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調俱樂邦負責人唐尼-柯特先生則堅稱,當晚絕對不曾發生過如此駭人的謀殺案件。他表示,他相信警方會查清事實真相。"
茉莉念完整段報導,把報紙遞還給戴維斯,"這就是所謂的引蛇出洞?"
"等著瞧吧,一定會有好戲看。"戴維斯興奮的看著她道︰"媒體的力量是很大的,如果局長還不知道覺悟,乖乖的跟我們合作的話,恐怕馬丁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深信這篇報導,會把馬丁-克萊德門的火氣給逼上最高峰,一旦他失去往日的冷靜,他們逮住他的機會就一分分的加大。
"茉莉。"山姆還站在二樓樓梯口就開始大叫,"賞我一杯咖啡吧,我快死了。"他的腰幾乎直不起來了。
"你去死好了,日上三竿了還在睡。"戴維斯不客氣的回他。
"去死去活都好,拜托賞我一杯咖啡先。"山姆腳步蹣跚的下樓來,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他睡眼惺忪,哈欠連連。
"我的天,今天晚上就算下著槍林彈雨,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公寓睡覺。"
"怎麼?嫌我的沙發不夠舒服?"山姆這兩天仍然睡在戴維斯客廳的沙發上,戴維斯常笑他是睡姿奇特、柔軟度奇佳的豬。
想到這,茉莉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笑什麼呀你?"
她搖搖頭,逕自輕笑個不停。
"拿去。"她倒了滿滿的一杯咖啡給山姆,然後就走開了。
"她今天的心情怎麼好像特別好?"山姆疑惑的問。
"我怎麼知道?"戴維斯當然死也不會松口。
他偷偷的瞧著茉莉,她一邊跟著收音機里播放的中文歌很開心的哼著,一邊靠著吧台,用抹布在擦上面的水漬。
其實戴維斯的心里很清楚她需要的是什麼,但是他也一直認為,自己目前的狀況,根本無法給予她任何承諾。
不論如何,在經過昨天晚上之後,他再也不能繼續欺騙自己,假裝他不愛她。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了解林賽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甚至已經為了她打算好未來的一切,等和聯邦調查局的契約到一段落後,他要辭職,不再過這種提心吊膽、言不由衷的日子,他還決定繼續專心的經營這家咖啡館。
等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對她付出自己完整的愛。
至于現在,他還不想這麼早告訴她,自己像個白痴一樣的深深愛著她。
"早安,各位。"林賽推開掛著銀鈴的大門,悠然的走了進來,他今天看起來也是心情特別好。
"早啊。"戴維斯放下手中的報紙。
"你可真早。"山姆灌了一大口的黑咖啡,臉上露出比咖啡還苦的表情。
"嗨,林賽。"茉莉甜甜一笑,問道︰"吃過早餐了沒?"
林賽一坐在戴維斯和山姆的中間。
"早餐?我不知道那算早餐還是宵夜,事實上,我一整晚都沒睡。"
"怎麼回事?"戴維斯關心的問。
"我找到關鍵所在了。"林賽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口氣十分正經的說︰"丁-克萊德門在搞一筆天大的買賣。"
"這有什麼稀奇?"山姆打斷他的話。
"是沒什麼稀奇,但是,如果他的手下想要瞞天過海,來個黑吃黑,這就有點稀了。"
"唐尼想要窩里反啊?"戴維斯一臉驚訝。
"差不多是這樣,我目前只是還在猜想階段,等接到組長的電話之後,就可以證實我的想法對不對了。"
"說真的,這樣的解釋還挺合理的。"山姆點點頭的說。
忽然,杰克在廚房里傳出一陣叫喚。"茉莉,店里的糖不夠了。"
"哎呀!我昨天忘了打電話去湯米的店里叫貨了!"茉莉尷尬的吐吐舌頭,一臉懊惱。
她連忙從收銀機里拿了錢,想先去商店買一些來應急。
"戴維斯,我到對面去買包糖,馬上回來。"她對著正聊得起勁的三個大男人喊道。
"你怎麼不讓杰克去買?"戴維斯問。
"他正在廚房里忙著呢,我去就行了。"
"親愛的茉莉,"山姆用哀求的聲音說道︰"能不能幫我帶包煙回來?"
"休想!"
她笑著揮揮手便走出店門,卻冷不防的被人從身邊抱住,她嚇得放聲大叫。
"啊!"茉莉不停的掙扎著,臉色蒼白。"放開我!"
戴維斯他們一看到這種情景,幾乎是立刻朝門外奔了出去。
"住手!"他大聲喝道。
"要我住手?你算老幾啊?"來者不善,毫不客氣的罵著。
那名男子說的是一口廣東腔的英文。他用極其污辱的眼神打量著戴維斯,而且口氣相當不屑。
戴維斯當然也毫不客氣的瞪回去,並仔細的對面前這個男子研究了一番。
看他的外表,顯然應該是個出身于上流社會,整日在鄉村俱樂部泡妞的人物。
尤其是他那全身上下的行頭——法國名牌的高級手工制西裝,配上一條絲質的領帶,還有腳上那雙雪亮的黑色意大利皮鞋,華爾街股市里的那些個超級營業員也不過如此了。
戴維斯忽然冷不防的打了個顫。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情急之下,茉莉狠狠的咬了對方手臂一口。
"哇!"對方松開了一只手。
她掙月兌了那個人的懷抱,但是手臂仍然被他緊緊的抓主,而且顯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把她抓得更緊。
"是你!"茉莉一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就愣住了。
"喂!"山姆咒罵了起來。"你是混哪里的啊?還不快放開她?"
"是呀!有話好說,你把小姐抓疼了。"林賽的語調故作輕松道︰"這位小姐和我們好像都沒有見過你,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那個狂妄的男人大笑了起來,"天啊,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會認得的,是不是啊,白茉莉?"
他說完,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一時間,其他三個人的眼楮也都盯著茉莉的臉。
她又羞又怒,不發一語。
戴維斯一眼就看出來了,事實很明顯,她的確是認識這家伙的。
"說話呀,告訴你的朋友們,我們早就認識。"
"茉莉,他是你的朋友?"山姆發問。
"咱們在台灣就認識了,不是嗎?"許秋進一副得意的表情。
"戴,我……"她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無助的望著戴維斯。
戴維斯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後,很快的恢復平靜。
"用不著賣關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戴維斯有一種可怕的預感,他的惡夢就要來了。
"許秋進。"他的臉上寫滿了勝利的驕傲。"她的未婚夫。"
他仍然拉著茉莉的手臂,並且推開了當場傻住的三個男人,逕自走進咖啡館里挑了個空位便坐下來。
茉莉受不住痛,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放開我!"
"別生氣嘛,茉莉。我那天臨時有事所以沒去接機,我的手下在機場等到半夜卻沒接到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會擔心我?你是在擔心你的錢吧?"
許秋進倒也沒有否認,"你的確算是我的重要投資之一呀。"
"算你有種敢承認。"茉莉狠狠的瞪著這個她最大的夢魘。"該死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嘖嘖,親愛的,我真不敢相信,你母親教你的禮儀都到哪去了?"
"我把它留在天殺的台北!"
她像只受傷又受困的動物,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和理智。
"噢,天啊!"許秋進實在無法忍受她的態度。"你是不是被這些人給帶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