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家伯將她拉回人行道上,拍拍她的背脊,如果不是她嚇得臉色發白,他可能會高興得跳腳了,汪寒尋求他的保護耶。
汪寒回神,看見駕著敞篷車的顏士禎!這個變態男就只會來這招虛張聲勢嗎?
她懊惱自己,如果換成阿裴面對這種情況,準會沖上前去踹車揍人了。就算是夏天天也會當街給惡意的顏士禎一頓嘟囔、惹得路人側目才甘心,而她就只會冷臉對人,讓那些沒招惹她的人望之卻步,對顏士禎這種不要臉的家伙卻不管用。
「汪寒,我們還要不要過馬路?」遲鈍的管家伯壓根兒沒察覺差點沖撞他們的顏士禎是故意的,只關心著路還要不要走、飯還要不要吃。
顏士禎朝汪寒拋個飛吻。壞壞地笑著,邪氣的眼像能透視她的衣服似的。汪寒氣得漲紅臉,拉著管家伯想跑過馬路,倏地看見停在對街的銀白色轎車!同時,管家伯緊張的將她拉回身邊︰「汪寒,別過去,紅燈亮了。」
***
紅燈,止步。
,汪寒杵在家門口,就像在路邊遇上了紅燈本能地停下。但路燈壞了,她遲遲等不到綠燈亮起,依她的性情是不會選擇到下一個紅綠燈越過馬路的。
難道像傻瓜一樣等著嗎?
何必呢,她不受規範約束的。何不當作老天給她的另一個選擇,也許走上這條路會遇見什麼不幸呢,那就改變行程吧。
行程可以改變,但……家可以不回嗎?
她猶疑一分鐘,最後狀似瀟灑的將鑰匙丟進包包里。她本來就不想回家、不想去面對那個稱作她丈夫的男人呀。
不料轉身的剎那……門倏地打開,一只手掌強硬的扣住她!
她驚愕地被拉進屋里,轉瞬間,被圈在門板上了。
綠燈!她眼楮一眨,驚訝過後心情霍地坦然,燈沒壞,’她就不需要費神猶豫了。
「想翹家?」程亮廷低著頭,不願放過她的任何細致表情。
他知道她站在門外?!棒著一道門板。竟也能看透她的心理?越過關卡,問題還是存在呀她得面對他!
「沒,沒有啊。」她的心跳因他的氣息而紊亂,垂下眼簾,打死不承認被他看穿了。
「晚餐愉快嗎?」他輕問。眼神透著耐心等待。
「嗯。」她悶哼。她連陪同學吃飯的權利都投有了?
他燙人的手指滑上她的臉頰,托住她的下巴。她猛地抬眼。接觸到他柔情似水的眼,不禁心悸。
「以後,不許跟我賭氣了。」他低沉溫柔的警告。
「我投有。」她別開頭。不甘心地想——她幾時跟人賭氣過了!她是沒有心的汪寒耶,他憑什麼說她賭氣?他以為她是小孩子嗎?還是,他認為她在意他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呵!臭美!
「沒?」他輕笑,手指在她啷起的嘴上滑過來滑過去。
呀!不能這樣就破功啦……她緊抿雙唇。忍著心里漾至嘴邊的笑意。他的溫柔總是誘哄得她昏頭。忘了個性。
他捧起她的臉,熱唇輕輕刷過她的︰「要我道歉?」
唉……他的好脾氣更是教她沒轍呢。
坦承面對自己沒那麼難嘛,反正他的透視眼總教她無從遁形,她是賭氣不想回家呀,誰叫他一聲不響的丟下她,害她難過了一整天。
「還生氣?」他又問。
她輕捶他的胸膛,羞紅了臉要笑不要笑的,謝謝他給她搬來台階下嘍。
他握住她的拳頭,將她摟進懷里,輕嘆。什麼時候她才會完全懂得他?她的一顰一笑都騷動他的心啊。
「我想——」他的氣息在她耳邊廝磨著。
「嗯?」她在他懷里找到了溫暖,好漫長的一天哪。
「把你變成拇指姑娘藏在口袋里。」他嚙咬她的耳垂,不知道怎麼愛她才夠。
她輕顫一下,忙搗住耳朵,忍不住好笑,他也有傻氣的一面!傻呀……「可是太小了……不好,好多事會受限。」他困惱地說。
她仰著臉,澄亮的眼直瞅著他。什麼事會受限呢?
