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後,她受不了了,再度別開眼,在她要轉身的那瞬間,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扯一帶把她壓在牆上,扣住她的下巴,然後便是一陣狂吻。
「唔……」她瞪大了雙眼,亂了呼吸,就在她要沉溺之前,她硬是揚起意識,舉手往他臉上揮去。
她的動作並沒有讓白虎嘯退後,他仍將她困在雙臂之間,只不過現下的他臉上多了四條細細的紅痕,這讓他眼中的火燒得更旺了。他側首用上臂抹著臉,虎眼一瞇,輕聲且危險地瞪著她。「妳還敢抓我?」
這女人,身為他妻子的女人,她的所作所為、這般胡鬧已經搞得他快要心髒病發了,他大可尋求朱雀翔的協助找出她,但他明白她字條上斷然離去、「出去玩一下」的理由,認為她自有分寸,不忍心像是追捕犯人般地將她抓回來。
即使回到台灣,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只能慢慢找起。爸媽那邊他還幫她隱瞞著,不然以他們這麼喜歡她的情形來看,兩老不擔心到中風才怪。
他是如此為她著想,而她呢?為何不想想他會多麼擔心她的安危,不想想他會多麼想念她,她的「玩一下」,竟是這般無情地離開他近一年,一點音訊都沒有!
可惡!他老媽當年也是年紀輕輕地便逃家,是不是他們凱恩斯家的媳婦兒都喜歡把逃家當婚後娛樂?
「為、為什麼不敢?」秦若雪挺起胸膛,不肯示弱,放在身後的手正冰冷地冒著冷汗。「你憑什麼吻我?」
「我憑什麼?憑我是妳的丈夫!」他大吼道,一副想把她咬死的模樣。「就算我把妳扒個精光,到明年才出房門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接著又是個竭盡所能像是要把她悶死的深吻。
秦若雪又舉手抓他,基于防衛、心虛、愧疚……累積在心中的種種情緒,不經思考、單純要跟他杠上地大叫。「胡扯!誰是你老婆?我是被逼的好不好?」
「被逼的?我何時逼妳了?」白虎嘯輕聲卻危險地問著,壓住她行凶的手,臉色更難看了。
她莫名其妙的回話讓他模不著頭緒,幾秒鐘後,他不可置信般地哼出聲。「好啊……妳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一想起這種可能性,他不禁抓狂地再度吼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
沒見過如此暴怒的他,她更心虛了,別過頭不看他的眼,仍嘴硬著跟他無意義的爭吵,甚至是挑釁。「誰勾搭男人了?你以為我像你一樣饑渴?」
「那就他媽的馬上跟我回去!」他用力扳回她的臉.
「我不要!」她像是被電到般驚聲叫道。
白虎嘯頓時愣住了,望著一瞬間閃過她眼中的驚恐和痛苦,皺了下眉。
他沒再吼她,也吼不出口了。他緩緩松開手,有些無可奈何地消了氣,伸手順著她跟他「纏斗」而有些亂了的秀發,撫著她蒼白的臉蛋,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每一吋肌膚,卻有著他不熟悉的懼怕神色。
他細細地反復看著,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良久良久,才輕聲低嗄地開口︰「妳怎麼了?如果妳受了什麼委屈……或是我做錯了什麼,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知道不是嗎?」
他們應該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了,為什麼她卻要將他拒于千里之外?
她盯著他,止住了呼吸,語氣仍是冷硬,卻又無比的軟弱。「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跟你回去……」
她真的不對勁。再怎麼不了解她的人也看得出來此刻的她幾乎要崩潰了,何況是朝夕相處的他?
白虎嘯嘆了一聲,知道用強硬的手段只會將事情帶向更糟的結局,他溫柔地將手掌熨在她的臉上。「小秦,妳是怎麼了?妳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女人,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直接說?」
秦若雪震了下。
小秦……他專屬的叫她的方式……
不,別對她溫柔,別讓她感覺到她早知道的珍惜口吻,她不要知道,一點也不!她不值得他這樣對她!
她寧願能跟他無意義的對罵,寧可讓他生氣,最好能夠讓他拂袖而去,也不要他一絲絲的輕聲細語、溫柔勸哄……他太了解她,她的偽裝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從以前她就無法抵擋他的溫柔,她好累,覺得再也無法面對任何事……
她緩緩閉上眼。「我沒事,真的,只是……倦了,不想跟你回去。」
熟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白虎嘯起初的暴怒已經消逝,現在的他理智且清醒,也如往常般觀察細膩。
他輕輕拉起她冰涼的手,包裹著。「妳說謊時摳指甲的習慣還是沒改啊?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先走吧,回去再讓你算帳,嗯?妳還沒有吃飯不是嗎?」他轉移話題般地說著,然後牽著她往門口走去。
即使仍是滿月復的疑惑,但先顧好她比較重要,先帶她回家再慢慢談。兩人交心這麼久了,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她不可能再隱瞞他什麼的。
「我……」
他輕輕吻了她的唇辦,止住了她的抗拒,深深地低喃。
「我很想妳……妳不想我嗎?」
她別過頭,任他牽著走。
她……也很想念他,比自己以為的更想念……但他有所不知,思念,是將她推向懸崖的黑手。
第九章
秦若雪坐在駕駛座旁,一路上盡是沉默,而白虎嘯也沒說什麼,直到當她看到白虎嘯在路口右轉,才疑惑地開口問道︰「要去哪?飯店不是那個方向吧?」
他輕笑。「我有家,干嘛住飯店?」
「你沒賣掉?」
「我又不像妳爸媽。」他說笑著。
秦若雪瞪大了眼楮。他要帶她回去那個自她回台灣後、便避免經過的地方。
白虎嘯在自家門前停車,熄火後,幫她開了車門。
秦若雪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回到白虎嘯以前的家,那個充滿了各種回憶的家。她滿心復雜地看著。
但畢竟經過時間的推移,還是有些變了。門前的小庭院仍在,但一樓已經變成店面了。
「你將一樓租給別人了?」她愣愣地站在門前,壓抑不了失望的情緒。
她望向亮著微弱燈光的典雅蛋糕店,它的規模並不大,卻顯得溫馨,但店並沒有開,只有櫥窗的燈是亮著的,沒辦法看清里頭所有的擺設。
「租給別人的話我自己怎麼辦?」他打開電源開關,招牌頓時亮了起來。
「雪鋪」兩個字在她眼前亮著藍色的光,照得她有些茫然。
雪鋪……
他開的?以她的名?為什麼……她心中有千百個疑問糾纏在一起,不知如何開口。
「喜歡嗎?」他從她身後輕摟著她解釋道。
「生意不錯喔,妳不是一直希望我當個點心師傅?我趁著每次出差的機會,向各國有名的師傅學習,功力大增,當然也因為我是個天才。」
「哦……」她輕輕應著,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承受這些。
深藍色印有如雪花的白色點點……不就是樂兒買的起司蛋糕的紙盒包裝嗎?若當時她有吃,就會知道是他做的、就會知道他在台灣。
也就不會讓他找到她了……
「進來吧。」他開了玻璃門的鎖拉她進去,繞過櫃台,將鐵門降下。
他牽著她上樓。
「我增建了二樓,妳看,所有的裝潢擺設都一樣吧?」
「嗯……」她望著四周,暖熱的感覺燃著胸口,讓她說不出話。
是,都一樣。每一處,都有她和他共有的記憶——
夏天她跟在他旁邊看他玉,冬天她偎著他看火鍋啵啵地滾著……一起為電視劇白爛的劇情狂笑、一起伏在窗邊,偷偷听著對街夫婦吵架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