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單身。」席婷婷現在的確是。
「感謝所有的諸神。」蘇偉志低低的說了一句。
一直到他們談到有關「單身」的問題時,席婷婷才有了退縮的意思,她不想把「離過婚」掛在嘴邊說,但當她說到自己是單身時又好像在強調自己不曾有過婚姻,所以,她覺得是她該告辭的時候了。
「蘇偉志,也打擾了你好一會,我該走了。」席婷婷這會一副急著離去的表情。
「不,你絕不能走。」蘇偉志語氣很堅決的說。
「你……」
「如果我連午飯都沒有請你吃一頓就放你走,這事如果傳到方蔓蒂的耳中,那我這輩子就真的不要想到芝加哥去了,我會被她罵臭、罵爛、罵死。」
「沒有這麼恐怖……」
「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吃午飯。」
「不好意思。」
「現在雖然只是十一點,但是我們可以先喝個開胃酒,然後慢慢的聊,一直聊到中午再上正餐,總之,」蘇偉志表現出了他過人的決心,「我非請你不可。」
「既然名譽是一個人的生命,那麼我總不能讓蔓蒂有機會‘置你于死’。」她也幽默的說。
「席婷婷,我一定會喜歡上你……」蘇偉志這麼說實在是有夠含蓄、內斂,他對她根本不只是喜歡,他根本就是已經對她著迷,為她瘋狂了,「不管會不會嚇到你,但我真的已經喜歡上你了。」
「那麼我得勸你最好別太喜歡。」席婷婷並不是很認真的說,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為什麼?」
她注視著他。「因為危險。」
「危險?!」
「第一印象通常都是會騙人的。」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這是事實。」
喬建國在中午打了一通電話回家,其實他並不是很想打這通電話,因為這代表著他仍關心她、仍在意她,但是怕她又沒吃午飯,所以打了電話,想知道她吃了沒,特別是他到超市買了不少的東西塞進冰箱里,只要她肯吃,總有東西可以吃。
但是,電話沒有人接,不接受這樣的「結束」,所以他每隔五分鐘就撥一次,但是沒人接就是沒人接,撥到後來,喬建國差點就把電話給砸了,到底這女人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不願去想是有什麼意外發生,因為她不是小孩子,她絕對可以照顧自己,她不會是跌倒摔昏了頭,不會是突然心肌保塞的死掉,他知道她很健康,頂多……她應該是出去了吧?
一定是這樣,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她只是待在家里待煩了,所以出去走走。
一點之後,他沒有辦法再撥,他有個會議要開,所以他交代了秦恬妮,要她每三分鐘就撥一次,一直要撥到有人接為止,而只要有人接電話,即使他是在開會,也一定要轉給他。
但是在喬建國心神不寧的開完會,當已是三點都沒有席婷婷的消息時,他把秦恬妮叫進到自己的辦公室。
「你到底有沒有照我的意思……」
「每三分鐘撥一次啊!」秦恬妮知道眼前這男人已在失控的邊緣,跟了他三年,她很清楚他的脾氣,他快要氣炸了。
「結果呢?」
「沒人接。」
「你確定你有……」
「要不要你自己再撥撥看?」秦恬妮也是很煩了,否則她不會這麼沖的說︰「我的手指都快按麻了。」
「她不可能……」如果不是一會約了人談事情,那他這會就會沖回家去,但如果她不在,他沖了回去又如何?
「說不定她出去逛街了。」秦恬妮沒見過喬建國的前妻,但從他這麼緊張他那個前妻的態度看來,不要就是她,只怕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希望了,都最好別再打喬建國的腦筋,「女人嘛!」
「她對台北根本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
「恬妮。」他罵了一聲。
「她既不是三歲小孩,又不是什麼白痴。」知道自己這麼說有被炒魷魚的可能,但秦恬妮也很火,一個專業秘書卻撥了兩個小時的無聊電話。
「她不是道地台灣人,她對台灣不熟……」
「但她不是小孩子了。」
「再撥。」喬建國命令。
秦恬妮咬著牙,就在他的面前撥起了電話,當電話通了又沒有人接時,她干脆將話筒交給他,要他自己去听。
喬建國听了,然後他將話筒一摔。
「會不會是電話壞了?」秦恬妮明知電話沒有壞,但是看他那怪嚇人的模樣,她只好找著理由。
「問電信局。」喬建國又再命令。
秦恬妮偷偷的伸了伸舌頭,她干麼這麼多嘴,干麼要這麼做作,但不得不撥一通電話到障礙台,而結果正如她所料的,電話好得很,于是她小聲的告訴他這結果,卻換來他冷然的凝視。
「你去做你的事,交代小妹每五分鐘撥一次,撥到她下班為止。」喬建國不信他找不到席婷婷。
「這太……」秦恬妮看看時鐘,現在才三點多。
「我付了薪水的,不是嗎?」
「冒著被你開除的危險,我仍要問,既然你還這麼的在乎她,為什麼你還要簽離婚協議書?既然她人來了台灣,你為什麼不試著挽回?又既然都離了婚,為什麼還放不下呢?」秦恬妮雞婆的問。
「你不想要這工作了?」他果然眯著眼,一副已經準備要叫她回家吃自己的表情。
「我要這工作,但是除了你是我的老板之外,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你這麼……失常。」秦恬妮豁了出去,頂多再找工作,又餓不死人。
「我沒有。」
「你當局者迷。」
「只要她還在台灣,我就有責任……」
「你還愛地。」
「秦恬妮。」喬建國拍桌的憤怒起身,「是誰給你權利和資格在這邊說這些屁話的?誰說我還愛著她?如果我還愛她……」他不可能在秦恬妮的面前承認自己心中真正的感受,「我不愛她,不愛。」
「那就不要再撥什麼電話,或許你們現在是朋友、或許她是住在你那,但她有她個人的自由,對不對?」
喬建國不語。
「如果你還是用一種丈夫的態度在對待她,你以為她會怎麼想?」秦恬妮這問題很好。
「朋友之間也可以有關心。」
「你這關心會令人喘不過氣。」
「恬妮,你並不了解我和她之間真正的情形,五年前我尚沒有能力要她時卻娶了她,當現在我有能力給她一切時我卻已和她離了婚,這之中復雜的情緒……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他顯得疲累。
但秦恬妮被他說服了,此刻她真想見見他的前妻,即使是听到聲音都好,秦恬妮想知道這女人有何本事可以教像喬建國這樣的男人如此的執著、如此的放不下,這女人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我再去撥。」秦恬妮嘆了口氣。
「不用了。」喬建國坐回他的椅子,反而不再像剛才那麼的積極、那麼的迫切。
「你到底……」
「我是該給她自由的,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她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她在不在都不是我能干涉的。」喬建國終于想開了,哪怕這感覺並不好受,但他必須承認她已不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真的想通了?!」秦恬妮有著意外的驚喜。
「取消晚上的飯局,我要直接回家。」喬建國告訴秦恬妮,天知道他並沒有他自己想的那麼灑月兌。
「老板……」她沮喪的不知該說啥?
「下了班回家不對嗎?」
「你幾乎不曾準時的下班就回家。」
「也許現在是該開始了。」
真的好像不曾這麼早就回到家,喬建國特別的看了一下表,六點二十五,但是當他搜遍了整個屋子,就是找不到席婷婷的蹤影,他還特別去翻了下她的行李,護照、證件都在,可見她還沒有回芝加哥,那她到底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