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再黃牛!」她認真道︰「我也可以幫你拿定主意啊!」
「謝了!」
路愛思和傅定國面對面隔桌而坐。
「你的氣色不太好。」
「高血壓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以為意地一笑。「中午我到過路欣的店里。」
「哦?!」她有點好奇。
「路欣看我的眼光帶著好奇和探索,但言語之間又保持著客氣和禮貌。」
「她的個性是這樣!」
「好幾次我都差點忍不住想告訴她。」他嘆了一口氣。
「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就在眼前,卻怎麼也不能相認,這種痛苦……」
路愛思沉默不語,喝了口茶。
「愛思!我現在只有一個心願……」
她阻止了他再繼續說下去。「你的太太和女兒那邊呢?」
「別提她們了!」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悲傷。「母女倆是一個樣,狡詐又工心計,處處想打擊路欣,去查路欣的背景,我已經和她們不知吵過幾次了。」
「會對路欣不利嗎?」她擔心地問道。
「不可能!」他保證著。「還有我在,何況齊修治對路欣忠心得要命。」
「我不希望這樣。」她平靜地看著他。「我不該再和你牽扯個沒完,本就該斷得一干二淨,否則說不定會害到路欣。」
「愛思!」他懇求道,臉色更加難看。「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已經為了我當年的錯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你就可憐我好嗎?」
她看著他,不知不覺地心也就軟了。
「愛思!我會盡快地解決這一件事。」
「你又能做什麼?!」她反問著。「她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和女兒,誰會比她們更有保障,更能大聲地說話。」她噙著淚。「我和路欣又算什麼?!再說我們也不需要你。」
「愛思!讓路欣認祖歸宗。」他祈求著她。「所有的問題都讓我來操心。」
「除非我死了。」她冷言道︰「路欣從一生下來就姓路,沒有換姓的必要。」
「愛思!」
「我勸你最好一切維持現狀!」她注視著他。「別忘了你虎視眈眈的妻子和女兒。」
暗定國暫時放棄地點點頭。
「你真的要注意一下你的身體。」她不放心地叮嚀著。
「從我上一次見到你到現在,你好像一下子老了一二十歲。」
「你真的關心我!」他欣喜地說道。
「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吧!」她微微地一笑。「畢竟我們年紀都大了。」
「希望路欣也能有你這種想法,能原諒她的父親。」
「暫時不要勉強她了。」路愛思又喝了口茶。「她已經有點警覺到了。」
「我巴不得馬上讓她知道我就是她的父親!」他驕傲地看著她。
「給她一點緩和的時間吧!」
暗定國正要回話,突然頭痛不已,他的雙手按著自己的頭。
「你怎麼了?」她緊張地問道。
「這兩天頭痛得厲害,胃口又不好。」
「你為什麼不去給醫生看,好好地檢查一下呢?」她氣急敗壞地說道。
「最近比較忙。」他淡淡地一笑。
「你手下的那些主管是干嘛的?!」
「修治最近正忙著一筆大生意,其他的也各有所司。」他給她一個安慰的笑。「我沒事的!」
「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最清楚。」
「你不清楚?!」他突然開了她一個玩笑。
雖然已年近五十,路愛思依然紅了臉,她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將頭別開。
「愛思!」他有感而發。「這二十幾年真是苦了你了。」
「不要再提過去!」她淡淡的一句擋回去。「已經走過的路是怎麼都無法回頭的!」
「你真的不願意接受我的錢?」
「不需要!」她搖搖頭。「真的不需要!最苦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路欣和我所賺的錢已足夠我們母女倆過很舒服的生活了。」
「你真的令我汗顏。」
「不談這些了。」她關心地看著他。「答應我去看一下醫生吧!」
「我會的!」
路欣和任中威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他保護性的摟著她的肩。
路欣的視線則溜覽過一家家的服飾櫥窗。
「你自己在賣衣服,還對這些衣服有興趣啊?!」他滿臉不解地問道。
「觀摩,學習啊!」
「你還真知道長進。」他取笑她道。
她用手肘撞了他的胸口一下。
任中威慘叫一聲,面有痛色。
「活該!誰叫你要出言不遜。」她理直氣壯道︰「出言諷刺本姑娘!」
「你今天的心情不錯嘛!」
「本來就沒什麼好煩的。」
「女人可真是善變!」他對自己搖了搖頭。「上一次見你還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你就會存心氣我!」
「齊修治呢?」
「他最近忙著敲定一筆大生意,不過他要我告訴你不要趁虛而入。」
「他還真是會防我!」他苦笑了一下。
「你們這兩個神經病!」
「還不都是你造成的。」
她嬌嗔地看了他一眼。
「下個月我可能要升官了。」
「真的?!」路欣開心的看著他。「恭喜你了!」
「可是就是有一點美中不足。」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下。
她甩著肩膀,將他的手臂摔開。
「我說錯了嗎?」
「鬼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路欣!」他恨恨地捶了身邊的牆一下。「我不知道我和齊修治是怎麼忍受你的?!你比最頑劣的歹徒還難纏、難收服。」
「你把我和歹徒比?!」
「他們是行為壞,你是心壞!」他擰了下她的鼻子,憐惜地看著她。
「齊修治的嘴就比你會說話。」
「我比他坦白!」他辯白道。
路欣原本僵著的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總算肯笑了!」
「我本來就很開心嘛!」她一臉的愉悅。「一些原本困擾我的事,現在已經煙消雲散了。」
「那我們的事呢?」
「任中威!」她警告性地喊道︰「下次不單獨和你一起出來了。」
「你就饒了我吧!」他故意緊張兮兮地求道。
「你和齊修治一樣壞。」
「可是我們卻對你一片真心!」說完他自己也感到肉麻,惡心。「說出來亂叫人做惡的!」
「知道就好!」她笑著眨眨眼。
「你母親從來都不擔心你的婚姻大事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會不會排斥一個做警察的女婿?」他有點顧忌地問道。
路欣故意一臉茫然。
「我是說我啦!」任中威生氣地喊著,引來路人的一陣凝視。
「不要激動!」她假意地安慰他。
「路欣!哪天我若被你氣得或逼得心神不寧而死在歹徒的槍下時,看你這輩子能不能安心!」
「任中威!」她吼道。
「你叫什麼?!」他一臉無辜。
「你少來這套!」
「好了!我輸你!」他的手又擁上了她的肩。
「你下一次什麼時候有空?」
「難說!突發的狀況一大堆,那些歹徒可沒有時間的限制。」
「那我們就再約好了!」
「你要請我?!」
「再看吧!要等伊柔的消息。」
「你那個好朋友?」
「對!澳天我們可以四個一起出去玩。」
「那多沒意思!」他不感興趣地說道︰「不過你若覺得好的話就去做。」
丁伊柔手撐著下巴,始終望著車窗外。
裘杰人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抽著煙。
「你今天晚上吃得不多。」
「不想吃!」
他一笑。「又要鬧小孩子脾氣了?」
她沒答,不舒服地咽了口唾液。
他吐了個煙圈,整個空間內彌漫了一股窒息的味道。
「把煙熄掉好嗎?」
裘杰人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管我抽煙的事了?」
「我覺得不舒服。」
他一听馬上將煙摁熄,模了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你哪里不舒服?」
「很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