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玫瑰幾乎快哭了。
「你是壞人!」
「好吧,我是壞人,不過我找你有事,所以你還是乖乖跟我去吃飯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認為你對這個話題會很感興趣。」
她睨了他一眼。
「什麼話題?」
「關于你今天接到的案子。」
「你少來!」伍玫瑰忍不住大叫。
靳仁慢條靳理地咀嚼口中的熱狗,由于伍玫瑰強烈抗議,打死不要讓他抱下車,所以他只好在便利商店買了兩份熱狗與咖啡上車。
「你最好相信我。」
「你一定是不甘心客戶被我搶走,所以才會這樣說,」
他喝了口熱咖啡,輕輕地嘆氣。
「依照接案流程,你應該先到現場勘查。進行丈量、拍照記錄,簽約是最後一個步驟,你連到現場去勘查的步驟都沒做,就貿然接下案子,而且你與業主談過預算報價嗎?」
伍玫瑰愣愣地搖頭,有點嚇到。
「你一沒勘查現場、進行丈量,二沒有與業主談過預算就簽了合約,先不說那位華先生在外的風評,光是他當初與富凱爾洽談時,先盲稱裝滿物是百貨公司,等一切都勘查好要簽約了,又改口說要裝演的是PUB與KTV,整個案子與一開始談的不同,問題重重,富凱爾不能冒這麼大的險,所以才推掉這件案子,沒想到你卻完全沒細想,搶著把案子簽下。」靳仁頻頻搖頭。
「我……可是……」
伍玫瑰嚇得完全說個出話來。
見她嚇壞了的模樣,靳仁心里還真有點不舍。
「我一接到助理的電話馬上回公司,想阻止你接這件案子,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靳仁未了甚至加重語氣地嘆了一聲。
「那怎麼辦?」她快哭了。
「合約有帶著嗎?給我看。」
伍玫瑰從包包里拿出合約,靳仁接過合約時不禁握了下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冷冰冰的,顯然嚇得不輕。
他的嘴角不著痕跡地揚了下,立即恢復嚴肅的神情,他翻開合約,看似仔細地板讀著內容。
伍玫瑰緊張地小手交握,萬分期待地看著他,注意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怎麼樣?」
他搖搖頭,把合約還給她,接著將雙手擱在方向盤上凝望著她,不想錯過她的反應。
「看來,你就算賠錢也得把這件案子完成。」
她闖禍了。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出眼眶,伍玫瑰看起來慘兮兮的,無聲掉淚的模樣讓人不忍。
合約緊緊抓在手里,她咬著唇瓣,俏鼻紅紅的,哭得好慘。
靳仁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龐,為她拭掉淚水,他盯著她的目光漸漸灼熱,臉慢慢前移……
伍玫瑰驚愕得忘了呼吸,小嘴微張,看著他越來越靠近她,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他發現她紅潤的唇瓣旁有一顆近看才看得到的小黑痣,性感得讓人無法忽視,微微開啟的小嘴似乎正在邀請他品嘗……
靳仁用修長食指勾起她的臉蛋,目光無法從她的唇上移開,他專注地緩緩靠近,吻住她的唇,她的滋味還是一樣甜美!
冰涼的唇一寸一寸侵略她的,他輕輕地吸吮著,而後探出靈舌霸道地將她微敵的唇頂得更開;伍玫瑰則驚愕地任他為所欲為,舌尖襲人她的唇內,強烈地吮住她的唇瓣,汲取她的芬芳。
伍玫瑰因為這樣激烈的親吻,腦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
靳仁壯碩的胸膛慢慢地向她擠壓,直到她的背抵在車門上,再也沒有退路,也讓他能夠更加深人地品嘗這朵甜美的花朵。
車內熱度高升,車外卻驟然下起大雨,雨水打在車窗上,朦朧了透明的玻璃,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將車內的激情氛圍團團包住。
沒人知道停在路邊的轎車里有著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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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如她所料,班上那個三八婆唯恐別人不曉得她的八卦,當天立刻跑到BBS上召告天下,宣傳她被靳仁抱在懷里,大刺刺地走在校園里。
全拜那個八婆所賜,替她引來異樣眼光,害她現在走在校園里都會被指指點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曖昧的笑容。
她就算戴著漁夫帽到學校,不僅無法遮掩,還被小寶笑是「被害婦女」。
她是很想在班上開記者會,當眾宣布她和靳仁是敵人關系,才沒有「惦惦吃三碗公」,泡上天王。
真想掐死那個八婆!
