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前些天迷了路,走過大門口,否則在無人帶領下,她還真找不到出去的路。眼見大門在望,只消用力一推就可出去外頭看個究竟了。
「快出去,出去了就別回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使她伸出去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像錄影機定格似的不敢輕舉妄動。
「哪位啊?」千羽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敢回頭。
「快出去啊!」御風遠遠的就看見她躡手躡腳的舉動,只是現在才跳出來出聲。
他心里其實是有些希望她出去的,因為這個姑娘除了選秀那天能讓他拿來氣氣自己的阿瑪外,他實在也想不出她有別的用途。
是否真同她成親,他還得好好想想,畢竟上了戰場不一定回得來,要人家作寡婦也不妥。
「你……」千羽放下了手,緩緩的轉過身,發覺剛剛腦海中想的御風貝勒居然就站在自己的後頭,英挺的樣子依舊,臉上冷冽的神情也依舊。
「你不想成婚就快出去,但記著我的話,有膽子出去,就要有膽子活下去,千萬別被阿瑪找著了你!」說完,又一陣風似的離去。
千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兩只腳現下有千斤重,連動也動不了。
貝勒的一席話似乎在警告她什麼,那她哪有膽子走?
不知何時,她又默默的退回自己的西廂房去了。
回房後,千羽想到連續劇演的選秀完後的劇情,不就是成婚嗎?
罷剛貝勒確實也有提及,可惜她與貝勒生長的時空不同,她如果生長于清朝,貝勒如此好樣貌、好條件,她是會嫁他的;可現在,她明明跟他是不同朝代的人啊,怎麼樣都還是得離開這……
香香瞧她又回來了,心上的一顆石頭終于放了下來,她剛還真怕千羽就此跑了出去連累了她。
不過她心里又忍不住揣測,千羽說要離開應該只是嘴上說說罷了,畢竟她的際遇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又怎會真走呢?
「姑娘,下次別這般嚇人了,你剛跑得那麼急,奴婢在後頭還真的追不上呢!」想起剛才,香香還是有所疑惑,明明大家都穿了高鞋子,為何蘇姑娘跑起步來如此神速?
「你剛迫在我後頭啊?」這千羽倒是沒察覺。
「姑娘,別說這個了,你應該口渴了吧?我為你沏壺茶來好嗎?」香香貼心的說道。
「嗯,也好,但別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千羽就好了。」千羽滿不習慣姑娘這個稱呼的,直來直往的叫名字不好嗎?
「是,千羽姑娘。」香香說完話便出去了,留下千羽在原地搖頭嘆氣。
餅了一刻鐘的時間,香香不但為千羽準備了一壺茶、一些糕點,還帶來兩個裁縫師幫她量尺寸,準備縫制大婚的衣服。
「千羽姑娘,福晉吩咐要你量制大婚的衣服呢!」
「是嗎?」千羽有些愣住了,她想也想不到事情來得如此突然,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于是在裁縫師為她量身完後,她偷偷問香香,「後門在哪?」
香香不疑有他,便據實回報。
而千羽弄清楚後門的位置後,心里盤算著夜晚要進行第二次逃亡的行動。
罷剛一定是自己太大意了,哪有人像她一樣傻呼呼的選在大白天從大門出走,這種逃亡的事一定要在夜晚從後門的啦!
所以剛剛的饃事不算,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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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千羽選在古人所謂的「子時」,悄悄的從自己的房門口踏了出去,穿過小弄堂來到後院。
糟!怎麼好似有人聲?
她倚著後院的圍牆,發覺果然有個男人跳上跳下的拿著劍揮來揮去,她來不及看清楚那人的樣貌,那人便從這棵樹下跳至那棵樹上,一把看似沉重的劍他輕易的握在手上,揮起劍來輕松自若,將樹葉打得落了一地,但卻又不見樹枝掉落,實在是太厲害了!
千羽看得目不轉楮。這種武打場景她是見過的,不過她見過的演員身上都綁了鋼絲,地上鋪了三層的地墊,以策安全,不像這位跳上跳下的大哥,渾身上下的好武功。
她看了一會兒,那男人練武練得正起勁,她借著月光,終于看清楚他的樣貌。
原來,又是御風貝勒。她大罵自己笨,早該想到是他,這晏親王府上下誰有這閑情晚上在後院練功啊?
這御風貝勒在千羽的心里可又留了個好印象。
只不過她搖搖頭甩掉那些不該想的事,想就此打道回房,等晚一點再做打算,未料她的行蹤卻被御風給發現了。
御風輕輕一躍,便來到了她的前頭,手上拿著的劍剛好指著她。
「你……」第一次被個男人拿劍指著,千羽並不害怕,只是滿臉不服氣的瞪著他。
收回剛剛的好印象,這個貝勒實在有些霸氣。
「原來是你。為何躲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我練功?」御風知道府中有許多丫環、下女因為愛慕他,而在夜晚偷看他練功,但他于三個月前禁止並遣退一個不听話的下女之後,就沒人膽敢犯這樣的錯誤了。
畢竟練武時間,他不想受外界打擾。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你這後院又沒有圍起來……」雖然不怕他,可不知怎麼回事,千羽對著他說話就是容易緊張和結巴。
難道是因為他那對盯著她瞧的深邃眸子嗎?
「難道你……」貝勒瞧瞧她,又瞧瞧不遠處的後門口。「難道你又想逃跑?」
他記得自己白天給過她機會走了呀,干嘛白天不走,晚上又搞這出戲?
「你夠了吧!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也不用拿劍指著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千羽實在受不了一把劍一直頂在她肩膀上,挺沉的。
「你這人小聲音大的弱女子……」御風收回了自己的劍,一張臉貼近她,千羽頓覺壓迫感比那把劍還重。
她與他只有三指不到的距離,千羽一時之間有些頭暈眼花、呼吸困難。
「干嘛?」她強作鎮定的問道。
氣勢氣勢,她得端出氣勢來。
「你白天不走的原因,難道是因為我嗎?」除了他額娘外,御風第一次這麼貼近一個女子,他清楚的嗅到來自她身子的體香味,居然令他有些陶醉了。
「才……才不是……」千羽滿口否認這討厭的霸道鬼說的話。
「哦?」御風一個微笑,扯動了嘴角。千羽看得都呆了,她想不到這張一向冷冽的臉,原來也有笑容。
「你……干嘛笑……」雖然他笑起來是挺好看的,但千羽還是不喜歡被他嘲笑的感覺。
「有意思。」大家都怕他,但這小泵娘顯然是不怕,莫怪乎在選秀當場,他為她這大咧咧的模樣給吸引了,而選了她。
原來,她除了是惹阿瑪生氣的工具外,體內還藏有令他能會心一笑的特質啊!
「不要笑!不準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早上沒離開的確是因為他,但是因為怕了他才對,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喜歡他。
這個貝勒完全都搞錯了!
「你又知道我想什麼?」他瞧千羽如此緊張的模樣,臉上笑容不減反增。
不知自己怎麼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逗弄她。
「你想想嘛,我白天不走是因為被你發現了走不了,否則我干嘛又選在晚上走啊?才不是喜歡你!」這最後一句說得尤其大聲。
「我有說你喜歡我嗎?」御風的笑意加深。「我剛只說是因為我,沒說你喜歡我啊,你何必不打自招呢?」
「你你你……」千羽著實想不到這貝勒的嘴上功夫如此了得,原本還以為他只會放冷箭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