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曉希也因為路禹凡低聲說出的事情,而瞪大眼楮,也慌了。「那、那怎麼辦?韻涵八成已經看到了呀!」
「我也不知道。」路禹凡沉重地搖搖頭。「但說不定……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正面一點想,這個心結,他們早晚要面對的不是嗎?不可能永遠逃避的。」
「我想……韻涵和周大哥是真心相愛的,這件事應該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的。」曉希望著路禹凡的擔憂,輕聲說道,希望他寬心。
「是啊……」他摟緊她。「我也希望這樣……」
但,對于未來的事情,又有誰有十足的把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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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這些家伙,別裝死了!快起來!做基本訓練了!」
舞台下,佑雯大聲地嚷道,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舞台上一個個躺平的演員。
「很累耶,剛剛這樣又跳上又跳下的,腿都快斷了。我們又不是猴子……」演員甲哀號道。
「是啊……」其他人也附和著。
「演舞台劇,動作和聲音本來就是最重要的。」佑雯一臉認真地說道。
「不是吧……你明明就是要故意整我們這些新成員。」演員乙哭喪著臉說道,無限哀怨。
「是啊……」其他菜鳥再度附和道。「沒良心……」
韻涵看著他們有趣的對話,帶著微笑坐在一旁。
她的演技在她第一天來的時候便獲得肯定,不論是在音量還是肢體動作上,佑雯對她都很滿意,因此她不需要像台上那些比較欠缺經驗的新成員一般勞累。
她加入這個劇團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十分喜歡里頭和睦的氣氛,難怪像曉希那樣內向的女孩,也會願意成為這團體的一份子呢。
她記得當初向顥成提起這件事,徵詢他的意見時,他有些驚訝。
Lune?你是說在泰爾斯附近的那個劇團?
「是啊,我覺得……好像挺有趣的,想要參加。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好啊,看你快樂,比什麼都重要。而且Lune正好是泰爾斯贊助的劇團。」
「哦?那你看過他們的表演嗎?」
「沒有,雖然他們有送來入場券,但我一直很忙,所以從來沒去過。不過你加入以後,公演我一定出席。」他笑著答應。
「真的嗎?」
「真的。」他望著她閃著些微興奮的眼楮,笑意更深了,寵溺地將她圈在自己的懷抱里。「不過……」
「不過什麼?」
他輕咬她的耳垂,低沉著聲音道︰「不可以有吻戲,我會嫉妒。」
想到這,韻涵臉驀地一紅,趕忙將他那像是又回蕩在耳邊的好听聲音揮去,讓自己回到現實。
「拜托,等到導演回來,你們就會知道我很仁慈了。」佑雯仍不以為然地跟舞台上扮尸體的人們說話。「好啦好啦,坐起來了!大家靠過來,我要發最新的練習劇本。」
「這次用的是哪個童話?」听到有新劇本可以練習,所有的人都坐了起來,旁邊在忙其他事情的也圍了過來。其中有人這樣提問。
Lune劇團所演出的戲劇,大多以改編故事為主。
「因為是練習用的,所以我只告訴你們故事主軸和要登場的主配角,剩下的細節自由發揮。」佑雯將一張張印好的紙張和分組名片傳下去。
「‘藍胡子’?」演員丙驚呼。「佑雯你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開始對虐妻感興趣了──唉唷!」
佑雯收回揮出去的拳頭,繼續說道︰「不管你們是用搞笑的還是悲情的,反正要把你們想要呈現的效果完整表現出來,而最重要的部份在于‘那間房間’里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關系著後面的劇情發展。」
「哪間房間?」沒有看過童話的演員丁表達他的疑惑。
「你是沒有童年啊?」佑雯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好啦,我把原著的內容大概講一下,有個很有錢長著藍胡子的男人──」
「你沒有說‘很久很久以前’,」演員戊指正她。
「好啦!」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滿被打斷。「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很有錢長著藍胡子的男人,他看上了住在農莊里面的三姊妹。他先娶了大姊,新婚不久後,藍胡子要出遠門,臨走前,給她一支鑰匙,交代她要隨身攜帶,告訴她可以去古堡內的任何地方,除了在盡頭的那間房間以外。
大姊答應他,但到最後還是受不了好奇的驅使,打開了那個房間,赫然發現里面都是一具具女屁。她嚇了一跳,手中的鑰匙便掉到地上的血泊之中,而沾了血跡的鑰匙怎麼也擦不干淨。藍胡子回來以後,一看到上頭沾了血跡,就知道她沒有遵守約定,私自進了那間房,于是就把她給殺了。
大姊死了以後,藍胡子又娶了二姊,而二姊也和大姊發生同樣的事情。最後藍胡子娶了最小的妹妹,妹妹一開始就將鑰匙收好,她一樣開了那間房,知道自己的夫婿的暴行,但因為鑰匙沒有沾到血跡,因此藍胡子回來後……」
「她哪有比較聰明?」演員戊再度插嘴。「兩個姊姊嫁人沒多久就都掛了,死因—定不單純,她還嫁給那人做啥?」
「就是啊,而且一看到那種畫面,再想到自己曾經跟那種變態睡在一起過,應該會當場崩潰吧?」演員己露出惡心的表情。「真可怕……不用等到藍胡子宰人,自己便了斷了。」
「唉,這種故事從咱們暴力的編劇大人嘴里出來,顯得特別驚悚。」演員庚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道,他的身後還有不少人點頭。
「你們很煩耶!」臉上早已爆滿青筋的佑雯忍無可忍地吼道。「總之,我要看到的是藍胡子、女主角、要隨身帶著且不可以弄丟的東西,還有那間不可以開的房間,就這樣,其他部分你們自己看著辦,長度大約十分鐘,下星期三我要驗收!」
「下星期三?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耶!」眾人驚呼。
佑雯抬高頭。「怎麼?嫌太晚呀?還是嫌太簡單,要不要再加個配樂啊?」
「哼,巫婆……」一群人碎碎念著,依照分好的組別各自討論去。
「佑雯。」韻涵走上前,問道︰「我沒有分到組。」
「喔,我需要人幫我的忙,曉希度蜜月去了,單遠又跑到美國去逍遙,人手不足,事情又都堆到我這邊來,所以這次先不幫你分組。」
「單遠?」
「嗯,他是組這個劇團的人,是導演,也是我的表弟,你今天就可以知道他的長相。」佑雯一邊整理手邊的東西,一邊解釋道,然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皺了下眉。「奇怪,他應該要來了啊,昨天抵達的飛機……」
才正說著,門口那邊就傳來聲音︰「單遠回來了!」
一群人忙放下手邊的東西往門口去,一個個哀怨的聲音也往門口去。
「單遠!編劇壓榨我們……」
「對啊對啊,她好殘忍,比夜叉還要恐怖……」
韻涵跟在眾人後頭,被擋住了視線,只隱約看得到一個戴著墨鏡,幾乎遮住半張臉的男人,帥氣地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嘴角勾著淺笑听眾人抱怨。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站在她旁邊的佑雯再度展現她的嗓門,一邊拉著她擠過人群要把她帶到單遠面前,手掌一邊準確地往每個指控她的人的頭殼拍去。
單遠那勾起的嘴角有著幸災樂禍的模樣,用唇形對那些苦主們無聲地說了‘活該」兩字,這才看向擠出人群的表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