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尉搖頭嘆息。「是熊旦。」
「隨便,差不多啦!我不要嫁給那個鳥蛋、狗蛋、烏龜王八蛋的男人!」
「你明白各族因為熊旦的關系,已經損失不少財產、土地,薔薇,熊旦指名要娶你……」
眸中怒光乍現、盈著淚水,她咬住唇憤懣地瞪向耶律尉,許久後,才冷冷地開口︰「所以意思是什麼?你們要我『為國捐軀』嗎?」
望著耶律薔薇臉上極力隱忍的淚水,縱使心中有所不願、不舍,但為了北漠好,他還是必須犧牲自己的妹妹。「薔薇,我已經讓司瓦納捎一封書信給熊旦,打算在下次月圓時宴請他。」
耶律薔薇吸吸鼻子,抬起手擦掉眼淚。
「然後呢?你要宴請那個狗蛋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講。」她好生氣,沒想到從小最疼她的父王、皇兄,居然要把她當成小搬羊一樣送給別人,而且只為了換取安定的生活!
哼!
耶律薔薇抱胸生悶氣。
塞住瓶口,耶律尉起身坐回位子上。「薔薇,你得出席宴會。」
「什麼!」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楮,雙瞳中冒著熊熊烈火。「皇兄!」
她一定要把熊旦那個狗蛋折成兩半!
耶律薔薇一邊擦著淚水,一邊以皮靴用力地踩在地上,恨不得能踩出個大窟窿,以泄她的心頭之恨!
筆直地朝寢宮走去,走到門邊時,她卻拐了個彎,往一旁的氈包而去,怒氣沖沖地走到比蒙面前。
原本正吃著草的比蒙頭也不抬,以眼角余光冷冷地瞅她,嘴里依舊吃著它的美食。
「我今天沒心情被你欺負,你最好不要惹我!」
她拿起掛在一旁的馬鞍甩上比蒙的背。
比蒙挑眉停止吃草,抬頭看她究竟想做什麼,極為安分地讓她將馬鞍系在它的背上、套上韁繩,然後走出氈包。
她要透透氣!
她要在大草原上大叫!
她要罵死那個烏龜王八蛋!
動作俐落地躍上馬背,她瀟灑帥氣地抓緊韁繩甩了下。
比蒙根本不甩她,依然停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該死,連你都欺負我嗎?」她憤怒大叫,又甩了幾下韁繩,甚至踢它的肚子。
比蒙依舊不為所動。
金蓮、金菊端著滿滿的羊女乃走來,被主子的舉止嚇著,兩人站在回廊上一動也不動,驚恐地望著耶律薔薇。
「主、主子怎麼生這麼大的氣?」金菊打個哆嗦,「從沒見主子生這麼大的氣。」
「對啊,以往打獵時,主子被司瓦納他們嘲笑,也沒見主子生這麼大的氣;就算比蒙從沒正眼瞧過主子,還有些不屑主子的管教,主子也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啊。」
「嗯,對呀、對呀!」
耶律薔薇听見她們兩人的交談聲,偏過頭憤怒地瞪向兩人。「你們兩個想變成被我打扁的蓮花跟菊花嗎?」
她們兩人被突來的咆哮聲嚇到,像驚弓之鳥一樣快速躲到柱子後頭,許久後才探出小腦袋;不瞧還好,這一瞧她們兩人差點嚇得腿軟。
耶律薔薇柔美的臉龐綻放出凶光,表情顯得極為猙獰。
「公、公主。」金菊小心翼翼地出聲。
「哼,虧你們還知道我是誰!」
「公、公主,您、您要出去嗎?」
「你們眼楮瞎了啊,看我騎在比蒙身上也知道我要出去。」她氣憤地甩動韁繩,比蒙還是一動也不動,教她氣極甩得更用力。「該死的比蒙,你再不動我就把你送到肉販那里去!」
比蒙被她的威脅惹火,嘶鳴了一聲、拉起前腿,整個身子呈現站立狀,硬生生將她甩在地上。
耶律薔薇的兒簡直快裂成兩半,她撫著臀兒,差點飆淚。
「公、公主。」金菊、金蓮兩人面面相覷後,隨即擱下手中的銅盤,奔到主子身邊扶起她。
「公主,您沒事兒吧?」
「公主,要不要請醫管事來替您瞧瞧?」
讓貼身侍女攙扶起,耶律薔薇淚流滿面,狼狽地瞪向罪魁禍首。
而比蒙則是冷冷地睨她一眼,一絲愧疚也沒有。
第3章(2)
「該死的比蒙!」好痛!
