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煩的?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那妳有心事?」
「妳看我像有心事的樣子嗎?」柯希妍變了個人似的,在認識了馬立群之後,她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變了,她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柯希妍了。
『像極了!」郝郁芹一針見血。「像個等不到愛人的老處女般,只曾在那自怨自文似的。」
「郁芹,今天是我生日……」
「所以妳才該開心一點啊!」
「我開心不起來,自從……」柯希妍立刻改口︰「最近我老覺得胸口悶,心情一直很沉郁。」
「為什麼?」郝郁芹認真地問,「妳會有什麼好煩的嗎?談工作,妳是出版社里的重要人物,一人之下,二、三十人之上,若論感情方面的困擾,偏偏妳這女人眼高于頂,至令還沒有男人可以讓妳看上眼,莫非……妳是在煩沒有人追?」
「郁芹!」柯希妍有些哭笑不得,她什麼時候為沒有男人追在煩惱了?「妳講點正經的好不好?」
「我是真的不知道妳有什麼好煩的!」
柯希妍本來也這麼覺得,本來她也很安于有份好工作、有好朋友的生活,她不會寂寞,她活得快樂、充實,她不需要愛情,至少在她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出現之前,她可以活得自在,但馬立群打破了這神話。
「莫非……」郝郁芹領悟過來了。
「郁芹,妳……」
「是馬立群,是因為他,他對了妳要的型,他合了妳的胃口,妳對他有興趣?」郝郁芹輕拍了下自己的腿,一副她居然後知後覺的表情。
「但是一點用也沒有!」柯希妍並沒有否認,不過她的表情是悲哀、是帶著濃濃的愁。
「為什麼?他是單身啊!」郝郁芹不懂。
「還是沒用。」柯希妍一臉沮喪。
「他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他沒有!」
「不要告訴我他居然是同性戀!」有個很可笑的事實,一些好男人都是同性戀者。
「馬立群他不是個同性戀,但是他……」柯希妍臉上有個很諷刺的笑容,「他這輩子不可能再愛女人了。」
「這是什麼話?」郝郁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希妍,妳是不是弄錯什麼了?他還沒有結婚,又沒有女朋友,也不是個同性戀,而他卻無法再愛女人,為什麼?他受了什麼大刺激?被某個女人遺棄在聖壇前?」
「不,比這還慘!」柯希妍苦笑。
「還有比破人遺棄在聖壇前還慘的事?希妍,妳倒要說說看,讓我開開耳界,看妳這模樣,妳想必是知道原因,所以妳才會這麼的陰陽怪氣,我洗耳恭听,說吧!」郝郁芹一臉急切的表情。
「馬立群曾有個未婚妻,可是在五年前出了車禍死亡,因為他愛她太深,所以……」柯希妍很簡略地說︰「他這輩子不打算再愛女人、再談感情了。」
「有這回事?」
「他有理由騙我嗎?」
「當然沒有!」郝郁芹在心里咒罵著自己,她不該有一點的懷疑,難怪她第一眼見到馬立群時就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有一種很堅貞的氣質。
「郁芹,其實我應該很高興在這功利社會居然還有這樣的男人,但是我……」柯希妍咬了咬唇。
「妳欣賞他。」郝郁芹不會用喜歡這樣的字眼,就好比她第一次見到鄧世偉,她並不喜歡他,但她覺得他是個男子漢、是個人物,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她比較不會嘔,結果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
「像他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少有了。」
「那妳想怎麼辦?」
「怎麼辦?」柯希妍一臉的茫然,「郁芹,我能怎麼辦?這不是我的問題,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我或許該和馬立群談談。」
「郁芹,我不需要你來居中拉線,勉強他。」柯希妍把話講白。「感情要講緣分,天底下又不只他這一個男人才會如此深情,我只是……覺得有些心痛,如果他未婚妻不死的話……」
「那就不是今天這樣的結果。」郝郁芹一笑,「相愛容易相處難,就因他們沒有結成婚,她又過世了,他才會愛戀得這麼深,如果他們結了婚,那這會……搞不好又是一對怨偶。」
「郁芹,妳很悲觀呃!」柯希妍有些替馬立群打抱不平似的。
「這是人性。」
「總之一句話,我……」柯希妍自己都無法很明確地表達出來,「郁芹,妳別插手管這件事了,如果馬立群有什麼想法,他自然就會付諸行動,如果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無法激起他心中任何漣漪的女人,那我又何苦去自取其辱呢?」
「但你們兩個是真的很配嘛!」郝郁芹有些可惜地說︰「而且他就頁打算這麼孤寂過一生?」
「听他的意思好象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對我說得這麼明白、清楚,他並沒有對我保留他的感覺。」
「沒得玩了了」郝郁芹搖頭。
柯希妍不語,今天這生日可過得真苦澀……※※※
郝郁芹已經盡可能地避開可能會踫到許柏倫的場合,她不想再上報、不想再看猴戲,就算她曾經對他還有一點點的感覺,可是在他那做作的一跪之後,她已看透了他這個男人,他根本只是在玩愛情游戲。
但偏偏好死不死的,在西華飯店的大听,她正要離去,他正要進來,結果就這樣踫上了。
「郁芹!」許柏倫很熱情地上前,因為他注意到大廳里有個報紙的影劇版記者在座,而那記者似乎注意到了他們,正眼明手快地拿相機,在許柏倫的想法里,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只要上了報就是新聞,就是增加了知名度,所以他馬上牽起了郝郁芹的手。
「你神經啊!」郝郁芹立刻甩掉了他的手,好象他的手有毒似的,「我不認識你!」
「郁芹,我們可不可以別像仇人啊?」許怕倫一臉的笑意,「就算妳沒有意思再和我結一次婚,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啊!」
郝郁芹打了個冷顫,一副她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表情,她當初是怎麼會同意嫁這卉男人的?幸好他逃婚了,幸好她沒有鑄成大錯。
「有個洗發精的廣告很道合妳,業主正在和我談,要我找廣告明星,我覺得……」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很忙!」沒將話听完,郝郁芹馬上回絕。
「我可以等妳排出空檔。」
「就算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閑著,我也不會接!」
「妳還這麼恨我?」
「許柏倫,這和恨沒有關系,這是『厭惡』,這是『無法忍受』,承認吧!你只是目前閑著,還沒有找到新的目標,否則你早忘了我這個人的!」郝郁芹發現自己是從最近才開始了解他的。
「郁芹,妳完全誤會我了,妳絕對不了解我的懺悔有多真心,我的歉意有多誠摯,我……」許柏倫不怕死地上前擁著她的肩,「再給我一次……」
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但郝郁芹的臉上卻帶著笑,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注意他們,所以她維持著她的水準。
「好痛!」許柏倫自動地縮回了他的手,但因為是在公共場合的大听,所以他不敢有大動作,更不敢彎去看他的痛腳,這下一定給她踩淤青了,他到現在才知道她是個多凶悍的女人。
「警告你少對我毛手毛腳的!」郝郁芹的笑容末減,但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從冷凍庫里出來的。
「我只是想表現友善!」許柏倫一臉無辜。
「你只是想上報!」郝郁芹完全了解他的心態,他那一跪,為他爭取到不少的同情和諒解,但對她是沒有用的,她才不會被報紙左右,更不信那二記者的寫法,「找別人和你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