「例如——」他嘴角一揚,輕吻她的唇。「這。」
她後仰。輕嚷︰「別!‘’
這男人不是沉穩的嗎?怎麼來這招挑逗人哪!
他將她扣緊在身前,熱唇吮吻著她的冰涼唇瓣,給她喘息的空檔時說︰「……還是把你融進我的身體里好,讓你逃不了。」
逃?
她雙手擱在他胸前,慌亂的回應他。怎麼逃呀?!她壓根兒來不及逃,便融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了。
***
沒課的下午——汪寒跑到書局買了幾本食譜,又逛超市買了蔬菜鮮肉。
當了半個月的程太太卻不曾幫老公煮過一頓飯。反而讓他負責送洗衣服,叫她起床,甚至由他掌廚。這麼被伺候著,她也會心虛哩。
電梯門一開,汪寒驚見等在家門外的年輕女子,這棟大廈的每層樓都只有一戶住家,這女子能找誰?
女子戴著墨鏡,卷發披瀉胸前、皮膚白暫嬌女敕,一襲鵝黃色洋裝襯著她的好身材,柔媚的氣質教人驚嘆。
女子微微頷首,柔柔的聲音說︰「你好,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看來是找她家老公的。汪寒輕輕點頭,將客人帶進家里——「亮廷不在。」這時候他在開會,手機都無法聯絡上他,但他總在進會議室前給她電話。
「抱歉,冒昧打擾了。」女子道。
汪寒直接進廚房放下大包小包,幫客人倒了杯果汁,給自己一杯冰水,再回到客廳。
女子的視線從牆上那幅巨大的結婚照調到她臉上。
「汪寒。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汪寒在她對面坐下,點了點頭,心想︰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呢,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呀——老公的情婦找到家里來談判。
汪寒抿嘴笑了。像個醋壇子胡亂猜忌可不像她,而且她懶人一個,懶得爭、懶得費心思。如果有女人想跟她搶老公,她的本能反應是自動走人吧?
「你比我想像的成熟。」女子說話的同時摘下墨鏡,讓汪寒看見她眼邊的大塊烏青。
汪寒震驚。誰把美女變賤狗了?
「你覺不覺得我們的眼楮很像呢?」女子一臉平靜,輕柔地問。
像嗎?汪寒也看看結婚照上的自己。再看面前的人——她的雙眸霧蒙蒙、水盈盈的。
汪寒看不出哪里像,長在不同的臉上哪會像呢?她喜歡獨一無二,即使女子有雙迷人的眼眸,她也不願承認兩人有所相似。
「抱歉!」女子敏銳的察覺到汪寒的不以為然。很快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汪寒被動的瞅她,能誤會什麼?她到底是誰呀?
看出汪寒的疑惑,女子道︰「我叫季柔,是亮廷的……妹妹。」
「嗯!妹妹?」汪寒微訝,程亮廷除了一個大他兩歲的哥哥,並沒有其他兄妹吧?
季柔樸充︰「我是程家的養女,二十歲就結婚了。你不知道我,因為你們結婚時並沒有宴請賓客。而我……也不方便參加。」
汪寒一瞬也不瞬的瞅她,「不方便」又是什麼意思?
「你看到了,我這傷……」季柔的唇微顫。雙眼涌上了淚水。「是我先生打的。」
汪寒驚愕︰「他怎麼……」能說什麼?也許人家願打願挨啊。
「我早就想離婚了,但他總有辦法控制我,這次……」季柔絞著雙手,無助的眼望向汪寒。「他連詠詠都打,我沒辦法忍受了。」
詠詠?汪寒眨下眼,有點煩惱,事情不會太復雜吧?這個季柔怎麼給她那麼多問號,不能簡單明了的把話說清楚嗎?
「詠詠是我女兒。她現在在醫院里,我們逃了出來……」季柔說。
這下子,汪寒總算明白了,季柔是來投靠程亮廷的,算起來季柔是她小泵呢。很快地卸下了心防,她充滿力量的說︰「別擔心,亮廷會幫你的。」她身邊的夏天天、阿裴、程亮廷都是喜歡照顧人的。她習慣了被這些人保護著,難得有機會安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