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她拉開椅子。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是這樣,讓李昀倩誤以為他很信任她,很喜歡她。
這等苦差事,實在令他痛苦至極。
「董事長說嘛,到底是什麼事?」吃完了前菜,李昀倩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嬌聲問道︰「該不會要加我的薪水吧?」
「薪水當然會加。」他很想叫她閉嘴,這般嗲聲,他實在听不慣。
「董事長,你這樣說害人家好難過,股票跌成這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李昀倩一臉哀淒。「柳歡兒不是清羽集團的千金嗎?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放我們一馬,硬是要收購我們?」
「有些事很難說的。」龍青旗嘆了一聲──為李昀倩感到悲哀。
「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她難過的說。
「妳怎麼會沒幫上忙呢?」龍青旗微笑著,眼神變得銳利。「妳當間諜,將東旗的情報泄漏給妳的主子,還真是辛苦極了。」
匡啷──
李昀倩手中的玻璃杯滑落,碎裂一地,一臉驚恐地望著龍青旗。
另一個聲音從房里的暗處傳來。「龍青旗說得沒錯,妳可是最大的功臣呢!」
程楷華走了出來,滿臉得意的繼續道︰「幫我們制造快要倒閉的假象,讓我們漂亮的來個反收購。」
「不、不可能……」李昀倩搖著頭。
「不可能什麼?」龍青旗晃著紅酒。「是我們不可能收購清羽嗎?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只不過妳的出現,讓我提早實踐了它。」
「還是,妳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知道妳是詹永玲派來的?」程楷華接話。「拜托,小姐,別白痴了好不好?有什麼事情瞞得過我們?妳還以為是因為妳漂亮才雇用妳的啊?
這家伙愛他老婆愛成那樣,哪個女人他看得上?連我為了要騙過妳,叫他裝出跟妳親密的樣子,他光想就一肚子不舒服。我現在終于了解什麼叫做磁場,妳和你們董事長詹永玲可真像,一樣低能,難怪會湊在一塊了。」
「不、不可能的,我們有上官幫忙,你們不可能……」李昀倩倉皇地望向微笑的龍青旗,仍是一臉不可置信。
「就說妳笨。」程楷華輕嗤一聲。「妳當間諜當這麼久,竟然不知道我們和南翔的關系嗎?」
程楷華不大會跟女人打交道,但若要損人,倒還不成問題。
李昀倩瞪大眼楮。「南翔……但就算如此,你怎麼能確定上官可以跟南翔抗衡?他們同樣都是名聲響亮的大組織啊!」
「妳又是從哪來的過時消息?」龍青旗嘲笑。「上官根本敵不過南翔,更何況上官的首腦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我很懷疑他們還有余力幫清羽撐腰?我倒想看看詹永玲還能變出什麼把戲!」
程楷華拍了拍手,說道︰「好啦,我戲看完了,現在要去約會了,你們兩個慢慢聊,再見。」說著便拋給龍青旗一個飛吻,轉身走人。
龍青旗嘲弄地盯著仍被震懾住的李昀倩,笑笑地掏出一個信封。「辛苦了,這是給妳的遣散費。門在後面,應該不需要我叫人扶妳吧?」他站起身,徑自往門口去。
唉,還有好多事要處理,看來今晚沒辦法回去了,他好想念家里那個可愛的女人……
鈴──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停下腳步接起電話。「怎麼了,廖叔?事情辦完了,我現在要回去……你說什麼?歡兒不見了?」
他匆促掛了電話,便大步走出房間。
而听到龍青旗對話的李昀倩瞇起眼,嘴角微微上揚。
滿肚子壞水的李昀倩想到了一個絕妙好計,或許,清羽還有轉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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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
龍青旗鐵青著臉,氣急敗壞地在屋子里里外外尋找著歡兒。
「沒人知道她上哪去了嗎?」他抓狂地吼道。
一群人站得直直的,嚇得直搖頭。沒人看過少爺這樣驚慌失措過,真可怕。
收購清羽本該是件普天同慶的事,少爺可是放下了堆積如山的事務,早早回來,沒想到……
「她能上哪去?她又不喜歡到處亂跑!也不可能是被人擄走了,到現在還沒有人打電話來勒贖。」
可惡!如果他像朱雀翔一樣殺人可以不用負責,他一定馬上干掉一個路人甲來泄憤,他急得快發瘋了!
歡兒,妳去哪了?拜托妳千萬別出事才好……
「少爺,這純屬猜測,但……」管家突然想到。「少夫人昨晚會不會跑去東旗飯店找您了?」
龍青旗頓住了,馬上聯絡東旗一樓大廳的櫃台經理。
「是的,夫人昨晚有來,但很快便離開了。」經理盡責地報告。
龍青旗一張臉沉得可怕。
她……該不會以為……他和李昀倩之間有什麼吧?
懊死的!他早應該跟她說清楚的,他只是怕她單純,萬一遇到李昀倩時表情太過勝券在握,露出馬腳,那麼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他早該注意到她對李昀倩很反感!
「喂,龍青旗,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一臉焦急的程楷華正大步走進龍家客廳。「你有一大堆事還沒有處理……」
「現在不是管那種事的時候!」
「啊?」
「程少爺,你勸勸他,少夫人不見了,少爺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媽的!我自己去找!」龍青旗抓了外套便要往外沖。
「拜托你冷靜一點。」程楷華好不容易抓住他,硬是把他帶回客廳。「你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能找出什麼?」
龍青旗吐了一大口氣,乖乖的坐回位子上。
「我現在就吩咐下去,多一點人找比較快。」程楷華說。
「聯絡阿翔。」龍青旗堅定地道。
程楷華露出一絲尷尬。「不好吧……我最近才惹毛他。」
「我知道。但他出國去了,他手下三兄弟的情報網也挺發達的,請他們幫忙應該沒有問題。」
看著焦急不已的龍青旗,程楷華也只好點頭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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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手上提著購物袋,並肩走在大街上,看起來心情都不甚好的樣子。
他們是朱雀翔的手下,因為長得都一樣,外人很難分得清楚,所以統稱「言三兄弟」。在南翔里,他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雲人物,但最近他們總覺得自己好像降格變成專門管事、負責打雜的苦命角色。
比方說,他們的頭兒朱雀翔明明就要和他未婚妻結婚了,卻還在跟他的寶貝隨扈藕斷絲連。前些日子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頭兒竟然什麼都不說便出了國,留下他們這些苦命人善後。
真是叫他們欲哭無淚呀,不給他狠狠抱怨一下,實在難消心頭之氣!
「好啦,這下爽了,頭兒就這樣不見了,他的未婚妻像個瘋婆娘似的每天來南翔鬧,我都快被她逼到跳樓了!」
「這個死朱雀翔,明天訂婚如果再不回來就真的死定了,我籌畫很久了耶!」
「早知道就在主屋裝針孔攝影機,看看那天晚上他跟屏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說嘛,不能讓屏月和程楷華單獨出去吃飯。」屏月正是和南翔少主朱雀翔藕斷絲連的那名隨扈。
男人看向另一個男人手上的中藥材。「屏月身子怎麼這麼虛啊?你這個密醫可真沒用。」
「去你的!你說誰密醫啊?」被點名的男人馬上頂回去。「你也不想想你的痔瘡是誰治好的?」
「你們兩個很吵耶。」另一個男人無奈地說道,眼楮瞥向路旁,臉色一變。「是上官的人。」
另外兩個男人馬上轉頭,玩笑的神情已經不在,換上嚴肅且犀利的面孔。「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