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你能打架嗎?你還要參加巡回演奏會,你的臉和手都不能受傷。」
「別說了,最近這幾天我正被你煩得心躁,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讓我揍幾拳,何樂而不為?」
閻羅炙這番話說得無心,但戚祖兒卻听得有意,臉色隨即沉下,原本抓住他衣服的手也放開。
而閻羅炙只是皺眉不解地回頭看著她。
「小心!」戚祖兒大叫。
閻羅炙還來不及問,那些人的拳頭便沖著他來,他反射性地蹲,躲過一記拳頭,其余的人見狀紛紛出拳攻得他左閃右躲,看似疲于奔命,但對他來說卻是再輕松不過的運動。
在一陣閃躲之後,閻羅炙便出拳回擊。
畢竟是撒旦之子,就算受了什麼傷,對他們來說都是不痛不癢的;但以力氣來說,他們的力量卻遠比凡人來得大、來得有力——
「喔!我的天……」
其中一人被閻羅炙的拳頭擊中肚子,正抱著肚子臉色蒼白地蹲去,一臉痛不欲生。
其余人見狀被嚇了一跳,因為被揍的那個人是他們里面最壯的一個,但現在卻抱著肚子痛不欲生。
「還想玩嗎?」閻羅炙笑道。
「輸人不輸陣」這句話顯然不是只有中國人才明了其中的真理,高大壯碩又頭腦簡單的外國人顯然更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
大伙兒見狀決定一起進攻,亂打一氣。
「該死的!」
一人出右勾拳朝閻羅炙的左臉襲來,閻羅炙似乎早預料到那人會朝他的臉出拳,輕輕松松地偏過頭去、蹲低身子躲過拳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拳由下往上賞了那人下巴一記悶揍,那人隨即後仰倒地,扶著下巴哀號。
「媽的!」剩余的人想出拳,但一見到閻羅炙那似笑非笑、看來頗危險的笑容後,瞬間縮回拳頭,身子後退幾步,隨即落跑。
「喂,你們!」卡特此刻只剩自己一個人面對閻羅炙,他陪笑,身體卻不停後退。「有……有話好說,閻羅……羅炙先生。」
閻羅炙步步朝卡特逼進,雙手伸放進口袋,瀟灑挺立的身影站在街頭,必定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他皺起眉頭。「卡特先生,你想我是要打斷你那雙彈琴的手,還是揍你那張明星臉?」
「不——」卡特捂住臉號叫。「求求你不要。」
閻羅炙靠在卡特耳邊輕語道︰
「那就請你戒掉酒、嫖、毒,我可不想太快在地獄里見到你。」說完,他轉身攬住戚祖兒的腰離開。
而卡特則嚇得雙腳發軟,蹲癱在地上,額際冒出驚嚇的冷汗。
「我的媽呀!」
「你這樣嚇卡特先生好嗎?我覺得他都快嚇破膽、尿一褲子了。」戚祖兒捏下面包一角塞進嘴里。
罷剛那場打斗才真正讓她見識到閻羅炙厲害的地方,一群人、個個塊頭都比他大,卻反而被他揍得屁滾尿流,二話不說落跑。
而他剛才保護她的舉動更讓她覺得窩心,認為自己在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一席之地,雖然不比阿爾妮亞重要,但只要他有想到她,就足夠了!
喝了口玻璃杯里的上等葡萄酒,他漫不經心地別過臉。
「那是他該得的。」他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嘴里咀嚼。
戚祖兒仍沉浸在淺淺的甜蜜里,她甜甜地笑道︰「我好高興你剛才保護我。」
聞言,閻羅炙將手中的刀叉扔進盤子里,發出鏘的一聲,也震住了戚祖兒。
「你不高興?」
他身子往前傾,不悅地皺眉。
「不要以為剛才那場打架,因為我將你推到身後,就表示你能夠取代什麼,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靠回椅背,冷酷地轉過頭望著窗外。
她怔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隨即明白他的冷漠無情依舊不變,變的是她自己,她變得自以為是。
「是啊,我……我是不該多想。」她苦笑,眼眶里仍含著淚水,那模樣教任何人都會被打動。
強裝歡笑,但哀淒卻含在眼眶里,紅透的鼻尖與唇瓣,全都寫著悲傷與無奈。
閻羅炙不是沒看到,他只是讓自己刻意忽略她的表情。
她已經讓他非常困惑了,阿爾妮亞的身影漸漸遠離他,取而代之的卻是她!
