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了。」張大廚低著頭領旨,不敢讓老爺子看見他嘴角快要藏不住的笑容。
「好了,去去去,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咱們祖孫倆要聊天!」田渠一聲令下,把人都趕走,省得待在這里看自己笑話。
大伙憋著笑,魚貫而出。
陳允瑞則是又看了田佑雯一眼,才守分地走到和室外,拉上紙門。
「你分明是讓我下不了台!」
人都閃了以後,田渠對田佑雯抱怨道。
田佑雯收起笑容,板起跟田渠一模一樣的臭臉,瞪了他一眼。「死老頭,日子過膩了是吧?我可先告訴你,你掛了以後,每年忌日你的貢品只有孔雀餅干一包,到時候你就不要托夢來怨我!」
「我好淒涼啊……」
「好啦,再多加一個隻果吧!不要討價還價了。我忙得要死,還要特地跑回來處理你這種小不拉基的事情,你幾歲人了,吃飯還要人家哄?」田佑雯不悅地碎碎念。
「好啦好啦,不要一回來就說教,這樣會變成老太婆喔!」田渠似乎對其他話題比較感興趣,拉著孫女用有些期待又興奮的聲音問道︰「那個……你在台中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錯的男人啊?」
「沒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直截了當地回答,口氣不甚佳,臉頰卻瞬間熱燙起來。
可惡,為什麼她腦中竟然馬上浮現陳允瑞那頭豬?他哪是什麼好男人?
「說得好!」田渠大表認同的聲音卻在下一秒轉弱。「款……但是如果哪天你覺得哪個男人不錯,記得跟我說。我無聊得要命,正好可以查查那人祖宗十八代,看看有沒有販毒啦、走私啦、誘拐小妹妹什麼的,咱們雖是黑道世家,可是我對這些事情可是非常不認同的!」
田佑雯無言地沉默了半分鐘,才道︰「死老頭,你盡避做你的白日夢吧!老娘我是不可能嫁人的。」
「嫁人?」有如雷鳴的理直氣壯的聲音從田老爺子口中爆出,帶著不可思議的聲調叫道︰「誰要你嫁人了?誰敢要你嫁我第一個剁了他!」
「啊?」田佑雯疑惑地看向他,開始考慮要不要讓管家幫老頭安排一下集團里的精神科門診,先開點藥吃吃。
田渠理直氣壯的聲音持續著。「我田渠的寶貝孫女怎麼可以委屈嫁人?當然是男方入贅啊!」
田佑雯險些沒將口中的玄米茶噴出,火爆地怒吼。「省省吧你!」
「唉,你這孫女怎麼這麼不乖巧啊?」田渠吸了吸鼻子。「對了,既然男人的話題提起了……款,你的保鑣怎麼樣啊?」
田佑雯揚眉,非常厭惡這個話題,沒好氣地回答。「爛斃了,給我找一堆麻煩。把他換掉。」
田渠的臉上充滿好奇,還隱約有著看好戲的心態。「哦?是嘛?那小子做了什麼?」
「他……」田佑雯臉色難看地指著門外,卻難以啟齒。
「唉,想必是你刁難人家吧!」田渠嘆了一口氣,搬出長輩的架式。
「我哪有?!」
「小佑啊,我們身為人家的雇主,要擁有識人的眼光、能忍的大度,千萬不可以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對人家不好、處處為難啊!」
什、什麼雞毛蒜皮?田佑雯一股氣悶在肚里卻無從訴說,只能鄙夷地瞪了田渠一眼。「死老頭,你給下頭的人帶來那麼多麻煩,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我這是跟他們玩嘛!不能跟你這恰北北的姑娘家相提並論的!」他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田佑雯冷嗤了一聲,端杯啜了口茶。「你最好現在把我看清楚一點,免得不久後白發人送黑發人。」
田渠瞪大眼楮,故作吃驚樣。「沒那麼夸張吧?」
「當然有可能,在我把陳允瑞殺掉以後,我會去自首,以表示我是個有擔當的人。」她的語氣很強硬。
「這樣啊……」田渠一臉為難地皺眉。「好吧,如果你這麼堅持,那我也只好把他換掉了。雖然我對他比較放心,畢竟他也跟了你這麼久了……」
「我很堅持!快換掉!」
「你可要想清楚喔!」田渠繼續說著︰「接替的人恐怕沒有這種養眼的身材、帥氣的面孔!」
「我又不是在找牛郎!」
田渠又提醒道︰「而且新人絕對不可能此他更了解你的習慣脾氣,也說不定不會這般任勞任怨,你確定要換嗎?」
田佑雯遲疑,不說話了。
看著孫女那副有氣說不出的模樣,田渠暗暗的笑了。「再考慮看看吧?畢竟這種事挺重要的。」田渠給她找台階下。「好啦,你這幾天應該都會待在這里吧?」
「我明天一早就走!」她的語氣表示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啥?我的生日快到了,七十大壽耶!你給我待下來!」田老爺子不滿地大聲嚷嚷著。
「那也是下星期的事,到時候我再回來就好了。」她找借口回道,其實壓根兒就把老頭子的生日給忘了,現在突然听他提起,才有點心虛的想到。
「你少來,你下星期說不定就忘了!」
田佑雯癟了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好啦!你生曰過完我再回去。看在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過生日的份上。」
「你盡量嘴硬沒有關系。」老爺子笑得樂呵呵的。
奸不容易把孫女留住了,他這幾天可要奸好留神她和陳允瑞那小子的互動啊!
雖然這不是他逼佑雯回來的最主要目的,但也是附加價值啊!
陳允瑞真不愧是他親自挑選的,果然了不得,竟然把佑雯整得有氣也說不出。
他好期待能看到些有趣的畫面,一定比那些芭樂連續劇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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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靜,兩個身影在田佑雯的房間門口踫頭了。
「知道為什麼我硬是要把佑雯抓回來吧?」田渠冷硬的聲音問道。
「我明白。」陳允瑞回答道,護衛她的心態讓他的臉更加深沉了。「我听說最近有不少人想找鷹集團麻煩。前幾個禮拜還傷了幾個鷹集團的重要干部。」
當陳允瑞知道這件事之後,便提高警覺,更謹慎小心,尤其是鷹集團一時之間還查不出是哪些人所為,只將範圍鎖定在與鷹集團交情匪淺的人,否則對方不會如此熟知近日來幾場鷹集團私下舉辦的特別集會。
「那些王八羔子要惹事,總是會找特定的日子或集會,雖然他們現在的目標並不是放在佑雯身上,我也對你的能力很放心,不過還是讓她回來的好。畢竟,這里人手多,她在我的視線所及之處,我也比較放心。」
「您……有鎖定特定的人物嘛?」
「那些人行事十分謹慎,刻意避開我們的耳目,又似乎有其他頭餃加以掩蓋,短時間內實在查不出什麼。」田渠有些惱怒。「你呢?有注意到什麼嗎?」
f我其實有些懷疑言家……」
「言家?你是說言蘇基和他兒子言尉常?」田渠冷嗤一聲。「不可能,憑他們兩個膽小怕事的,是不可能有什麼作為的。他們只是因為錢多,比較囂張一些罷了。」
「不過我發現言家的人脈很廣,言尉常一下子就掌握到小姐來到中部的行蹤。再說,就算主子無心惹事,可不代表‘底下’某些握有權力、仗著言家資源的人,不會做些膽大包天的事情,何況他們的手下有不少人,都來自上次被您一舉殲滅的某個地方組織。」
「是嗎……」田渠審慎地想著這件事。「嗯……這倒是挺有道理的,我會找人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