伍玫瑰手上的筆動沒幾下便停住,眼楮直盯著被擱在一旁的合約書,猶豫了半天才拿起皺皺的合約書,這已經是她幾天下來一可重復的動作。
她好後悔簽下這份合約。
誠如靳仁所言,里頭問題重重。
那個華先生簡直在要她,把她送過去的設計圖全打回票,現在手上的這張圖已經是第六張了。
伍玫瑰氣得想把所有設計圖塞進那位華先生的嘴里,要他吃下去!
每次和他討論風格,都會被他喜斬厭舊的速度打敗。
一下子要那樣。一下子要這樣,沒有一次統一。
丙然如靳仁所料,他是個非常不合作的業主。
嗚嗚!她應該早想到若連富凱爾都不接,肯定是有問題的,否則依富凱爾的接受程度,怎麼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案子?
「伍玫瑰,你真是個白痴!」她忍不住怒罵自己。
對啊,她真是白痴,連大寶、小寶都說她白痴過頭了,一點也不同情她。
她現在手上除了這件難纏的Case外,還有令人頭痛的一百頁報告,而且離學期末也不遠了。
她的目光移回眼前的設計圖上,越來越想哭。
嗚嗚!她都忘了設計圖搞定後,她還得聯絡木工、水電工、油漆工,最重要的是她還得想辦法讓業主不要砍她的報價。
她怎麼會忘了教授曾教過的簽約程序!伍玫瑰扼腕不已。
她將下巴擱在桌面上,以慧點的眸子環顧四周。
這間美輪美奐的辦公室,新裝璜完成的味道依然濃烈,新得像沒什麼人走動過,大寶他們還真的只是偶爾來插個花,慰問一下。
實際上他們只是想找機會巧遇靳仁,順便打采一下富凱爾有沒有缺人,那兩個無情無義的家伙!
虧她當他們是哥兒們,沒想到他們一看見偶像,胳臂立刻往外彎。
不過他們也真衰,這幾天靳仁一直沒上班。
一想到靳仁,她的臉馬上通紅,想起那次纏綿的吻,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吻她。
她現在只要想到他,心兒就怦怦亂跳,快得讓她以為自己會心髒病發,她甚至害怕遇到他。
不曉得伍玫瑰是不是衰神轉世,她越不想踫到什麼事,就越會踫上。
辦公室外的電梯當的一聲,門緩緩滑開,不用拉長耳朵就能听見晶晶活潑有朝氣的聲音,她正與她的老板在對談。
不會吧?現在這種下班時間,他進公司干嘛?
伍玫瑰反射性地推開椅子、蹲低身子,一對眸子靠著桌緣直盯著外頭晃動的人影,她突然想逃避!
她移到牆壁旁,迅速起身關掉電源開關,又迅速蹲下,然後移到桌子旁躲起來,希望靳仁誤以為辦公室沒人,不會進來。
伍玫瑰靠苦桌子坐下,雙臂抱膝。耳朵豎高地監听外頭的一舉一動,她听見晶晶與他再見的聲音。听見電梯抵達發出的聲響。听見電梯門再度關上的聲音,然後就沒了。
外頭一點聲響都沒有,靜得只剩下她手上腕表走動的聲音。
一分鐘。兩分鐘過去,屋內僅有的光亮是由附近101大樓在夜間綻放出來的光芒,讓漆黑的辦公室還能依稀看見各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