「這里的演奏會一結束,你就回台灣去。」他冰冷地命令。
她錯愕地瞪大眼楮,眼淚卻在此時滑落,她不敢置信地追問︰
「為什麼?洛杉磯的演奏會結束不是還要到泰國去然後才是台灣嗎?你不要我陪著你去嗎?不要我同行嗎?」
他強裝憤怒。「你知道你很煩嗎?打從認識你開始,你就擾亂了我的生活作息,你只會讓我更煩而已!」
「不!不不不……炙,你不是認真的。」她苦笑。「我不會吵你的,你仍然有練習小提琴的時間,我不會吵你的——」
「你認為我所謂的吵是這個嗎?」
「那……那是什麼?」
他崩潰地大吼,管這里是不是公開場合︰「我听膩了你在我面前一再拿自己與阿爾妮亞相比,我受夠了!」
「呵……」她淒楚地笑開。「不會了,只要你不趕我,我……我不會再……在你面前提到阿爾妮亞,就從現在開始,好不好?」
閻羅炙翻白眼。「拜托!」
「炙——」她握住他的手。「求求你……」
沒想到他卻甩開她的手,指著她的鼻子喝道︰「不、要、踫、我。」
「炙……」她流著淚,手足無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什麼都不求,只求留在他身邊,為什麼他連這點小小心願都不肯給她?
「如果——」他憤怒地吼道。「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坐飛機回台灣,我可以找工作人員陪你回去。」
「炙……求……求你!」
閻羅炙丟下餐巾,一句話都不說地轉身就走,留下戚祖兒一人呆坐在餐廳里。
十月二十日天氣陰天
我已經往後退一步,只求能與你在一起就已足夠,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殘忍?
為什麼連這點渴望都不讓我得到?
炙……難道你的心腸真是硬的?難道你看不出我有多愛你嗎?
甚至比你心目中的阿爾妮亞還要愛你,只求你能撥點空間容納我,為什麼……
為什麼你回報我的愛卻是這般無情冷酷?
難道你的情竟是這般淺,就像一波波侵襲海灘的海水,一退去便任何痕跡都不留,像船過水無痕?
第9章(1)
現在的我已經記不起今天是幾號,所有的思緒都已經飛不見了。
或許,這會是我所記下的最後一篇日記。
當今天過後,外界所有的一切已經對我沒有影響,我決定封閉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做任何反應,因為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自我保護,保護自己不要再受一次傷,不再被任何男人傷透心……
這輩子,我唯一愛過的卻是個不肯愛我、心中只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一個冷酷、情淺的男人。
封閉自己的心,對彼此都好,在他趕自己離開的同時,便已將兩人今生唯一相連的接觸所阻斷。
他不愛我。
不論是從前、現在或以後,他的愛永遠都不可能會落在我身上。
但是曾經付出的情感已經付出,雖然得不到回報,只能得到他一再的冷言相對,但曾經付出過就心滿意足。
接下來的生活,沒有他、沒有任何人,唯一對不起的是老爹和老哥、女乃媽,我只能以這篇日記向愛我的人說聲——對不起。
「小姐!」
女乃媽驚喜地朝戚祖兒跑來。
戚祖兒提著行李,面無表情地直線走去,似乎對四周沒有什麼反應,就連女乃媽朝她奔過來,她仍舊好似沒看到女乃媽人一樣,只是提著自己的行李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