真的結婚了?!」詹啟峰還是有些吃驚俞至剛的本事,這畢竟不是很簡單或是很普通的事,雖然女主角的媽有財務困難,雖然俞至剛很有錢,但事情的成功機率……因為總得考慮女主角的感受。
「在美國注的冊。」俞至剛很單調的聲音。
「那是不是該對你說一聲恭喜?」詹啟峰苦笑,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婚姻值不值得恭喜,這好像是在用錢買一樁婚姻,不管俞至剛的動機如何。
俞至剛沒有接話,只是又灌了一口的酒。
「新娘呢?」
「在家里。」
「那你這會……」自然是有什麼狀況,否則俞至剛不會在三更半夜往他家跑,而且還向他要酒喝,這一點也不合常理。「至剛,新郎好像不應該像你現在這德行,出了什麼事?」
「我想她恨……她一定恨死我了。」俞至剛有自知之明,完全可以理解的表情。
「誰?」
「馮薇。」
「新娘?!」
「不然還有誰?」
「她為什麼要恨死你?」詹啟峰問了,因為他知道俞至剛很想他問,否則俞至剛要如何說出自己的感覺。
「因為我沒有給她時間。」
「那你為什麼不給她時間?」
「因為我不知道……」
詹啟峰更納悶了,「你不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她是處女。」
詹啟峰不太好意思再往下問,因為這太隱私了,而且這也是俞至剛和他老婆之間的自家事情,自己這個外人根本沒資格說什麼、問什麼,更何況老婆是處女該算是好事,俞至剛有什麼好愁眉苦臉的。
「啟峰,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想我會給她一些時間來適應我。」俞至剛內疚的說。
「你是說……」詹啟峰這個老實人也不知該怎麼講。「你沒有征得……你硬是……」
「馮薇很美、很嬌、很有個性,我是個男人,更何況她是我的老婆,雖然這整件事有點快、有點荒謬、有點不太可能,但她的的確確已經是我的老婆,而我有絕對的權利……」俞至剛為自己找借口。
「絕對的權利怎麼樣?」
「和她上床。」
詹啟峰想笑但不敢笑出來,實在很想跟俞至剛說他自己根本前後矛盾,既然他覺得自己有權利,那他還內疚什麼?而如果他真的自責不已,那他又干嘛把丈夫的權利掛在嘴邊。
「那是很平常的事……」俞至剛又為自己找理由。「她在美國那種地方長大,而且她都二十五歲了,我怎麼知道她還是……」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詹啟峰很中肯的說了一句。
「我不是存心的。」
「是嘛!反正上床是很平常的事,每天都有上億的人在上床,不足掛齒。」詹啟峰微諷的說。
「啟峰!」俞至剛已經夠煩的了,他實在不需要這個哥兒們這會還落井下石的給他罪受。
「我想你欠她一個道歉。」詹啟峰比較正經了些,他很認真的建議。「跟她說聲對不起嘛!」
「可是——」
「你也知道這整件事太快、太荒謬、太不可能,但你還是把她娶到手了,並且把她帶回台灣,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嫁你,我想她的內心都有許多需要克服的情緒,結果才一到台灣就被你……」詹啟峰打了個哈欠,很困的模樣。「我想你至少該給她一句對不起。」
「我該嗎?」
「我認為這至少會讓她心里舒坦一些。」
「如果她根本不接受呢?」
「你在乎她的感覺嗎?」
俞至剛自然是在乎馮薇的感覺,但他並不打算讓詹啟峰知道他是這麼的在意她,今天他才是復仇的人,怎麼馮薇倒成了受害者似的,所以他搖搖頭,應該是馮薇來在乎他的感受、來討他歡心的才對。
「那你跑來這里干麼?你沒理由喝悶酒嘛,反正你也奪走了她寶貴的貞操,現在直接把她遣返回舊金山就是了。」詹啟峰故意說反話。
「啟峰,我真的是這麼冷血的男人?」
「那就低個頭,道聲歉,這不會減少你的男人威風的。」詹啟峰很本能的站在離鄉背井的馮薇那邊,而且女人是弱者,本來就需要多點的呵護。
俞至剛思考著……
「至剛,你這個企業總裁什麼時候進辦公室無所謂,但我這個小堡程師可不能遲到,而且我認為你該回去看看她,搞不好這會她已經離家出走了。」詹啟峰隨口說了個可能性。
「會嗎?」俞至剛一驚。
「你自己回去看啊!」
第3章(2)
☆☆☆
馮薇並沒有離家出走,她只是好好的洗了個澡,並且把那床染了血漬的白床單給丟進大垃圾袋里,對她而言,最壞的應該已經過去了。
七十萬美金——這八成就是她該付出的代價!
而正當她坐在窗口,對著窗外的夜色沉思時,俞至剛連門都沒有敲的就闖了進來,他似乎是一臉的焦慮,可是在他見到了馮薇時,他立刻就定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