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這麼順利又順勢,或許田佑雯也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漸漸變得自然。
她對他的論調極度不以為然。「什麼!六公斤?你知道六公斤是多少嗎?十斤豬肉耶!」她不悅地打量他忍俊不住的模樣。「還有!是誰準你坐在我床上的?」她凶他,以掩飾內心的不安。
自從發現自己心中對他的異樣感受之後,每次見著他,總會不自主地手足無措起來,這是她沒有辦法忍受的溫吞舉止啊!
他暗笑著,滑坐到她旁邊,伸手把又躺回地板的田佑雯拖啊拖,拖到自己身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
她抬眼瞪他。「不要逼我跟你一樣惡心好嗎?」
但說歸說,這樣躺著其實還挺舒服的。
敝了,自己是怎麼回事?變得這麼順著他。
好啦,她承認,當初好險老頭子要她再三考慮將他換掉的事,那實在是出自于她的一時沖動,萬一老頭子真幫她找了一個新保鑣,說不定她會被對方的不識時務給氣死。
好歹陳允瑞也跟她同班了這麼多年,他對她了解的程度,遠勝過她的預期。
他知道她對蝦子過敏、知道她恨透了亮橘色和粉紅色、知道她在雨天心情特別好……簡直比老頭子都還要了解她。
只不過——他們倆……真的適合在一起嗎?他對她是認真的嗎?
她心中有許多許多的矛盾和疑惑,但不至于讓她感到困擾,或許是因為此刻的她在他懷里。
「你……」她仰首望他,發現他難得沒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逕自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覺得抓不住他的失落。
「嗯?」他听見她在喚他,便將視線拉回,順手撥掉她頭發上的棉絮。
「你好像對我的事都很了解……」
他靜靜的沒回話,等著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不過……我對你似乎一點也不了解。」她有些不自在的笑著。「你別看老頭子那副老番癲的模樣,他對他身邊的人個性可都抓得很清楚,所以我才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仍沒說話,不過田佑雯知道他笑了,因為他的眼楮微眯了下,嘴角輕輕的往上揚。
「你想了解我?」半晌後,他用低沉好听的聲音問道。
她一听他的重點歸納,急于澄清。「什、什麼想要了解,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喂!你的手在干嘛?」她縮了縮脖子,用力拍掉那只在她頸間來回搔弄的手。
「我知道你怕癢。」他低沉的聲音听起來有絲興味。
「誰、誰怕癢了?」她拒絕承認,因為太清楚以他那種惡劣的個性,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先嘴硬再說。
他質疑地揚起眉毛,二話不說探向她腰際,才輕觸了下,她便像蝦子一樣跳了起來。
「干嘛啦!」她吼道,用手肘撞他。
陳允瑞緊抿著唇,克制自己狂笑的沖動,環住她的腰,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她最討厭人家搔她癢了。
「哦?」他有些訝異的回問︰「你想要更多是吧?直說就好了,這般拐彎抹角實在不像你的個性。」
田佑雯警戒地盯著他。
她認得這個眼神!他在動歪念頭的時候,就是這種要笑不笑的模樣!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她掙扎著要離開他的鉗制,卻被他抱得更緊。
「你說呢?」他語氣甚輕地回問她,抱著她躺下,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仰首吻住她,極盡挑逗之能事。
「晤!」她的反應不夠快,被他堵個正著。「你、你這個無、無賴……」
「是誰壓在誰身上,嗯?」他把責任丟給她,曖昧地吻著她的唇,想看她惱羞成怒的嬌俏模樣。「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他摟著她翻身,交換位置,前臂支在她臉頰兩側,壓住她的雙腿不讓她起身。
「你放開我啦!」他害她愈來愈緊張了。「我、我要生氣!」
他笑了下,坐起身,沒再壓著她。
田佑雯拉著領口坐起來,整理凌亂的頭發和衣服,哼了好大一聲。
她的臉頰有紅暈佔據著,眼神有些迷蒙和惱怒。
「哪有人開這種玩笑的!」她開始譴責他。
「是不是玩笑,取決于你。」他淡淡地說著,將落在腳邊那個她找不著的發夾遞給她。
田佑雯的臉驀地一紅。「別說笑了,你不是那麼幽默的人,不適合說笑話。」
他看向她,再度換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但她知道他不太高興了,不想跟他這樣對看著,別過臉去。
「你始終覺得我是鬧著玩的?」他有些不悅地問道。
「難道不是?我可從來沒听你說過‘我喜歡你’四個字啊!」她嘴硬著說著,剛穩下來的心跳如今又狂跳起來。
「你喜歡那種世俗的告白方式?」他的語氣又冷硬了些,她可以想見他有多麼不悅。
「至、至少那是文明的方法啊!不需要接觸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意。」她暗喻他的野蠻。
「總歸一句,你希望我用說的是吧?」他輕聲問著。
「是啊!」她就算不夠了解他,也知道那四個字是不可能從他那種冰山男的嘴里吐出來的,更何況,他不會稀罕那種承諾。
她只是想激他、為難他罷了。
「說不出來吧?」
她本來得意的輕笑著,突地眼前一黑,心頭跟著一驚!
他、他捂住她的眼楮做什麼?
即使有滿月復的疑惑,她也沒有說話,任他用暖熱的大掌隔去所有光線。
少了視覺,其他的感覺瞬間靈敏起來。她感覺到他在她身邊,靠得很近很近,粗重的氣息就噴拂在她頸間。
「佑雯……」他低嗄的嗓音在她耳邊輕喃著。
她倒抽了一口氣,全身泛起一陣戰栗。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溫柔的喚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好輕、好柔,像是請求、又像需索,告訴她他想要她,溫存地輕撫過她身子的每一處。
她心頭亂了,四周奸像什麼都不存在,只有他,只有這般喜歡她的他……
叩、叩!!
敲門聲突然不識相地響起。
「孫小姐?」
田佑雯嚇得跳起來,慌亂地整理衣服,故作鎮定的前去開門。
「孫小姐,您的電話。」待田佑雯一打開門,管家恭敬地遞上電話,偷偷瞄了一眼孫小姐房里的陳允瑞。
後者的臉色依然是那麼難看,不悅地瞪著田佑雯手中的電話。
懊不會是……自己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吧?
基于個人人身安全,管家確定孫小姐拿穩無線電話後,就快速閃人,去傳遞自己推敲出來的八卦新發展。
「喂?」田佑雯輕了輕喉嚨,接起電話,順道關上門,坐回原來的位子。
「是佑雯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惹人厭到極點的聲音。
言尉常這只得瘟疫的豬!
她極度不悅地暗罵了聲,不層讓電話踫觸到她耳朵,沒好氣地將電話直接往後扔到坐在她後頭的陳允瑞身上,不耐煩的哼了一聲。
陳允瑞拿起電話,望了田佑雯憤怒的臉蛋一眼,知道她是不喜歡對方卻又不好掛電話,大致猜出是哪個家伙。
他按下免持听筒鍵,將它放到一旁,好整以暇地拉過田佑雯、摟進懷里,以彌補方才被打斷的遺憾。
另一方的言尉常壓根兒沒發現自己是如此惹人厭,逕自說得高興。「佑雯,看不出來像你這麼大方的女孩,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冷冷地回道。
「別裝了,我調查過了,那個號稱是你男友的家伙,明明就是你的保鑣嘛!你以為這一點小伎倆就能騙倒我嗎?你欲拒還迎得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