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遠吐了好大一口氣,表情稍緩和了些。
「希望如此,你應該要跟他們解釋清楚,告訴他們你的處境和心態。」
「立刻告訴他們?」她怯怯地問道。
他該不會那麼積極,現在就要她面對現實吧?
雖然她知道他終究會幫自己‘擺月兌’趙定雨的‘束縛’,但他難道不想利用這段她在‘逃亡’的日子,增進彼此的了解嗎?她可是很想耶!
「這……」單遠望著她,實在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很清楚,一旦言、趙雨家找到子寧,不論嫁不嫁趙定雨,都將會造成一場混戰,暫時維持現在的安寧與快樂不是很好嗎?既然麻煩還沒自己找上門,自己又何必去找麻煩呢?
「還是你真的那麼嫌棄我?」抬眸瞧他,言子寧將眼波攻擊力又提升百分之二。
「嫌棄是不至于啦,我這個人度量很大的。」他斜睨了她一眼。「所以啦,讓你待在身邊雖然真的很麻煩,不過我也認了。」
「你是說——你不會趕我走嘍?」她的眼楮瞬間變閃亮。
單遠瞥了瞥她那容易取悅的關心模樣,心底不禁有點好笑,卻還是強裝出酷酷的模樣。
「吃面吧,湯都要被吸干了。」他冷冷地說著,低頭繼續吃面。
唉呀,這個男人真狡猾,竟然不正面答復她的問題,也不講點好听的讓她開心一下。哼!算了算了,至少他現在已經上鉤,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接下來就等著被她用愛好好的蹂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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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遠從小就是一個明白自己‘要’什麼的人,也就是所謂很有自我主張的聰明小孩。
在他國小五年級第一次交了小女朋友時,就立下了一個如金剛石般堅不可摧的偉大原則,他絕對不會讓女人比自己強勢,更不會讓河東獅吼現代版發生在他身上。
他喜歡聰明的女人,但強勢?喔不,謝謝,他敬而遠之。
他的身邊已經有太多強勢的女人,他娘強勢,他娘生的兩個女兒也很強勢。如果他交往的對象又是個強勢的女人,那麼這四個強勢的女人湊在一起打麻將的時候會怎樣?會不會突然意見不合,翻桌打架啊?
這是個光想就讓他覺得頭痛的問題。
他並不是覺得強勢或有主見的女人不好,只是……太累人。
他每天夠忙碌的了,沒必要再找個一天到晚插著腰問他‘為什麼’,然後在听到他的答案後又說‘哦?是嗎?我不這麼認為’的女人來讓自己更加疲累。
會不會正是因為他對身邊這些女強人倒盡了胃口,所以對于像言子寧這種愛撒嬌、一副需要男人強健臂膀依靠的小女人,才會輕易地產生了好感?
單遠瞥了眼堅持要煮東西給他吃的言子寧,無奈地搖搖頭,還是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單遠,你現在還喜歡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子嗎?」
廚房里,抽油煙機轟隆隆地響,言子寧一邊將香腸放進鍋子里煎,一邊大聲地問著坐在客廳發呆的單遠。
單遠手一滑,厚厚一疊劇本險些掉到地上。
「問這個干嗎?」他的語氣有點差,白了她一眼。
當然還是喜歡啊,那一直是他的理想、夢想兼幻想,不過這麼多年來,他發現那種「非怎樣的人不愛」的主張,其實是很愚蠢的。
隨著年歲增長,吃過幾次虧後,他也慢慢看開了,喜不喜歡,看對眼就好,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應該還是吧?不然那天在夜店不會拐了我就跑。」廚房里的她見他不願意正面回應自己的問題,就幫他回答了。
提起那天晚上,他更不悅了。「誰拐誰啊?」
唉,還害羞啊。
言子寧為眼前這個不老實的男人搖了搖頭。「那我換個方式來問好了,你現在還排斥像我這種可愛型的女孩子嗎?」
「你問這些到底要做什麼?」尷尬的他,語氣听起來種為別扭。
拜托,他雖然一直都在女人堆里混來混去,可從來就是女人自己貼上來,他很少費心追求的。那種惡心叭啦的話,可不是輕易就能從他嘴里出來的好嗎?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要承認你喜歡我,如果你太害羞,我可以幫你啊……呀——」講一半時,言子寧突然驚叫一聲。
「怎麼了?」听到她不尋常的叫聲,單遠快速地沖進廚房。
「油濺起來了。」她嘟起水女敕粉唇,哀戚地盯著自己的手,然後將有些紅腫的手指亮給他看。「喏,好痛喔。」
單遠突然覺得頭有點昏。「小姐,國小老師沒有教過燙傷要怎麼做嗎?」
「沖、月兌、泡、蓋、送!」市張獎畢業的好學生很得意,將手舉得高高的,大聲回答,等著領賞。
算了,還是不要多費口舌好了。
他嘆著氣,將她的手拉到水槽,轉開水龍頭。「不準動啊。」
「喔……」他好無情,態度竟然這麼差……
單遠打開抽屜拿出燙傷藥膏,擺在一旁,露出假笑,把她當作低能兒教導。
「再過半分鐘後,把水關掉,知道要怎麼關吧?就是按旁邊那個圓圓的東西,然後擠一點點藥膏途上去抹勻,涂藥膏的手手不可以踫到眼楮,也不可以放進嘴巴里面喔!」
明白他嘲弄的意思,子寧的嘴巴嘟得更高了,哼一聲抬高下巴。
「好啦,我沒有你聰明。」
「知道就好。」他走到鍋子前面,把一個個半焦香腸夾出來放在盤子上。「煎香腸前先用牙簽把它戳一戳,油就不會濺起來了。」
「你好壞,竟然現在才教我!」她大聲抗議。
「小姐!」再度嘆氣。「光一個‘關火’我就得花上十分鐘教你,你想我還有精力去講那些細節嗎?」
「人家……」她一臉委屈的模樣。「人家是初學者嘛,你不教我燙個青菜就好,偏偏要教人家這種高難度的……」
唉,要裝笨好難受喔,她從小就開始伺候哥哥、姊姊們那幾張挑剔的嘴,廚藝好的咧!怎麼可能連小小的香腸都處理不好?不過香腸要先戳過倒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我今天晚餐並不想要吃燙青菜。」他熄火,忍不住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一定很幸災樂禍對不對?」沒有忘記此刻自己還在演戲,子寧吸著鼻子指控,用力地將水關掉,抓起一旁的藥膏開始哀號。「我好可憐……」
「好啦。」他笑著走近她,抽掉她手中的藥膏,抓起她燙傷的手指湊到唇邊輕吻。「怎樣?有沒有比較不痛了?」
子寧因為他突然的舉動,心兒砰砰砰地亂了序,卻還是不甘心地將嘴巴噘得高高的。「你的嘴好燙,我可能要再沖一下水。」
「哦?」不相信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他把她拉近自己,嘴邊揚起一抹邪笑。「很燙是吧?」
「你要做什麼?廚房很熱,不要靠那麼近啦!」她抬起手一副推拒他的模樣,但身體即又偷偷再靠近他一些。
「我們……本來不是在談論一個很深奧的問題嗎?」他的問句中帶著笑意。
他的聲音好低、好沉、好好听,在她耳邊回蕩著,震得她臉缸心跳,只能別開頭不看他。
三姊說過,男人喜歡的,是對侵略仿佛不是很有警覺性的女孩,所以一定要欲拒還迎,而且不可以太明顯,要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什麼問題?」基于三姊教她的策略,她一臉單純地反問。
但他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帶著一抹勾起弧度的唇往她探過去,在她嘟著的唇瓣上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