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丟下一句話就出國,還一聲不響的回來,妳是想試探妳老爸的心髒夠不夠力是嗎?」
「呵呵,我朋友就是愛開玩笑,他大概是覺得太晚了不想吵醒你們。」凌靈心虛的說著,天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她只記得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架豪華客機,然後她喝了一杯果汁,接著就不省人事了;她再醒來就是在自己的房間里。
醒來的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在沙漠的經歷全是夢境中發生的,不過在瞄到放在床頭櫃旁被換下來的銀牙色衣裳和一個燙金的信封時,她清楚知道那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但是那個男人在搞什麼神秘啊,她都答應要留在他身邊,他卻自始至終對她隱瞞身分,還直接把她丟回她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天殺該死的王八蛋!
「那也不能把妳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丟在貨車上就離開。」凌妻開口,非常不認同年輕人的行為。
「哦,我習慣了,反正這里是我們家嘛。」凌靈努力想蒙混過去。
下次再遇到他,換她拷問他,讓他嘗嘗被人問得啞口無言的滋味。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凌父不苟同的瞪女兒一眼。
「親愛的妹妹,妳終于回來啦,我還在想該不該報失蹤人口呢。」凌倩倩出現在餐廳的入口,兩個月沒見,說話還是一樣的尖酸刻薄。
「很抱歉,不能如妳所願。」凌靈冷冷的回道。
「倩倩,快吃早餐,吐司和女乃茶都快涼了。」凌妻和藹的說。
「每天都吃這些東西,看了就沒胃口。」凌倩倩站在餐桌旁看了看,沒有想坐下與家人共度早餐的意願。
「妳想吃什麼,明天叫妳媽準備。」凌父很大方的開口,對凌倩倩的疼愛沒比自己的親生女兒少。
「不用了,我和人約好吃早餐,晚上見。」凌倩倩把皮包甩在肩上,涂得艷紅的手朝眾人揮了揮,徑自離去。
「老公……」對于親生女兒的態度,凌妻很無奈。
「阿姨,這吐司很好吃耶,妳怎麼做的?還有我最愛吃的生菜色拉。」凌靈趕緊開口,化解尷尬僵硬的氣氛。
「妳愛吃,我天天都幫妳準備。」凌妻總算重綻笑顏。
凌父看著妻子與女兒之間的互動,微微綻出一抹笑。
驀地,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一家人用餐的熱絡。
「凌記貨運行。」凌父走到餐桌旁拿起分機電話。「還要再漲兩角,上禮拜不是每公升才漲一元嗎?」他面色凝重的說道。
凌靈想到那個放在她房里的信封。
凌父掛上電話,連吃飯的興致都沒了。「再這麼漲下去,利潤都沒有了。」
「爸,油價怎麼漲得這麼凶?」凌靈關心的問。
「听說中東的情勢緊張,各國為了保護權益,紛紛調高油價,就怕中東會減少原油的輸出。」凌父忍不住嘆了氣。
「爸,你不用擔心,姜氏石油答應我們的要求,願意跟我們合作。」
「咦?」凌父凌妻驚疑的看向凌靈。
「我一個大學同學和姜家是世交好友,他一听到我們家的困難,馬上二話不說就答應幫忙,只等我去和姜氏接洽。爸,你放心,我一定帶回好消息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我就不必再擔心油價,只要跟姜氏石油簽下合約,業績一定蒸蒸日上。」凌父重新坐回位子上。
「我一談妥就馬上通知你。」凌靈胸有成竹的對父親和阿姨點頭。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有把握。
凌靈在前往姜氏企業的路上,緊張得把信封的四角都捏皺了,還把里面的信拿出來看了好幾遍,她很努力的想看懂那個男人蓋上的章刻的是什麼名字,卻還是無法辨認。
奇怪的是,她只是把信封拿出來給守在門口的警衛看之後,就一路順暢的直達姜氏企業內部。
但,如果沒有身旁這個人一直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盯著她看,那就更好了。
好像她是外層空間來的生物一樣稀奇,讓人非常好奇的研究著。
「經理先生,你說姜先生要親自接見我。」凌靈隨著經理來到頂樓。
「凌小姐,妳叫我小張就好了,」他看向她的眼光,還是帶著十足的興味。
「就是這里嗎?」凌靈指指她面前的雕花銅門,不敢相信有人辦公室還用這種看起來就連小偷都會打退堂鼓的銅門,里頭一定放了很多價值連城的古董。
「喔,對,就是這里。」張經理看到門才猛然回過神,斂了斂神色。
姜昫彥會吃人嗎?光是看到門就嚇成這樣。凌靈很不以為然。
「你要和我一起進去嗎?」她又問。
「不,當然不,妳自己進去。」張經理的表情好像在他眼前的門是一頭毒蛇猛獸似的。
「既然這樣,張經理,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凌小姐請說。」听到凌靈的請求,張經理兩眼陡地發出比彗星閃過時還燦亮的光芒。
「如果以後我們還有緣再見,請你不要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我和你一樣,都是兩只手兩只腳、有眼楮鼻子嘴巴的人類,好嗎?」
「呃……沒問題。」張經理每天都修整得非常得體的臉龐,因為凌靈的話而微微泛紅。
「謝謝你的幫忙。」凌靈謝過張經理,敲了敲門後,就走了進去。
一走進辦公室,凌靈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沒想到里面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沒有古董,只有一只比人還高的蟠龍花瓶佇立在牆角,有一組沙發及一張繡有十字軍東征的地毯,還有一個小酒吧,實在無法看出來,這里的主人居然是個石油大亨。
「還滿意嗎?」
一道男聲由凌靈面前傳來,她抬眼,看到的是一面繪上沙漠風景的屏風,她想見的人,就在屏風後。
他會不會太大費周章了些?
「妳可以再靠近一些。」男聲再度傳來,不正經的挑逗口吻。
實在太不符合她想象中的人,姜昫彥該是穩重、冷酷,或是不近人情,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帶著三分笑意、話中有話的男人。
她繞過屏風,走上前。
「妳看起來很困惑,需要我幫妳忙嗎?」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如果她的耳朵沒出問題的話。
「你的聲音,很像我一個朋友。」她照實說出。
姜昫彥爽朗的笑聲突地充斥在這偌大的空間,凌靈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感覺到耳根開始發熱,臉蛋的溫度也漸漸上升。
「有什麼好笑的?」她後悔自己會不會太誠實了點。
她捏緊信封,差點忘了她是為遞約而來的,成不成功,還得看他的決定。
「是很有趣,我听過那麼多想接近我的借口,就屬妳的最特別。」飲下笑聲,姜昫彥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溫柔帶點犀利,不知為何,她居然會覺得手足無措;可眼前的男人明明面帶微笑,應該是很好相處的,她卻莫名的感到害怕。
「我沒必要騙你。」該死,她連說句話都在顫抖。
「是沒必要,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姜昫彥離開木雕的椅子。
他一站起來,凌靈才發現他高出自己很多,而這高度……不知怎地,她也覺得有點熟悉。
她的腦海中忽地一閃,她想起自己曾說過是姜昫彥的未婚妻,此時讓她覺得尷尬無比,無法控制的泛紅臉蛋。
「妳有東西要交給我。」姜昫彥走上前,抬起她的臉,輕輕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