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小姐是真的很喜歡你,把她當作……似乎不太好?」「伴」兩字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隨便,她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這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朱雀翔順手接過屏月遞上來的毛巾。「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有病,意恬對你態度這麼差,你還幫她說話。」
「是嗎?」雖然知道少主對蕭意恬不懷任何的感情,但屏月只要一想到他們恣意纏綿的情景,一顆心便不舒服的擺蕩著。
朱雀翔一邊擦拭濕頭發,一邊說道︰「最近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屏月看向他,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的姓—我是如火般的朱紅;而你是如水的湛藍,正好形成對比。」朱雀翔投來一個意味深遠的眼神。
「少主這樣說,讓我感到惶恐,你下一句不會是‘水火不容」吧?」屏月反應倒快。
「怎麼會?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說真的,沒有你,我沒辦法把南翔管理得這麼好,若是早些認識你就更好了。」
屏月低下頭。「少主過獎了,三兄弟才是真正的大功臣呢!」
朱雀翔將毛巾扔到浴室的換洗箱,難得有閑聊的興致。「屏,我問你一件事。」
「少王請說。」
「你有大聲笑過,或大聲罵人的經驗嗎?」朱雀翔頗感興趣地問道。
屏月想了想。「我常大聲訓斥我的手下呀!」
「我不是指這個,我簡單一點說好了,你有熱烈表達過你的情感嗎?」
屏月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印象中……好像沒有過,有的話也是小的時候吧!少主為何這樣問?」
「因為我總覺得你是個過于恬靜的人,高興時,頂多是微微一笑;生氣時,稍稍沉下臉;難過時,便不說話。而這些情緒,常常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無表情的臉。」
「冷靜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有時候……我還挺怕你的。」朱雀翔揚了揚眉,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屏月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是、是嗎?」
「你總是讓我覺得,我的憤怒是愚蠢甚至沒有必要的。」朱雀翔有些自嘲地笑著。「每次我莫名其妙發火,你只要淡然望著我,我的愧疚感便會油然而生,」
「哦?」屏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是不是我對少主大聲吵鬧,你就會平衡一點?」
朱雀翔難得露出好看的笑。「屏,你具有女人的溫柔、男人的剛強、還有淡泊的性情;像座迷宮一樣,讓我迷惘、更想深入的探究。」
屏月听著朱雀翔奇妙的形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介意我今晚睡你這里吧?」他在屏月的床邊坐了下來。
「不會,少主請休息。」屏月恭敬的回他︰心里卻有點怦怦跳。
「我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朱雀翔好笑的說道。
「不,我可以睡沙發,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屏月搬開旁邊的沙發床,背對著朱雀翔合衣躺下。
兩人沒再說話,屏月睜著眼,聆听朱雀翔沉穩的呼吸聲響起。
自己是冷靜的嗎?但,為什麼那顆向著少主的心,在這個時候,慢慢慌了、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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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管多晚,朱雀翔都要等到她回來。
因為朱雀翔已經習慣看到屏月安全回到家,他才能安心去睡。
他很不喜歡等她的感覺,那是一顆心久久被懸宕,不知何時才能放下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地難受。
現在,才晚上九時二十六分,以他等她的經驗來說,還不算晚。
但是他的每一條神經都在吶喊著,告訴他應該直接殺去找程楷華。
忌妒!這是他唯一的感覺。
那男人和屏說了些什麼?屏是否會揚起嘴角微笑?他會不會注意到屏有用食指輕刮桌布的習慣?
自從朱雀翔數小時前回到家的時候,三兄弟恐懼地向他報告—屏和程楷華談生意去了。
他胸中的怒火就沒有停止過,尤其是蕭意恬此時又跟著火上加油。
「我早說他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瞧你一不在,兩人就熱絡起來,也真夠不要臉的。」
可惡!朱雀翔吐了好大一口氣。
朱雀翔一見不著屏,整顆心就滿滿地都是「他」。
這些天夜里,朱雀翔經常獨自望著天花板無法成眠,他已經受夠冷戰的日子。
朱雀翔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逼屏承認某些事。
當車聲漸漸靠近主屋時,朱雀翔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旁窺視,看見屏已經下了車——
屏月在台階上站了一會,想著剛才和程楷華說過的話。
得出的結論就是,她今天似乎有些失控……
當她走到門前,手掌正要觸及門把,門扇卻戛然打開—映人眼簾的,是朱雀翔陰沉的面孔。
「少主。」她微微點頭。
朱雀翔瞪了她一眼,便轉過身。
少主生氣了,顯而易見。
屏月跟在他後面,遞上手中印有南翔標志的紙袋。「少主,這是簽好的文件,事情都辦妥了。」
朱雀翔連瞧都不瞧一眼,便逕自坐下,他抬頭看著屏月。「事情都辦好了?好能干呀!真不愧是我的左右手。」
听也知道這不是句夸贊的話,但屏月並沒有答話。
「你是用什麼東西交換來的?」
「什麼?」屏月不解,臉倏地刷白。
朱雀翔扳扳手指頭算著。「若將你們吃飯的時間也算進去,這程楷華的‘速度」也挺快,真不簡單,竟還有余力送你回家,了不起。乙朱雀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看著屏月慢慢變色的臉,他當然也知道他們不可能發生任何事。
但忌妒的心卻讓他口不擇言,只想用最惡毒的話宣泄心中那份不愉快。
外人不知道他和蕭意恬訂婚,其實是一種轉移作用,但是他知道,因為無數次的歡愛中,蕭意恬的面孔往往會變成屏……
「怎麼,不敢說了?」朱雀翔氣不過,繼續刁難她。
屏月面對不可理喻的質問,只有冷眼以對︰心也跟著凍結——
你還要我說什麼?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是獨立的個體,不是你的附屬品呀!為什麼你要這樣限制我的行動?
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給我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我說過,我敬重你,但如今的你,實在太令我失望。
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種人?
朱雀翔除了想大吼之外,心中也有千言萬語——
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嗎?那種想霸佔你、卻得不到你的感受?那種煎熬你能明白嗎?
包括我對你說這些殘忍的話,就好像一把兩面刀,割傷了你,也剌傷了我。這你能了解嗎?
屏月咬了咬牙,閉起眼,幾秒後又睜開——
「要我承認是吧?」她冷冷地苦笑。「是呀!如同你所說的,程副總裁的技巧真是好得沒話說,害我覺得好累,早知道就不要回來了,留在那邊休息多好……」
她斜倚著沙發,在朱雀翔對面坐下來,不時撥著如墨黑發,媚惑地笑著——這樣的神態,看在朱雀翔的眼里,竟有些詭異。
「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屏月說的話越來越犀利。「程副總裁就是喜歡我這種類型,合並案用這種代價交換,或許有些吃虧,不過他還有貼我錢。
少主你有沒有興趣詳听細節?還是要听他如何喚我的名、如何取悅我?既然你提到晚餐的事,那我就順便告訴你,我們是在床上吃的,他一口一口地喂我,呵!他可疼我了。」
朱雀翔愣住了,他不知道他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以為她會矢口否認,不然就是冷漠地看著他,甚至調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