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戒指他特地放在保險箱里,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那保險箱是他做的,就為了保護那只戒指,怎麼可能會被第二個人知道?
潘伯……佘仲君扶著額搖頭。不,不可能是潘伯,潘伯從小到大都在佘家工作,他這個人是陰沉了些,但對物質上的要求幾乎是零,所以他不可能為了錢而偷佘家祖傳的翡翠戒指。
那麼會是誰呢?
「這是怎麼回事?」水宓桃才下樓就被眼前一大群人給嚇到,她緊張得馬上奔到佘仲君身邊,拉拉他的衣袖。「喂,這是怎麼回事?」
水宓桃……有可能。
「喂喂喂,你怎麼不講話?……干嘛,你怎麼了?」她走到他面前一看,發現佘仲君正冷冷地看著前方,她淘氣地在他眼前揮揮手。「喂,你呆啦?」
他看了她一眼。嬌巧的容顏,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可能是她嗎?
雖然她才住進來幾天的時間東西就被偷,但是保險箱藏在如此隱密的地方,不可能被發現啊;何況,在他的認知里,她是屬于臉蛋姣美、頭腦簡單的傻大姐,不太可能想到如此復雜的地方。
佘仲君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
「哇!這是什麼?」水宓桃搶過他掌中的東西,在他身邊坐下,對著那東西左瞧右看的。「好漂亮喔!這是什麼?」她漾著燦爛的笑容轉頭問他。
「你覺得它是什麼?」他深深望進她眼中,想找尋一絲線索,但她的雙眼是如此清澄,他仔細認真的觀察,到最後終于宣告放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天主教徒?」見他點頭,她開心不已。「那我知道它是什麼了!」
「是什麼?」他的雙眼冷肅地微眯。
「這是不是你們天主教徒的聖物啊?」
听聞此話,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咳咳……你說它是天主教徒的聖物?」這東西真的與她無關嗎?
她猛點頭。「對啊!我是佛教徒,所以不知道你們天主教徒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東西,可是它看起來好神聖喔,所以我才覺得它是教會的東西;佛教也有啊,像佛珠、佛經、佛像。」
「它不是你想的那種東西。」
「可是它好漂亮,金屬翅膀上還有一簇紅色的火焰耶!」她模著鋁白金翅膀上的凹凸火焰。
「我以為這是你遺失的。」他不著痕跡地探問。
「我的?不是,我才沒有這麼漂亮的東西。」將東西還給他,她雙手環在胸前孩子氣地縮進椅子里。「我到這里沒幾天就被搶,還出車禍,西雅圖到底長什麼樣子我都沒看過,倒是先觀光了醫院、警察局和駐西雅圖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
「你可以出去逛逛。」
「怎麼逛?沒錢沒護照,身上還有傷。」她撇過頭。
「這樣吧,等我事情處理完畢,就帶你出去逛。」
「真的?」
他點點頭。
或許他的懷疑是多余的,如果東西是她偷的,那麼她就太會偽裝了,那雙眼楮無疑的太會說謊。
「你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是總裁特助?」
「什麼總裁特助,只是間小堡廠的董事長助理而已,那間工廠資本額還不到一億,小得可憐,連薪水都給得很摳。」水宓桃對準手中熱騰騰的熱狗大大咬下,滿足地在嘴里咀嚼。
佘仲君還是不願意吃外頭的食物,所以他只點了杯咖啡,而他也的確需要咖啡來提提神,因為這幾天都在忙祖傳戒指被偷的事,睡眠時間不僅減少,就連原本該舉行的拍賣會也被迫往後延。
喝口咖啡,他面向身後的湖泊。「你的工作很重嗎?」
