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雷恩到現在仍然很討厭他們,他真是他所見過度量最小的王子了。
白晴旎急急問︰「到挪威還要多久?」
「我看,大概再兩個小時就到了。」
兩個小時……她還得再忍受兩個小時……白晴旎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她該慶幸因為是應皇室之邀,所以能夠受到禮遇通關、快速進入挪威領土,而不必在經過「飛機恐懼癥」之後,還得經過煩瑣的通關手續。
提著重重的皮質工具箱,她雙臂上都是拍照要用的工具。忽然間,四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朝她走來,接過了她藕臂上的工具箱。
「白小姐這邊請,車子已在外頭等了。」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跟著他們走,還得一路注意他們有無弄壞了她那一箱箱的寶貝。
她看見其中一個男人拿不穩,工具箱差點摔在地上。
「小心點,里頭都是專業器具……」
她恨不得自己提那些箱子,就算背斷自己的手臂也沒關系。
被帶到外頭,黑色轎車已經等在那里。
「請。」
她等到工具箱安全地裝入後行李箱,她才坐上車。
四個大男人,兩個坐在前座,兩個坐在她身邊,她感覺自己好像是人質,被他們綁架了。
四個大男人,穿著黑西裝又戴墨鏡……他們真的是皇室派來接應她的人嗎?白晴旎害怕的想。
沒有多觀賞四周的景致,直至被帶到一處空曠的地方,當僅有一層、用鐵皮搭蓋的偌大棚子出現在她眼前,然後看到地上一排排的黃燈,她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喔,不會吧……她此刻真想咬舌自盡。
車子停在一架小型噴射機前。
「白小姐,到了。」
「不……我抵死都不搭。」她忘了保持形象,雙手緊攀著前座椅枕不放。
黑西裝男人面無表情又說了一次︰「白小姐,我們得搭專機。」
「我只是來照相,不是來坐飛機游玩的!」白晴旎已經快失控,嬌容蒼白。
這時,有位年約五旬的中年男子朝她走來。
「白小姐,我是侍衛長。」
白晴旎忐忑地覷著侍衛長。「我不搭飛機。」
侍衛長似乎有種讓人很容易就喜歡上他的特質,他的笑容慈祥,些許皺紋在唇畔漾開,一口潔白皓齒大剌剌地露在太陽底下。
「到行館的路途非常遙遠,為了怕耽誤到白小姐的寶貴時間,所以國王陛下特地派了一架專機負責接送白小姐到行館。」
侍衛長說得頭頭足道,白晴旎一時間竟覺得自己如果百般抵抗,似乎說不過去。
但足她還是怕搭飛機啊。
「難、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到行館嗎?」
「搭飛機是最快速的方式。」
白晴旎抓住侍衛長的語病,「那就是有另外的方法能夠到達行館了?」她不容人抗拒的繼續說道︰「不管什麼方法,只要不用搭飛機,其他我都選。」
「白小姐……」侍衛長有些為難,看著白晴旎一臉堅決,他于是無奈的吩咐護衛「將白小姐的行李放回車子里,我們決定不搭專機到行館,改走陸路。」
听見侍衛長的話,白晴旎明顯松了口氣,原本繃緊的神經也頓時松弛下來。
「白小姐,既然你選擇不搭專機,那麼就只好搭車上路,不過從這兒到達行館需要十個小時的時間,不曉得白小姐能接受嗎?」
「無所謂、無所謂。」
只要能夠遠離飛機,怎樣都行。
坐上車子後,白晴旎吐口氣,嬌軀癱在椅背里。
一路上風光明媚,空氣如雨後般清新,有股涼涼的味道;路邊散著些許枯黃的樹葉,道路平坦得沒有什麼顛簸,就像在原地打轉般,平穩得很。
侍衛長就坐在白晴旎身旁,不時覷著他在講電話,無聊的她估計一算,一個鐘頭里,侍衛長平均就接了有七通的電話,每通電話的通話時間都不短。
簡單扼要的談話內容卻字字珠璣,到最後,無聊的她竟豎起耳朵偷听他的談話,然後再發揮自己的想像將那一串串斷續的話語組合起來。
侍衛長台上電話,笑看著白晴旎。
「白小姐,還適應嗎?」
「風景很不錯。」她指著窗外林立的樹。「空氣也不錯。」
「十個小時的車程不算短,如果白小姐累了的話可以假寐休息一下,或者是吩咐一聲,我們可以將車停下來讓白小姐下車活動。」
白晴旎笑笑。太厲害了,不愧為皇室侍衛長,講話舉止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不用了。」她尷尬的笑笑。可能這樣長的路途,她要求以車子代步是無理了點,累的恐怕是前頭開車的司機,得坐在位子上十個小時,還得注意路況讓車子行駛在安全狀態下。
「還要多久到行館?」
「大概再四個小時左右,等會兒我們先找個地方進餐,然後休息一下再上路。」
白晴旎乘機打听一下皇室人員的一些背景,省得她到時再向美琳拿資料時就太慢了。而且由侍衛長這邊問清楚皇室成員的喜好,總比對著一些白紙黑字來得清楚正確。
「我想請問一下,陛下有沒有什麼喜好?比如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還有,其他皇室成員的一些喜好,能夠全部告訴我嗎? 侍衛長笑了笑,「其實白小姐毋需擔心國王陛下,國王陛下平易近人、很好相處,至于蒂希蕥公主則更不用擔心,蒂希蕥公主是我所知最善良的公主。」
白晴旎點點頭,可是卻又忽然想到,挪威皇室除了有一位公主,似乎還有一位王子不是嗎?
「侍衛長,皇室成員不該只有兩位吧,你是否有遺漏?」
侍衛長的綠色眼胖閃了下,快到不留痕跡,他淡淡地道︰「王子殿下就像一般的王子般,有著該有的威嚴與驕傲。」他連忙轉移話題︰「不過王子殿下英俊非凡,濃厚的書卷氣質讓王子殿下受國際間許許多多女性的愛慕。」
白晴旎根本沒將侍衛長後來的贊美听進耳里,她滿腦子都裝滿頌雷恩很難纏、很難伺候等字眼。
她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麼去面對這位高高在上、充滿王室驕傲與威嚴的王子殿下。
「琴!」美琳遠遠地朝白晴旎的方向跑來。
白晴旎提前在進入行館車道前下了車,所見景致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而她最好、最令人咬牙切齒的好友則抱著一只小羊朝她走來。
她的雙臂情不自禁地彎起叉在腰上。
當她坐在飛機上暈頭轉向,恐懼得快自我了斷時,美琳竟然是窩在草原里享受大自然;她痛苦的坐著車子風塵僕僕想盡快趕到行館時,美琳卻在這邊和小羊玩耍?
「看你的樣子像玩得挺不亦樂乎的。」
美琳朝侍衛長笑笑,身子擠靠著白晴旎小聲道︰「別這樣說,既然能夠免費到外國來旅行,自然得玩得高興點,更何況這里是挪威皇室的行館,別人想進來都不見得能夠如願,我能光明正大在這里自由行走、什麼事那有人伺候,自然得多放松點。」
白晴旎皮笑肉不笑,動手捏了捏美琳厚厚的臉皮,惹得她哀哀叫。
「你這麼快活我卻被折騰得想自殺。」
美琳疼得蹙緊眉頭。「我又沒有飛機恐懼癥,自然是我快活、你被折騰得快死掉啦。」
「你再說一句我就讓人先送你回美國。」
「別這樣。」美琳哀求︰「公司派我和你一組幫你處理一些拍照的事宜,為的也是讓你能夠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拍出最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