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嫉妒,自作主張的嚷嚷︰
「讓我叫醒她吧,她這樣睡下去要睡到什麼時候啊!我們昨晚就應該把她交給警察了,招惹她的是韋家耶,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啊……喔!」
男人精鑠的眼一掃,她立時住嘴。兩片厚唇微顫,心思卻飛轉著︰嘖嘖嘖!瞧他的氣勢,儼然是跋扈的大男人。來吧,伸出你殘暴的巨掌粉碎我的矜持吧……
「衣服放著,你可以出去了。」男人平而緩的命令。
呀!她嘴角隨著心境往下一撇。他不喜歡小可憐!換招——
「威先生沒有其他吩咐嗎?您昨晚在隔壁房間睡的安穩嗎?其實,這是您的房間,您大可讓小姐去睡客房,就不用一大早過來準備了。喔,我吩咐廚房幫你準備早餐了,馬上送過來。」她一副識大體的柔聲討好。
他睇她一眼。「我給你的吩咐是,每隔一個小時過來看看她醒了沒。醒了,把早餐送過來。」
「她、她如果不醒咧?」她懊惱,這男人到底喜歡哪一型的女人啊?據八卦雜志所寫,他的情人多得難計其數,強勢的、艷麗的、清純的對他而言都沒新鮮感了,難道要像床上那頭豬形象盡失,他才有興趣?!
「請你別吵她。」客氣的話里透著警告。
「是!」她咬咬牙,不忘再瞪床上的人一眼,泄氣地轉身。
戚赫然凝視著熟睡的小女人,心想若非地阻止了韋康胡作非為,她恐怕不能睡得如此安穩了。他雙眼微眯,神情凝肅地在她臉上找答案。韋康生性頑劣、滿腦子壞主意,從他輕浮的外表不難窺出,她何以任他牽著鼻子走?
那個有色無膽的小人,不過稍給一點警告就全盤說出罪行了。
戚赫然悶哼一聲。看來這女人需要受點教訓,虧她為人師表,一點大腦都沒有,別人給她藥她就乖乖吞下了,蠢!
懶得多看蠢女人,他持起西裝,轉身。
「救我……」
微弱的聲音飄進他耳朵,他停下,回頭瞥見她輕蹙的眉,心頭莫名一緊。她做噩夢了?
一時間,他竟跨不出腳步,莫名其妙的希望她在此刻睜開眼看他,像昨晚她昏迷之前朝他呼救的信任眼神。
他要她看著他!
何來這樣的強烈希望?
想著她合眼的剎那,他冷硬的心緊了一下……她無助的眼神竟牽制了他的心?!
「鈴……」
驟響的鈴聲喚回他的理性。
冷眸一瞥,他掏出手機,利落的旋身離去。
戚赫然何曾為女人動心?既不曾有過例外,這次也絕不例外。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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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言燦俞在半夢半醒之間時想著,是電話、鬧鐘、還是警笛呢?好像是房門關上了,不重、不輕,那是隨風自然掩上的力道。
她還賴在床上半夢半醒呢,哪會有噪音,除非是老鼠或鬼魂,不然就是小偷嘍……
她將臉理進枕頭里,微笑。哪個小偷那麼笨啊,她這十坪不到的破舊房子,全數家當變賣也不超過一萬塊,有啥東東好偷?
她皺皺鼻子,聞到枕上有著不明的誘人氣息,不屬于她的淡淡清香,像男人的刮胡水味!
言燦俞猛地從枕頭上彈起,惺忪的睡眼一掃,這房里竟是舒適豪華的擺設!她夢見自己住進皇宮了?可美中不足的是這皇宮有點冷耶!
她想著,循涼意低頭一看,嘴巴隨即張得大大、大大的……
從美夢跌落到噩夢,只需要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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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燦俞懊惱地敲敲腦袋。
為什麼會全身赤果的躺在飯店房間里?!
為什麼腦袋里的記憶體如此凌亂?!
她完了!
那些酒後失身的電視劇情節雖然很老套,但可信度很高不是嗎?
噢!