金蓮、金菊扶著她到一旁的大石上坐下。
兒才一踫到石頭,耶律薔薇立即倒抽口氣,跳了起來。
「痛死了!臭比蒙,就算你以前是皇兄的坐騎那又怎樣,你現在的主人是我,你居然敢把我甩到地上;好痛!」她揉揉兒。
比蒙扭頭,與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秒,只見比蒙抬起前腿,往耶律薔薇的臉上踢去沙塵。
「咳——咳——臭比蒙,咳咳——」
三人頓時陷入漫天的風沙里,被沙子嗆得猛咳。
而比蒙卻是對她們輕蔑地吁了聲,露出一整排潔亮無比的牙齒,嘲笑她們一番。
「咳!」耶律薔薇捂住嘴鼻,逃離漫天風沙。
金蓮、金菊兩人被沙塵嗆得迷失方向,想逃卻又被沙子強烈襲擊到嘴鼻;一時驚慌之余,她們兩人各自選一個方向逃竄。
一陣驚天動地的踫撞聲響起,兩人正面相撞,彈倒在地。
「我的頭!」金菊撫著額頭痛哭流涕。
金蓮也沒好到哪兒去,只見她捂住鼻子,一股鮮紅的血從她的指縫間流出。
她的鼻子與金菊的額撞在一塊兒,兩人這下全成了傷兵。
突兀的鼓掌聲由遠至近,耶律薔薇順著方向轉過頭——
雷元站在柱子邊,微敞的衣裳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可口得令人垂涎欲滴。
「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北漠的女人這麼蠢,讓一匹馬騎到頭上來完全無法馴服它,想必它的主人也不怎麼樣嘛。」
耶律薔薇眯起眼,對他充滿敵意。「北漠女人只要每人射出一枝箭,就能讓你死得體無完膚!」
這個可恨的男人!
雷元挑一下右眉,眼角微微抽搐。「如果北漠的女人個個箭術都和你不相上下的話,我相信。」
「你!」她為之氣結。
眼兒一轉,她臉上的表情像翻書一樣,頓時甜得像蜜一樣。「照你這麼說,你的騎術一定不錯羅?」
他謙虛地笑笑,「還過得去啦!」
還過得去?哼,他的表情驕傲得可不像嘴里說的那樣。
「這麼辦好了,嘴上說說誰都會,咱們來場友誼賽,比場賽馬如何?」
這丫頭想讓他出糗!雷元冷笑了聲。「有何不可?」
「你們兩個地板坐熱了沒?到馬廄去牽匹馬來,我要和雷貳鮑子來場『友誼對決』。」
兩人相視,各懷鬼胎地冷笑。
他發誓,這女人是存心想讓他難看。
雷元看著眼前的馬像只正在換毛的駱駝,皮膚上東一塊、西一塊缺毛活像只癩痢狽,馬鬃更是稀疏到連辮子都扎不成;彎下腰看看,這匹馬居然是只暴牙馬,兩排牙暴突,讓上下嘴唇合也合不上,喝水肯定會漏水。
包別說它的身材足足差比蒙一個頭,四肢還不停地發抖。
雷元直視耶律薔薇,在她眼中瞧見一閃而逝的狡黠。
耶律薔薇極為滿意金蓮、金菊兩人牽來的馬兒。
也不知道她們是打哪兒找來這匹馬;耶律薔薇也忍不住側目。
真是空前絕後、絕無僅有!
「你準備好了嗎?」耶律薔薇暗喜地問。
雷元拍拍馬背,朝她走近,俊逸的臉龐湊到她面前,讓她不由自主羞紅雙頰。「原來北漠女人的手段都這麼不光明磊落,你騎著一匹好馬,卻讓侍女牽來一匹怎麼看都像正在換毛的駱駝,這場比賽不用比也知道輸贏結果;薔薇公主,這場比賽公平嗎?」
「我……」她想反駁,但此時那匹癩痢馬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口水、鼻涕全噴到她臉上。
她頓時嚇一跳,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金蓮、金菊兩人見狀連忙拿著手絹替她擦拭又髒又臭的口水與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