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千羽才走到芙蓉帳門口,蓉娘便首先發難。
「芙蓉戲院?那我能做什麼?」蓉娘大聲問千羽,不曉得這世道是怎麼了。
「你嗎?到時候可以在戲院門口賣票和剪票。」千羽滿得意的,她已經想好第一部戲要演什麼了,連劇本都寫好了。
「什麼?」還真是浪費人才!
「嗯,將軍說了不得異議!」反正把御風端出來就對了。
「是。」蓉娘表情極度不悅,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芙蓉戲院?!大概整個芙蓉帳只有荷瑄才會如此支持蘇千羽這狐狸精了吧!,也因為這樣,千羽對荷瑄的戒心漸除。
某日,她們相約到湖邊看落日,荷瑄終于提出了個要求。
「千羽,你人這麼好,我實在不願和你分開。」荷瑄搖頭,望著湖水嘆氣。
「怎麼會分開呢?」千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貝勒如此寵你,遲早有一天你會跟著貝勒回府的,而我……只是個營妓……」荷瑄緩緩的說著,滿臉的哀傷。但心里正佩服著自己的演技。
「這個……我回京城時,要御風也帶著你就好啦。」千羽不疑有他。
「你願意帶上我?那可就太好了!」荷瑄表面歡喜,但內心卻想著如何能甩了千羽,爬上御風的床,這千羽當然不會知道。
「嗯。」千羽也笑了。兩人皆未察覺遠處有個蒙面黑衣人正打量著她們。
是的,他就是王爺派來殺迷惑御風貝勒的營妓的殺手。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趁她們笑成一團的同時,他兩腳一蹬,提起劍便直直往千羽的方向撲去。
千羽沒發覺,但荷瑄為背後傳來的些許聲音感到懷疑,不由得轉頭想看個究竟。這一看大吃了一驚,原來自己後頭出現了賊人,想偷襲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啊……千羽小心!」說時遲那時快,荷瑄一把推開了千羽,使得要刺向千羽的賊人撲了個空。
千羽遇到突如其來的事件,整個人也亂了手腳,只能任由自己的嘴巴張開發出「救命啊」三個字。
怎麼她老遇到這種事呢?古代人說殺人就殺人,大家都沒身分證,也不用報戶口,一個人隨時隨地就能消失的感覺不大好。
殺手見荷瑄壞事,一個箭步跑向千羽,想趁機再次出擊。
千羽已無助的瑟縮成一團了,她心里害怕自己會這樣就死了,連向御風道別都來不及!
由不得她細想,殺手鋒利的劍就要刺進她的喉嚨,直取她性命之際,殺手的背部突然遭人暗算,有人扎扎實實的插了一把短劍進入他的後背,使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荷瑄。荷瑄用隨身攜帶的一把利刃勇敢的保住了千羽的性命,在救千羽的前一秒鐘,她只想著——千羽此時絕不能死,她尚未替自己鋪好往後的路,尚未藉由千羽達到接近貝勒的目的,實在不能讓這個不知哪冒出來的殺手破壞了!