她哀號。如果是噩夢就快快醒來嘛,親愛的老天爺爺,求求你,別鬧啦!
她狠狠地捏自己的臉頰一把——噢,好痛!
真的好痛,所以不是做夢嘍?她齜牙咧嘴,絕望的拔腿飛奔……
「砰!」一聲,她越過了百米賽的終點線。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她听見這句話,然後是自己狼狽的喘息聲,眼前一片模糊。
「言老師,你不知道今天有校務會議嗎?」教務主任首先質問。
她點頭,再點頭,眼鏡變成鼻梁上的滑稽道具,連推它的氣力都沒有了。
會議室的深處,一雙闃黑的眼楮射出兩道光芒攫住她的身影,眸子的主人沉著地往椅背上靠去。
「干脆睡到學生放學再來嘛。」教英文的黃凱利細聲細氣地說。
「好了。」長得像「肯德雞爺爺」的校長仁慈地替她解圍。「喘口氣,坐下來休息,今天主要是跟各位同仁介紹我們的新任董事長。言老師是新人,還沒進入狀況是可以理解的,你們別嚇她。」
「校長,她是小白兔啊?我們哪來的本事嚇她,她的臉色才嚇人吧。」黃凱利說。
言燦俞下意識的模模自己冰涼的臉頰。很嚇人嗎?
她一看時間不對就套上衣服,抄起床頭櫃上的眼鏡和錢奪門而出,那個剛好經過門口的女服務生見了她還驚叫一聲,大概以為見鬼了吧。
言燦俞難堪的紅了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腦門。
「喀、喀、喀……」背後傳來高跟鞋踩著大理石的囂張聲勢。
她微顫的手推正鼻梁上的眼鏡,暗自感激這轉移眾人焦點的人,不敢正視會議室里其他人,她往門邊挪了一步,身後的人緊接著進來。
濃郁的香水味讓她反射性的捂住嘴巴,這氣味真令人想吐!
「夫人,您怎麼來了?」訓導主任很狗腿的迎上去。
一身華麗的中年婦人柳眉一掃,吼︰「言燦俞,出來!」
言燦俞嚇了一跳,好久沒被點名了耶!
她不解地望著女人。從醒來到現在腦袋中始終渾沌的意識此刻傳遞著明確訊息——
一個沖著她來的女人!
麻煩,大了!
「韋夫人找言老師有事嗎?」校長站起身。他已有心理準備,這個前董事長夫人來此絕無好事啊。
她的寶貝兒子是學校的頭號問題學生,這為人母親的動不動就怪罪學校誤了她兒子,卻不檢討她那個高中念了五年還不打算畢業的兒子在學校惹是生非帶壞了多少學生。
好在董事長換人了。校長想。盡避韋家仍持有學校的部分股份,但總無法像過去作威作福了。「哼!叫言燦俞滾出來說清楚。」韋康的母親會艷姿「啪」地將一疊照片摔到桌上。
眾人一見到照片中的人,頓時抽氣聲四起,黃凱利還夸張的哼哼兩聲。
言燦俞向前一步。「我是言燦俞,請問……」
曹艷姿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縴細身影,利眼一掃,手一揮,「啪!」清脆的一聲巴掌聲響起。
眾人又配合地抽了一口氣。
言燦俞莫名的被甩了一耳光,倏然回頭,眼鏡往上一推,她發紅的眼楮死死盯上曹艷姿要答案——為什麼打人?
「你敢勾引我兒子啊!妄想韋家的財產還是名分啊?想麻雀變鳳凰也不去照照鏡子,你配得上我們韋康嗎?你這種賤女人我見多啦。」曹艷姿歇斯底里的叫嚷。
「我沒有!」言燦俞驚惶否認,這誤會大了!
「我們韋康都說了。你這個老師教什麼的?教學生跟你在教室幽會?還是教學生跟你進飯店?」「我沒有!」她堅定地反駁,沒有澄清不了的誤會吧。
「有照片為證,你還敢說沒有?」
言燦俞腳下一顛,腦袋陷入一片混亂。照片!怎麼會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