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說。」女孩子就是這麼心思單純,毫不考慮地便答應。
「我要你回到雜志社上班。」他道。
「怎麼?怕我吃垮你?」她故作生氣地問。
他大笑。「開玩笑,我們家的錢多得可以砸死一只恐龍。」
說完,他親親她的鼻頭,很認真地說︰「你明白我真正的用意,我希望你能夠重新面對挑戰,你是一個天生的記者,我知道你行的。」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又燃起了希望。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
「我有信心。」子俊篤定的口吻令人不容置疑。
雯伶凝視著他,一股新生的力量又重新注入她體內。
「你說的對,我是不應該太矯枉過正。」
「所以……」子俊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我會回去上班,」她道。「如果你讓我起床的話。」
起床上班?開玩笑!外面有寒流呢。
「這樣吧,」他頑皮地對她眨眨眼道。「今天寒流來襲,我們放假一天,明天再開始上班。」
室內的一場狂風驟雨于是展開,狂野而深情!
***
棒日的一大早,子俊才剛進辦公室,趙志明便來找他,于是兩人一塊兒到附近的豆漿店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
「喂!子俊,」吃著吃著,趙志明突然說。「說真的,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到後來的發展,變得很荒謬嗎?」
子俊吧笑了兩聲。「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事情很荒謬,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是吃這一行飯的,這是我們的職責。」
趙志明也苦笑,不再多說。
「對了,報告寫出來了沒?」子俊問。
「早就寫好了。」趙志明說。「我只要帶過去給那個老家伙簽個名就行了。」
老家伙,這個形容詞用得太好了。
「你待會兒會去找他吧?」趙志明問道。「能不能順便搭你的便車?」
「當然可以。」子俊一口答應。
于是,他們兩個人便帶著憲仁和阿虎一起開車往郊外的方向去。
「老大,」阿虎一邊開車,一邊吆喝著。「我們這個時候去找他,搞不好他還在睡大頭覺呢。」「就算睡死了也要把他挖起來。」子俊沒一氣道。「我們已經夠禮遇他了,還想怎麼樣?」
「說的對,」趙志明接著說︰「那家伙實在不合作,我們極力想要保護他,他反倒一副不怕死的模樣,竟然還想和傳播界接觸,發表他的高見,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其實他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以自我膨脹,巴不得巧立名目來引人注目。」
「老大,你覺得這個人真有這麼重要嗎?」阿虎問。
子俊幸災樂禍地笑道︰「他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只有他腦袋里裝的那些秘密。」
不一會兒一行人來到郊外的一間民房。
葉憲仁一馬當先用腳踹房門,高聲叫喚︰「師明哲,你有訪客了。」
師明哲!他竟然還活著,而且此刻正安安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和一名貼身保鏢打起撲克牌。
「組長好。」那名保鏢立刻把手中的牌放下,畢恭畢敬。
師明哲的目光緩緩地從撲克牌上移開,抬頭瞄了子俊一眼。「為什麼你每次和我說話的口氣,都讓我想到專門看管犯人的典獄長?」
「因為我就是。」子俊沒好氣道。
說也奇怪,他打從一開始就對師明哲看不順眼,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更是將他視如過街老鼠。
試想,如果不是這家伙的出現,他和雯伶之間便不會陷入這種無法打破的僵局;他也不必為了完成任務而設下陷阱騙她,她更不必為了師明哲的死深深自責——
「師先生,麻煩你為那天晚上的簡報補簽個名字。」趙志明將一份公文夾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你們還有臉來跟我提那天晚上的事!」師明哲很不高興地說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你們的任務是保護我,而不是拿我當槍靶子。」
「那天晚上的事算是一場演習。」子俊若無其事地對他解釋。「沒有事先告訴你也是為了讓整件事情看起來逼真。」
「逼真?」師明哲大叫。「我差一點莫名其妙地被嚇死。」
「這是給你一個警惕,以後不要再急著搶鏡頭。」憲仁說。
「我不認為接受她的訪問哪里錯了。」師明哲說。「那小妮子說得沒錯,大眾是有知的權利——」
「拜托,別又來了。」阿虎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醒醒吧!師明哲,」子俊冷笑了一下。「師先生,你還以為你現在的處境很安全嗎?你睜大眼楮看清楚吧——」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型的塑膠袋,丟到師明哲的面前。
「這是什麼?」他將它拿起來仔細地瞧了瞧。
「這是我們隔天在現場發現的證物。」子俊臉色凝重地望著師明哲手中的小塑膠袋。
師明哲仍然是一臉疑惑。
「你還看不出來嗎?」子俊大聲地宣布。「——那是‘黑星’手槍的彈頭!」
第八章
「踫!」
小房間的破門被人惡狠狠地踹開,「接應者」眼露凶光地出現在房門口。
「他沒死!」
坐在沙發上的「平凡人」,一雙眼楮一直不曾離開電視。「那很好啊!」
「他媽的,那小子居然玩陰的。」
「有人規定搞情報的不可以玩陰的嗎?」「平凡人」冷嘲地反詰。
「可惡!很少人可以把任務做得這麼好。」
「那正是他的過人之處啊!」
「……喂!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接應者」開始感到不耐煩。
「我只和‘錢’站在一起。」他抬頭瞄了「接應者」一眼。「說吧,他是怎麼把你騙倒的?」
「說話客氣一點,我才沒有被騙倒。」明明被騙了還要死鴨子嘴硬。
「是的,‘長官同志’。」這是自創的新名詞。「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讓師明哲詐死,只為了騙一個當記者的小妮子。」
他听完,忍不住發笑。「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這有什麼意思,真是可惡!」「接應者」死勁地板緊拳頭。
「為了一個女人而大費周章地玩這種游戲,當然有意思嘍。」
「少在那里幸災樂禍還打啞謎,他們就要準備有所動作了。」
「好啊,我全听你的指示行動。」一副「SoWhat」的模樣!
「我要一勞永逸地解決他。」「接應者」的確惡狠歹毒。
「你這個樣子,根本不能竊取到什麼機密嘛。」
「可以。」「接應者」信誓旦旦地說。「這一次我一定會突破機密的關卡,問出他們的計劃。」「那我就安穩地等你的消息啦。」「平凡人」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唉!台灣的電視節目真是好看,又有無線,又有衛星,還有第四台。」
「那你在嘆什麼氣?」
「我嘆氣是因為我可以留在這里看電視的日子不多了。」他的話鋒一轉,表情立刻變得冷酷。「計劃到手之後,我立刻將他解決。」
***
這一天,子俊放了自己半天的假,帶著天麗來找雯伶玩。
「‘阿依’!」天麗一見到雯伶,便熱情地大喊。
雯伶也熱情洋溢地招呼著這位小客人。「小麗來,‘阿依’房間里有好多好多女圭女圭,‘阿依’帶你去看看好不好?」雯伶伸出手來,對著天麗。
「好哇。」天麗像是听懂了似地跟著雯伶走。
「你看,這個是什麼?」
「女圭女圭。」
「這個呢?」
「球球。」天麗聰穎地回答。
「好棒喔,這個呢?」
「哇——糖糖。」
「這是要給小麗的哦,你會不會說謝謝?」雯伶故意逗她。
「謝謝‘阿依’。」小家伙為了吃,諂媚得很。
一整個下午,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就在臥房里,玩得開心到了極點,嘻笑聲不斷地從房里傳出來,完全忘了子俊這個「稀有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