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芳如果想通——」
「她一直想不通呢?」他低聲的打斷她。
斑芝琪啞口無聲;看來她要幫莉芳洗腦,問題全出在莉芳的身上,沒有什麼比一個頑固又難纏的女人還麻煩的事,她要找莉芳說個明白,叫莉芳別再折磨雷遠華。
說人人到,盧莉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但是她的視線只在高芝琪的身上。
「芝琪!你最好到客廳來一下。」她凝重的說。
「怎麼了?」遠華問道。
「到客廳來就知道了。」
薛可梨毫無所懼的看著前方。即使雷遠中一副要殺了她的表情,她還是穩如泰山的坐著,一點都沒有害怕或是想否認她杰作的樣子。
雷遠中抓著晚報的手顫抖著;他簡直不敢再看一眼上面的大標題;做這件事的不會有別人,他早該在薛可梨一踏上果園的土地時就把她趕走,他心軟的留她下來度假,大家都忍她、讓她,結果她卻使出了一計最下流的招數。
他已經把電話的線扯掉,他不要听到記者的聲音,他不要回答任何的問題,他只想親手殺了薛可梨。
「希望你的行李已經整理好了。」他看她的眼神有如她是蛇蠍。
「整理好了,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落後地方我也早就膩了。」薛可梨故意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鑽戒。「你想留,我還不想待呢。」
「你真的不該做這種事。」
「是那些記者會錯意了。」
「是你讓他們會錯意的!」
既然都已經撕破瞼,那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是你先對不起我!」
「我什麼都不欠你,你的精神狀態令人懷疑!」
「我一再的把自己雙手奉送到你的面前,但是你居然去愛上一個二十歲的小表她沒有一點比我強,但是你卻把她捧得如皇後似的,所以我要你們好看。」薛可梨狠狠的一笑。「我希望她爸爸丟官!」
「你——」
「搞政策的或是政府官員最怕鬧丑聞,就算不丟官,我看要再往上爬也不大可能。」她得意的笑。
「我也會讓你在電影圈混不下去!」
「你能嗎?」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我可以陪導演、制片上床,爭取演出的角色,你能怎麼做?說不定是我讓你混不下去!既然我們已經結下了不解之仇,以後八成沒有合作的機會,所以我沒什麼好損失的,你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這會高芝琪和盧莉芳、雷遠華走了進來,盧莉芳因為已經知情.所以她看薛可梨的目光是冰冷的。
雷遠華不知道這會是出什麼狀況,只知道他哥哥已氣得似乎要炸了。
斑芝琪看著雷遠中。「怎麼了?我又做錯了什麼?」
雷遠中無言的把報紙遞給了高芝琪,高芝琪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原因,她飛快的看了一遍內容。
「未婚同居」?!
「共築愛巢」?!
「私訂終身」?!
「喜訊已近」?!
斑芝琪把報紙擰轉成一圈。大明星和外交官之女!那些記者甚至連她家的祖宗八代都查出來了。她父親現在在哪一個國家派駐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她憤怒不已,她最怕因為她沒有做的事而背黑鍋的那種感覺。
「是誰?」她大聲質問。
「我。」薛可梨慵懶的聲音。「我在接受訪問,一不小心就把果園上的情形說了出來,誰知道那些記者听者有心,自己東拼西湊的。」
「你是存心歪曲事實!」
「事實是什麼?」
斑芝琪很會打架,在夏令營學的;她可以把薛可梨的所有頭發拔光,她可以把她打得渾身無一處幸免,甚至撕破她那張臉,但是高芝琪沒有這麼做。一個滿懷嫉妒的女人,什麼事都做來出來,她知道薛可梨嫉妒她,薛可梨是在報復雷遠中。
「芝琪!我很抱歉。」雷遠中沉痛的說。
「抱歉沒用,要想想怎麼補救。」
「登個更正啟事。」
「哥!這只會愈描愈黑。」雷遠華恨不得現在馬上把薛可梨丟出去。
「那怎麼辦?」
現在沒有人有主意,高芝琪只擔心這會他父母的想法。他們的年紀真的大了,一定想安寧的過日子,等退休,這一次實在不是她的錯。
薛可梨非常識趣的去她的房間提行李,這里已經不需要她再湊熱鬧了。忽然之間她有一絲的罪惡感;同是女人,尤其高芝琪只是一個小女孩,面對這種面子受損、子虛烏有的事上了報一定很不知所措。
當薛可梨要跨出大門時,沒有一個人留她,沒有一個人送她,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厭惡的,當她是黑死病、是瘟疫,她終于知道自己是真的太過分了!
門一關上,高芝琪幾乎要崩潰了,她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是報紙上暗示的東西讓她受不了。
好像她和雷遠中成天都是在果園上做那件事,報上諷刺她這個外交官之女不學無術,是個令學校和父母頭痛的人物,並舉例說一些她在國外所做的惡作劇,而雷遠中是被她勾引似的。
「芝琪——」
「那種死法最沒有痛苦?」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這麼壞!」盧莉芳只能安慰的說︰「你就當是笑話。」
「我會讓這個笑話害死。」
「芝琪!我可以跟媒體澄清。」即使一向不屑于和新聞媒介打交道的雷遠中,這次也要投降了。
「你知不知道‘先入為主」的意思?」
「一定有辦法的!」
「我以死謝罪。」
「那豈不是告訴每一個人報上說的事是真的!」
斑芝琪看了每個人一眼,她在眼淚還沒有掉下來之前,已經溜回了她的房間;盧莉芳本能的要跟去,但是雷運華拉住了她.他用下巴比了比他的哥哥。
雷遠中想都沒想的就跟上去,如果他能扭轉這一切,他願意減壽二十年。
斑芝琪趴在床上,她哭得死去活來。二十年來,沒有一件事讓她這麼的傷心、這麼的覺得無顏見自己的父母。她是招準惹誰?為什麼會有這種禍上身呢?
雷遠中站在她的床邊,她的每一滴眼淚都令他心痛.每一聲垂泣都叫他覺得雄心刺骨,是他帶給她這些麻煩的。如果薛可梨不迷戀他,不是喪失了心志,今天高芝淇還是一個快樂、瀟灑的女孩。
「芝琪」
「你走!」她把臉問在枕頭里。
「我們談談。」
「你給我走。」
雷遠中知道那天晚上他們一起躺在草席上數星星的時光可能不會再有,現在他一定是高芝琪最恨的人,不過再怎麼恨事情都必須解決,知道這件事後,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一定都會趕回來。
「我們可以結婚。」他建議。
哭泣聲停止,高芝琪抬起頭.雙腳著地的下了床,她當他是瘋子似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結婚。」
「我不嫁你。」
「那就再想其他的辦法!」
「你為什麼會想到結婚?」
「我以為如果結了婚,所有的耳語和風波都會停止,而且你父母應該不會有什麼異議,如果他們信得過我父母,放心把你留在這里,應該也就能信得過我。」他平靜的說︰「除非你有更好的解決之道。」
「我出國」
「國外也有中文報紙。」
「至少我那些朋友不會相信這則狗屁不通的消息。」她忿忿不平的說︰「那里對這種緋聞的敏感度沒有這麼高,大家都不注重個人的隱私。」
「難道你能躲一輩子?」
「我可以在國外結婚、定居,永遠不回來台灣。」
不!雷遠中不太敢想像如果是這種狀況,一想到他的世界里沒有她,他將會多麼的空虛、孤獨、乏味,日子會一成不變而且空洞,他需要她的活力和想像力,他不能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