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經驗,記得要毀滅犯罪證據。
「我需要一天的時間湊錢。」
「干脆。」
「二十四小時內,你必須確保人質毫發不傷。」康熙極為謹慎。
「怎麼?你還真怕我奸了她?」
「你要是還有一點聰明的話就該明白,這麼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現在的我是任你擺布,但你若敢動她,讓我豁出去了,就別說爭回一口氣,我會要你咽下最後一口氣!你應該相信我還有點能耐。」
「放心吧,我會把她當太上皇一樣好好供養著,你不耍花樣我就不動她。」
「最好是這樣。」
幣上電話,康熙奪門而出。
五千萬的現金要在一天內湊足並非容易之事,他不容許自己多停頓一秒,任何代價他都付得起,出于直覺的強烈意念盤據他的心——
錢想想,必須,毫發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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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的一棟別墅,想想被囚禁在二樓面對著花園的套房里。
「有種你們就殺了我,我不當俘虜,你們不是很能逞凶斗狠嗎?干嘛躲著不見我?來呀!一刀殺死我,反正他也不會為了我受你們的要脅……」想想拍門狂囂。
才過十三小時,紅龍幫的人已經開始後悔綁她來了,
如果綁來的是康熙家的名犬,大概也不至于像她又吼又吠的吧?連給她的「牢飯」她也能挑三揀四,最麻煩的是她那副視死如歸的壯烈樣。
房內能摔、能砸的沒一樣幸免,經過一天的咆哮,她竟然精力依舊,反倒是被她吵得快精神分裂的綁匪們個個補眠去了。
「喂,你們全死光了嗎?」
「喂!喂!死綁匪給我滾出來!」如果是高分貝比賽,派她去就對了。
「我詛咒你們個個窮死、餓死、爛死、被警察打死……你們這些縮頭烏龜」
房外的鎖突然傳來扭轉聲響。
想想倏地住嘴,機警的退後一大步。
推門進來的是個理小平頭,身材魁梧,單眼皮,一臉凶狠,皮膚黝黑的家伙,手上還拿著托盤。
「你干嘛?」想想提防,瞪著他。
「來‘伺候’你。你不是要我們殺了你嗎!這碗粥里摻了老鼠藥,吃了它你馬上就解月兌了。」
「我最討厭吃粥了,要我死也得稱我的心,我要吃基隆夜市巷子里頭賣的肉丸餛飩面。」
「你以為你是皇帝啊?對你客氣你還得寸進尺!要不是我們老大交代別動你,我早把你奸了!」
「你敢,」
他重重的把托盤往門邊的桌上一放。「老子沒不敢做的事,把你奸了再干掉,老大和弟兄們都會感激我替他們解決了麻煩。」
想想飛快彎身,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視死如歸的壯烈。
「我死也不會讓你踫我!」警告他別靠近,她把鋒利的瓷片抵在左腕上。
男人撲了上去,要搶下她的利器。
想想誤解了他的用意。「你放開我!」她狂吼。
他扭住想想的手,丟掉了碎片,手臂粗暴的勾扼住她的頸子。
「查某,不讓你受點教訓你是不會安靜!」
痛得她張牙咧嘴。
「放開她!」一聲喝止,南部人的口音。
身材粗壯的尾仔矗立在門前。
「老大?這女人太難搞了,我替你教訓她。」
尾仔兩大步上前,擒住他的手一扭,想想頓時被松開。
啪!清脆的掌聲甩上那男人的臉。
「我警告過你們,這位小姐是貴客,誰也踫不得,你是存心和我作對嗎?」
「老大,是她自己……」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
想想可不要他的虛情假意。「做什麼戲啊?殺了我不是更干脆。」
「哼,殺你?不是不可能,就得看姓康的表現了。」
「他不會來了,你們抓我根本沒用。我說過,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是仇人。」
「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他調頭指示身後的手下。
