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田渠攤手,一臉「冤枉啊」的無辜模樣。「我只是安排一下你的住所事宜罷了。」
田佑雯一臉不信地眯了下眼楮。
「真的啦!我不過是盡我這個爺爺照顧寶貝孫女的義務而已。」說著還抹了抹眼楮。「唉,小佑要搬出去了,想到就讓人很難過,好淒涼喔——」
「少來這套,呿!」
她一把將故作淒涼狀的老頭子往外推,「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正當她要走回電腦桌時,突然听到門板外傳來一陣細微的交談聲。
咦?是誰在門外講話啊?
田佑雯一臉疑惑地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想听個仔細。
「老爺子,這樣好嗎?我覺得孫小姐不會答應讓人家隨時跟在她左右的。」
這聲音……是管家?管家在說什麼啊?誰會跟在她左右?
「混帳,我說的話還有轉圜的余地嗎?我告訴你這笨蛋,現在外頭治安有多糟你知道嗎?」黑道頭頭論起治安來,竟是這般振振有詞、鏗鏘有力。
「可是……孫小姐她自由慣了,不會喜歡讓人跟著的。」
田渠的聲音再度傳來。「拜托,我很開明的吶!北部有個組織的頭頭,安排了十九個保鑣跟在他女兒身邊,我只不過安排了一個,差得遠了!」
「這……」
「好啦好啦,別唆了,去做自己的事情,我決定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干涉了,啊?小心我炒你魷魚喔!」
田佑雯早已驚駭地整個人貼在門板上,听到管家的嘆氣聲,她眉頭皺了下。
老頭要在她身邊安排一個保鑣?他是吃飽撐著了是不是?
算了,他要玩就去玩吧!反正她一定有辦法制住那個礙事的保鑣,把他甩得遠遠的。
「哼!就放馬過來吧!」
田佑雯亢奮的在房內兀自碎碎念著,卻漏掉了老爺子的最後一句話——
「換作你是她爺爺,難道你不會緊張嗎?‘那些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佑雯造成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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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大寶貝孫女的生日宴會,各界大老收到邀請函後,當天全都急巴巴地攜家帶眷趕來報到,深怕掃了田老爺子的興,自己的房地產要是成了鷹氏飛彈試爆的落腳處,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一份份厚禮也跟著獻上來,都快要疊成一座小山了。
田佑雯站在通往一樓的階梯上,望著大廳內黑壓壓的一片頭殼,無奈地嘆了一聲。「算了,反正也跟老頭子說好,這是最後一次給我辦生日了。」
她自我安慰道,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步入大廳,跟那些大多是因為恐懼而前來的賓客們點頭致意,接受大家的諂媚……不,接受大家的祝福。
唉……老頭子一向喜歡搞排場,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啊!
再加上下午睡午覺的時候,她竟然夢到一個她壓根不願憶起的人——那個跟她結了冤仇、同班十三年的家伙,陳允瑞!害她現在心情又變差了……
算了,不談他,否則鐵定會胃痛。
「佑雯。」
一道男子的聲音萬般親切地從田佑雯背後傳來,好像跟她很熟似的,讓田佑雯險些下意識將手中的雞尾酒杯砸過去。
豬的……這該死的敗家子怎麼也來了?
田佑雯翻了翻白眼,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轉頭面對那張對她微笑的面孔。看到那笑,讓她又泛起一陣想殺人的強烈。
言尉常是個暴發戶的兒子,還是個成天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身高一八五,便自認是個當模特兒的料。自從兩年前在某個類似今天場合的宴會遇上後,就一直對她糾纏不清。沒想到這討厭的家伙,今天竟然又出現了!
呿,好個言尉常,名字倒過來念還比較好听。
「生日快樂。」言尉常自認瀟灑帥氣地對她舉了下酒杯。
「謝謝。」田佑雯皮笑肉不笑的,在心里逕自把她自創的「豬字經」從頭到尾默背了一次。
「待會宴會結束後咱們出去兜兜風吧!我最近買了一輛跑車,全台灣只進口兩台呢。」言尉常得意地撥了下頭發。
豬仔的,他花的還不是他老子的錢,有什麼好得意的!他以為她會像那些笨蛋女人一樣閃著欣羨的眼光,抱住他的大腿贊揚他的偉大嗎?想得美!
田佑雯克制住所有想要把他痛扁、痛毆、痛踹的不理智想法。今天這麼多賓客在場,她就算不在乎自己,也得幫老頭子的老臉留些顏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跟人有約了。」她微笑著,端出好人家女孩有氣質的模樣婉拒。
言尉常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錯愕地問道︰「什麼!誰都知道我言大少正在追求你田大小姐,竟然還有人敢約你?怎麼還有這種不識相、敢來阻撓的人啊?真是不知羞恥。」
不知羞恥的是你吧……田佑雯在心里嘀咕兼鄙視著。
自認很帥的人總是有這種毛病,認為全天下沒有女人會拒絕他,若拒絕了,也只會自以為是女孩子在裝害羞。
「孫小姐,老爺請你到議事廳一趟,有要事商談。」管家在這時走到她身旁,小聲說道。
田佑雯從來沒像此刻這般感謝老頭子過,假意跟言大少說聲失陪,將手中的雞尾酒杯放上侍者的托盤,便往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呿!不過就是安排個保鑣,干嘛搞得這般神秘兮兮的。」
她一邊走,一邊碎碎念道,打開了議事廳的門。
才將門打開,田佑雯就被里頭驚人的排場傍嚇退了一大步!
嚇!所有重量級的大老都在啊!一字排開、殺氣騰騰地站在老頭子身後,這若換作是普通人見到這般陣仗,恐怕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佑雯。」坐在大皮椅上的田渠開口了,非常嚴肅慎重地。「下個月你畢業以後,就要離開家,從此就是個獨立自主的大人了。雖然百般不願,但這也是你人生必經的路程……」
「您就別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吧。」田佑雯維持著臉上甜甜的假笑,輕聲提醒道。
這要換作是平常祖孫倆私底下踫頭的場合,她一定直接吐槽——死老頭,廢話不要那麼多,講重點啦!
「咳、咳——」田渠早就明白孫女那一臉假笑是什麼意思,清了清喉嚨。「總之,孩子,我雖然並沒有強迫你繼承鷹集團,但畢竟你是我田渠的孫女兒,是那些沒長眼楮、想要跟鷹集團作對的人下手的主要目標……」
田佑雯忍住了哈欠,微微站了個三七步,不耐煩地低下頭,嘖了嘖嘴。
他到底還要唆多久啊?
田渠大義凜然地繼續演講著,沒有發現孫女兒不耐煩的表情。「為了不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傷害,打從五歲那年你住進這個家開始,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便同這些叔叔伯伯,物色了一個跟你年齡相仿、隨侍身旁、穩重成熟、可以賦予重任、有著強健體魄、過人才智的人選,他,知曉你的一切喜好及生活習慣……」
炳嗯……什、什麼?!
田佑雯合起打哈欠的嘴巴,將原本已經開始飄離的神志猛地拉回,水亮的眼楮瞪著田渠瞧。
年齡相仿、隨侍身旁?老頭子早在十幾年前就在她身邊安插個「間諜」?她怎麼從來就不知道這件事?!
她越听,越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像是被注射了肉毒桿菌一樣,漸漸僵硬緊繃。
「他是個孤兒,由一對年紀輕輕從鷹集團退休的夫婦扶養長大,看似與普通人沒太大差別,但學習了所有身為一個保鑣應具備的能力,他的表現也一直十分優秀杰出,沒讓我們失望,完全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