但荷瑄的行為激怒了殺手,殺手發怒的回頭看向刺了他一劍的荷瑄,荷瑄不斷的發抖著,口里喃喃念道︰「將……將軍……與我們有約,想必就快到了,你若想保命就快走……」
遠方的確傳來了人聲,有士兵听見姑娘們的喊叫聲,便朝這來查看。
殺手受了重傷,為求自保也無法多做停留,只好無功而返,再另找機會。
「荷瑄……」千羽楞楞的看著她,驚嚇過度的她,整個人如同生了一場重病。
「沒事了,沒事了……」荷瑄全身發軟的倒在地上,直到士兵走近她們,將她們扶起,千羽才回過神來。
「荷瑄……幸虧有你,否則我就看不見御風了!」千羽想起她剛才的勇敢行為,抱著她發抖。
「是啊!」荷瑄心里慶幸著此事圓滿落幕,自己也更得千羽的信任了。
距離自己的目標,也越來越近了……
第九章
小六子眼見這些日子以來,千羽跟荷瑄的感情越來越好,他真是急得不得了,怕再這樣下去,荷瑄會知道千羽和貝勒之間太多的事。這天,他來到貝勒的營帳前,正巧遇上貝勒要去校場——
「咦,小六子,這麼早你到這里來,是有話要對我說嗎?還是你是來找千羽的?可是她出去了呢!」御風一出帳就見小六子獨自一人神神秘秘的在帳外徘徊。
小六子聞言連忙揮手。
「我不是來找千羽姑娘的,我是有些事想跟將軍說……」他支吾其詞的模樣,讓御風停下了他原本欲往前走的腳步。
「哦?什麼事呢?」
御風本以為他是來找千羽的,可是這千羽一大早就又去忙戲院的事了,大概打算最近開演了吧。
想想,千羽化妝的技術的確不錯,幫他安排潛入敵方帳營的小兵易容,換上敵方軍服,小兵居然都安全過關,還順利帶了消息回來。不若以往,只能在人頭上帶斗笠,再綁幾根草裝植物的易容術。
「是關于千羽姑娘的——」小六子正要啟口,便被御風給打斷了。
「等等,進來再說。」他向小六子招手,示意他先進營帳,又四下觀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在旁邊。
「說吧,千羽怎麼了?」御風月兌下剛剛戴上的頭盔,一進帳內還帶著頭盔便顯得悶熱了。
「將軍請恕罪!小六子有一晚因為喝醉,不小心將千羽是貝勒夫人這件事說了出去……」小六子低下頭來不敢看將軍,怯怯的模樣真像是怕被人打的孩子。
御風背脊一凜,手心也不自覺的捏緊了。
「說給了何人知曉?」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緊縮了一下,一股恐懼的感覺涌了上來。
「就是……芙蓉帳內,不不不,是芙蓉戲院的……荷瑄姑娘……」小六子的聲音忍不住發抖,雙腿一軟硬跪了下來。
「芙蓉戲院……」御風倏地刷白了臉,這個芙蓉帳是個是非之地,雖然最近改成了戲院。先前千羽是從芙蓉帳內被將軍選中的營妓的消息傳得滿天飛,要不是這層保護色,千羽的身分早已傳回京城。
眼下千羽的身分曝光,雖然出自于一個小兵之口,但小六子跟千羽一向親近,就算有人懷疑這個消息的可信度,也會憑著小六子跟千羽的關系,將它繪聲繪影一番。
這下可好了,事情若是無法壓下來,千羽往後的處境堪虞。京城那邊弄得不好,聖上或許會用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革除千羽的福晉之名,這該如何是好?
「記住,忘記你曾經說過這件事,任何人向你求證你都要裝糊涂,一口咬定這件事是荷瑄一人的妄想,知道嗎?」御風千叮萬囑,但仍無法抹去心中的恐懼。
他必須盡快找到千羽才行!
「你先出去吧。」他揮了揮手,要小六子出營帳。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放松下來,這事在他心里,就好像一根刺般的卡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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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千羽回到營帳,已接近傍晚時分,雖然她忙了一天,但御風比她更忙,現在還在校練場。所以她回營帳後,又是一個人。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低垂,御風終于回來了。
千羽一听見腳步聲,便刷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想要嚇一嚇御風,可御風並沒有被嚇到,只是抱了抱她,便打算沐浴就寢了。
「你都沒話要跟我說嗎?」千羽生氣的嘟起嘴巴。一整天都沒見面,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御風輕輕的放下床幕,低聲的在千羽的耳邊說︰「我好想你,想知道你一整天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想知道你這一天有沒有想到我?想知道你第一句會對我說的話是什麼?因為想知道的東西太多太多了,真不知從何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