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專情的男人在這種流行劈腿的時代,已經不太流行了耶。」
「是啊!這真是太神奇啦!真看不出來,臉臭臭的他居然這麼專情。」
在一群旁觀者嘰嘰喳喳討論著的同時,只有單遠一臉了然地笑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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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佑雯後來發現,把陳允瑞趕出工作室其實是一種治標不治本的行為,因為她還是得在他的護送下,到補習班去打工,也得在他的護送下回到家。
這讓她超不甘心的,心情像放了一個月的香蕉一樣爛!
就連現在,她買了她最愛的蚵仔煎當消夜,她的心情也是壞到了極點。
雖然很火大,但她卻沒辦法確切描述心中的感受——是滿肚子火沒錯,可是還有好多其他復雜的情緒,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一堆情緒相互交錯著,螫得她好難受……
都是因為他莫名其妙啦!他不是一向以「冷漠」兩個字貫徹始終的嗎?為何今天會像突然吃錯藥似的招惹她?
兩人一起走在一片寂靜的回家路上,田佑雯忍不住,還是問了。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要他給她一個合理且可接受的理由。
但陳允瑞仍是默默不語。
「你說話啊!」見他不說話,她更生氣的嚷著。「你早上不是還伶牙俐齒的,很行嘛!」
此刻,他終于將視線移到她身上,看著她,眼神淡淡的,沒有了先前的惡意挑撥,卻莫名泛出一抹她從沒看過、似有若無的奇異笑容。
因為我等了好久,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不想看到任何男人在我的面前對你動手動腳,那讓我非常不高興。
因為我是這麼喜歡你啊……喜歡到自己也覺得好莫名其妙。
他在心里這般回答著,卻沒有開口回話。
田佑雯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搖搖頭,知道他又恢復正常了,變回那個不隨便開口的聖母院外的怪獸石雕像。
真悲哀,她竟然得讓這怪獸雕像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不懂得道歉、不懂得回答,只會惹人生氣。
包可惡的是,他竟然不需要說什麼,只是這樣看著她,她就覺得不那麼生氣了?!
喔!哪有這樣的!不管,她偏要生氣,她就是要生氣、不要給他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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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遠兀自暗笑著,將目光瞥向仍在田佑雯工作室外站崗的陳允瑞。
還是不準進去啊?
沒辦法,誰教陳先生要選擇這一條情路走?不過,愛情這種事是不容外人置喙的,他們局外人覺得他很可憐,但說不定人家是甘之如飴呢!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接下來的幾天,大伙因為興奮過度,總是肆無忌憚地討論此事,完全沒有測測風向,或是檢查隔牆有沒有耳朵,不少人因此得到報應。
就像此時,團員甲正在跟團員乙咬耳朵——
「我跟你說啊,根據我一整夜沒睡、利用天體運行加上歷史考證以及數學統計所歸納出來的結論,我們的母夜叉或許也落入愛情學中,所謂‘日久生情’的圈圈里了……哎唷喂喔——」
團員甲哀號了一聲,頭頂突然遭正巧經過身旁的田佑雯送上一記鐵沙掌。
「小丁啊,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青梅竹馬的故事,總是讓人覺得溫馨感人、一演再演都不會老套嗎?」吃飽飯的團員丙一邊剔牙,一邊跟團員丁說道。
「我不知。」
「告訴你,那是因為人們對于‘日久生情’這種戲段子一直很向往啊,哇哈哈哈哈……」
「嗯,說的有理啊!在日久生情的催化之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也會在一起,就像我們的母夜叉……噢——」
「叩、叩」兩聲,團員丙和團員丁的頭也在瞬間遭了人譴,來源當然是他們談論的生物——母夜叉。
這幾天下來,十九個男性成員當中有十八個頭頂掛彩,還有十二個幸運兒重復中獎。而他們也只能哭喪著臉、委屈地模著腫腫的後腦勺,望著田佑雯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無辜地跑去跟單遠告狀——就像現在。
「我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嘛!」
單遠一臉不在意地冷笑。「你們活該,她已經夠火大了,還惹她?你們忘了她是什麼出身嗎?」
「對喔!她祖父是響當當的黑道大哥耶,媽呀,她會不會把我們給宰了?」
「是啊是啊,導演,你去看看她那邊有沒有待殺名單,找到的話記得把我的名字涂掉。」
「你們自己保重一點。」
丟下一句話,單遠不再理會一旁吵鬧的團員,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向田佑雯的工作室。
單遠看到陳允瑞那銳利的眼楮在盯著他瞧,但那眼神中並沒有戒備的意味,反而透露出一道訊息!這男人根本就不擔心他單遠會成為他的情敵。
這麼自傲強勢的男人,田佑雯怎會是他的對手?
單遠完全不在乎陳允瑞正冷冷瞪視著他,逕自敲了工作室的門。「佑雯,我進去方便嗎?」
T干嘛?」她不太合作的回應。
「別這樣,讓我進去一下又不會怎樣,好歹我也是你表弟嘛!」單遠好聲好氣地勸著,很高興感覺到身旁那位站衛兵的先生全身僵硬、不可思議地朝他看過來。
表弟?
陳允瑞毫不掩飾地直接瞪向單遠,他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現出跟佑雯很要好的樣子,好激他做出一些缺乏理智的事。
「嗯.」門內傳來一聲不耐煩的鼻音。
單遠推門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將陳允瑞的視線以門板擋住。
「怎麼啦?」單遠看著滿臉殺氣的佑雯,好笑地明知故問道。
「你少來這套。」她才不給他好臉色看咧!「誰不知道你這家伙一向最唯恐天下不亂?你在團員面前到底都亂講些什麼?為什麼我最近常常听到‘日久生情’這個名詞啊?」
「我沒有啊——」他無辜地攤攤手。「團員們一直在問你們之間的關系,‘同學’這樣的關系應該是最無害且不具欺騙意義的吧?」
「哼!你這個大嘴巴!」
「冤枉啊,大小姐!」他喊冤。「你們之間的關系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任誰都會往那方面猜的,這是人之常情嘛!」
「去他的人之常情!」她像刺蝟一般猛扎人。「再三分鐘,我就要讓大家知道沒有‘日久生情’這種事情!」
單遠揚眉,有些意外這個易怒的表姊除了生氣外,還會有其他的招數。「哦?你要怎麼做?」
懊不會是要把陳允瑞分尸吧?那——
這樣他們鐵定上社會版頭條,到時劇團就出名了,不錯。
「你听好了!」她的表情有些猙獰又有些愉悅。「咱們今年年底的公演,就決定演‘梁祝’吧!」
聞言,單遠皺了下眉。「不是早談過,今年要演喜劇嗎?」敢情她一火大,就得了老年痴呆?
「誰說‘梁祝’就一定是悲劇?」她不太耐煩地把單遠推出去,一邊推還一邊補充道︰「你先出去啦,我待會就把劇本大綱和第一幕的內容給你,現在不要待在這里影響我的進度.」
待單遠被一把推出門外、回到原位的時候,幾乎所有團員馬上圍上前來探听內情。
「怎樣、怎樣?進去有發生什麼事嗎?」
「不知道,她什麼也沒說,只說今年的公演打算要演‘梁祝’,劇本好像快完成了,現在在整理的階段。」單遠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