兩個彪形大漢迎上去。
「你們要干什麼?」她被其中一人押住,另一個掏出針筒。
她驚惶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為了大家好,我想你還是安靜一點。」
針筒插進她的血管,沒有反抗的機會,強效的藥劑溶進她的血液。當針頭拔出時,她的身子已經攤軟,沒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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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她做了什麼?!」康熙大踏步走到床側,質問。
想想雙眼合著,臉色慘白,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兩只手腕烏青一大片。他從沒見過她這麼狼狽過。
「心疼啊?」尾仔叼著煙,還滿嘴檳榔。
「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她。」眼底冒火。
康熙坐在床側,撫開想想臉上的發絲,指尖滑過她的額頭、鼻尖、嘴唇。
「沒法度啊,她難搞,我只好給她打鎮定針讓她安靜點,算算也差不多要醒來了。,講真的,我還真佩服你,你凍唉條哦?這女人有夠吵咧!」
「你要的東西和錢我已經帶來了,你還想怎樣?」他起身,面對尾仔。
「怎樣?你要知道ㄋㄟ,蹲在籠里的日子可不是很輕松咧,不如你說,要怎樣消我心頭之恨?」
如果犯過錯做過牢的人,仍無法反省出法律之所以懲治他是要他改過,而不是一錯再錯加害別人,此時多說亦枉然。
「我人已經來了,你可以殺了我。」
「哈!你和你的女人真是絕配,動不動就要人殺了你們。」
康熙低頭看了眼想想。
她和他一樣,凡事以自己為出發點,不妥協、愛挑戰,是他們的共同點。但,在生死關頭,他們的選擇竟也相同?
「殺你我還嫌麻煩咧!我知道啦,你瞧不起我們這種混黑道的,但我要你知道,我們江湖上的人比你們這些扛著名聲‘搖擺’的人講義氣多了。」他拋下煙蒂,張開手,身後的手下把兩把藍波刀遞到他掌上。
「我尾仔不是不講情面的人。」他丟了一把刀過去。
康熙敏捷的接住刀柄。
「你能打得過我,我就讓你們走。」尾仔接著說。
「大仔,我替你上。」
「干!有輪到你插嘴的份嗎?統統給我滾出去,我的恩怨我自己解決。」
「是。」
房里只剩尾仔、康熙,和床上的想想。
「你答應過我只要我來了就放她走,所以她不在這場賭注里。」不妥協,並非商量,而是堅定語氣。
「我反悔了,我喜歡看同命鴛鴦,所以要她能活著出去,除非你干掉我。」
「你出爾反爾就叫講義氣嗎?」
「在我地盤里,規則由我來定,我說我重義氣我就是,我說我代表法律誰敢說不是。」
「我堅持,你必須先放了她。」
「你很珍惜她嘛,男人,有氣魄!我就佩服你這種有擔當的男人。可以,你有辦法讓我心服口服,我就放了她。」
「怎樣才能讓你心服口服?」
「你愛她,證明給我看,讓我瞧瞧你的愛有多偉大。」
康熙眯起眼,研判著尾仔話中的真意。
他眉頭鎖緊,臉上的線條剛硬,深沉著臉色,拉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左臂。
發光的銳利刀鋒讓尾仔亦眯起眼,他不信康熙有什麼膽識,頂多做做樣子。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有錢人都一樣,膽小,光會放狗屁。沒料到——
康熙猛地揚起刀,往自己的手臂狠狠劃去。
腥紅的血瞬間如注的從他手臂上汨出,傷口很長、很深。
他的眉頭反而松開了,壓抑著痛,聲音低啞︰「這樣……你滿意了吧?」
尾仔沒發一言。
「一刀不夠嗎?」
說話的同時,血如注的流,他揚起刀,隨時有補劃一刀的打算。
「我尾仔走江湖十多年,別說沒見過你這麼有勇有情的男人,連我自己都不敢說有你的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