岸邊有成群等著靠岸的船只,碼頭上還有不少游客正往碼頭的賣點水匣門走去,他調了個舒適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優雅得猶如貴公子,就連路過的金發美女都不免回眸,沖著他拋媚眼。
「一艘、兩艘、三艘、四艘……」水宓桃趴在欄桿上,手撐著下顎無聊地開始數船只,到最後終于受不了了。「你帶我出來,就只想到這個地方嗎?我不想待在這里發一整天的呆。」
真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
言這時,一名小孩拿著拍立得相機向他們黏了過來。「先生、小姐照張相吧。」
情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小「好吧。」佘仲君從皮夾里掏出一張紙鈔給小孩,手很自然地摟在水宓桃縴細的腰上。
說這樣的親昵舉動令水宓桃僵挺背脊靠在他身側,不敢有大動作,相較之下佘仲君則顯得自然且愉悅。
獨小孩很快照好相,將相片拿給他們,離去之前不忘贊嘆地拋下一語︰
家「先生小姐好配喔。」
聞言,水宓桃臉上漾起不自在的紅潮,而佘仲君卻揚起嘴角。
「我帶你去個地方。」
將手中的咖啡杯扔進垃圾筒里,他拉住她的手往岸邊的樓梯走去。下了樓梯走到平台上,平台邊停滿大大小小的船只,不過幾乎清一色是游艇。
「你會暈船嗎?」
被拖著走,水宓桃好幾次踉蹌了下,到最好只好兩手握住他的手在後頭跑。
「不會。」她已經喘得不像話了。
第3章(2)
好不容易,在她認為自己會缺氧時,他停了下來,站在一艘特殊的淺藍色游艇前。
「你干嘛停在這里?」他認真的表情讓她情不自禁地連心都在發抖,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了。
他指指眼前的游艇,沖著她微笑,太陽亮眼的光線射在他臉上,令人移不開眼。
「船?」
他什麼話也不說,拉起她的手便往游艇上去。
「喂喂喂,你這樣不好吧?偷跑到人家的游艇上來,要是等一下主人回來被捉到,我們就要在警察局里過夜了。」
被拉進游艇里,她被眼前樸實卻不簡陋的擺設所吸引,干淨的船艙顯然有人固定來打掃。
「我們還是出去吧。」她反拉住他的手要往外走。「你帶我參觀人家的游艇我會覺得更無聊,而且你真沒誠意,不帶我去逛別的地方,反而帶我上別人的船,早知道還不如待在你家……」
「這是我的船。」
「今天一整天都浪費了,一大早叫我起床就帶我到港口來發呆,我要是想逛港口,還不如逛台灣的,至少還有海鮮可以吃——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好像沒听清楚。」她劈哩啪拉地說了一串以後才意識到不對勁。
他爽朗地笑開了。「我說這是我的船,所以我們不會被警察捉,更不會在警察局里過夜,不過我能肯定,你一定沒乘過游艇,對嗎?」他走到吧台邊,打開冰箱拿出里頭已烹調好的食物。
她還有些愣愣的。「你是說……這是你的船?」
「呵,你還是不相信嗎?」
一一將冰箱里的食物拿出來,都是冷盤,似乎是為了這一切而準備。
第一,佘仲君老大不可能親自下廚,老實說他連拿刀子切菜看來都危險重重,何況下廚;第二,佘仲君老大有超級潔癖,從不外食,只吃管家潘伯烹調的食物,自然不可能吃水宓桃煮的;第三,沒有人能確定水宓桃會煮飯,搞不好她連洗米都不會,甚至比佘仲君還差勁。
所以,這些色香味俱全又設想周道的冷盤,肯定是管家潘伯的杰作。
水宓桃一一數著眼前清涼可口的食物︰「脆筍沙拉、梅汁小黃瓜、花椰優酪沙拉、油爆蝦……」她低頭聞了聞一道菜。「醉雞!那個潘伯不是美國人嗎?怎麼會做這些中國食物,還做得出醉雞耶!」
他將盤子刀叉從櫃子里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面上,一邊動手將菜夾入她盤中,一邊回答她的問題︰「潘伯是外國人,我也不清楚他為何那麼會做菜。吃吃看,潘伯的手藝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