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轉過頭。「無恩?」
「快上車!」翟無恩急迫地催促。
井快速奔進車里,待將車門關上,翟無恩連忙往前開。在這種天氣里,如果車子停下來太久,就很難再發動了,等于直接讓車子冬眠在這兒。
翟無恩將暖氣開到最強,車內馬上暖烘烘。
「你怎麼會在這里?」井將手伸到送風口,對著緩緩送出的暖氣取暖。
「路過,我才想問你,這幾天你又沒去上課,是真打算被踢出學校是嗎?」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央澄心……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有什麼事比學業重要?教授已經快發火了,還有你的衛星導航,進度再不加快,等到教授審查進度你就知道了。」
「到那時再說。」當手指的冰冷不再,井撇頭問︰「你要去哪里?」
「回學校。」翟無恩倏地露出懷疑的笑容。「你去找央澄心了是吧?」
井投來多事的眼神。
「我告訴你,你找不到她的。」話才落下,他的袖子馬上被井揪住。
「你知道她在哪兒!?告訴我!」狗屎!早知道就直接問無恩。
「她回香港去了,連這邊的學業都停止了,我想她是不會再回英國來了。」早知道安瑟會跑來找央澄心,為了朋友,他算是最無怨無悔的一個,早就替他打听好央澄心的行蹤,當然也知道她休學回香港的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井突然感覺全身無力。
「三天前——啊——」
車子猛然打滑,結實撞上一旁人行道上的垃圾筒,翟無恩的衣領被井緊緊揪住,井一臉暴怒地瞪著他。
「三天前的事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難怪他會生氣,明明知道他最恨下雪的倫敦,居然還讓他在大雪紛飛的冷天里奔波。「該死的你!」
「你知不知道我正在開車,你正坐在一輛行駛中的車子里?」真是他媽的!
「你是故意的嗎?故意讓我在雪地里受凍?」瞪大的眼楮透著一絲危險。
「你講點道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要不是看你似乎愛上她,我需要到處去打听嗎?何況,一扯到央澄心,你幾乎沒有理性,甚至危險得讓人不敢靠近。」真不知道,這已是第幾次被安瑟這家伙扯著衣領,這小子越來越危險。
井松開手,無力地靠上椅背。無恩說得沒錯,自從認識央澄心,他的脾氣變得連自己都不敢領教,她已經掌控了他所有的情感、理性,奇妙的是,他們才見過一次面、度過一夜纏綿。
而她就是有這魔力擾亂他的一切自制力,就連無恩這樣推心置月復的好友,他都能一個克制不住便揪住他的領口來個大聲咆哮。
無恩是比他清醒多了,將他所有行為看得一清二楚,本來他還不敢承認自己真的是愛上央澄心,但無恩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敲醒他,明白的告訴他,他的行為像什麼——一個被愛支配的男人。
「你會去找她嗎?」翟無恩靠著方向盤,讓自己能夠將安瑟那被愛玩弄的糗態看得更清楚。
「找她……」他沒想過這問題,沒想過若她回香港去,他是否也會追去,他從沒預想過這樣的情況。
「既然這麼喜歡她,難道你不想追她追到香港去?」翟無恩望著安瑟一臉猶豫。「你這人真是奇怪,既然明白自己是愛她的,又為什麼要猶豫?愛她就放膽去追呀!」
真是奇怪。
「無恩,你當然能說得那麼輕松,你不知道她……」不知道她那般冷酷,毫不考慮就追去,他怕自己會受到傷害,如同那晚纏綿後,她帶給他的恥辱;竟然當著他的面甩下幾張鈔票,她將他們之間美好的激情看成什麼了?一夜?露水姻緣?還是她買來發泄、開苞的工具?
「不知道她什麼?反正我只能說,不追去,將來會後悔的是你。」反正對他翟無恩來說,求愛地點不在英國改在香港,損失的也只是少看了場精彩的求愛戲而已。
「我……」
井想說的話被腕上發出的異響打斷,他趕緊按下按鈕讓通訊器停止發出聲響。
翟無恩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那是什麼?」他朝安瑟手上的通訊器努了努嘴。
「沒什麼,定時器,提醒我時間。」
翟無恩有些懷疑,卻又不想多問。反正,少知道別人一些事,就是替自己少掉一些無謂的煩惱,可以延年益壽。
「你自己多想想,若真的喜歡她,自己要跨出那一步主動去追求。別忘了,央澄心長得可是國色天香,多的是男人想把她……」當然,他也曾想過,但他不喜歡那種冷艷美人,雖然漂亮、美麗,卻冷得像冰庫,他怕他會在這寒風刺骨的大雪天里被她凍成一根冰棒。
井望著窗外大雪。
想想……他是喜歡她,但是,在她眼中,他又算什麼?
究竟遭遇了什麼挫折、什麼事,才會讓她變得這般冷絕,連個笑容都沒有?在她的世界里,沒有任何值得她高興的事,沒有能為她帶來快樂的事嗎?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除了學校、姓名外,她的一切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神秘、無法進入的世界;沒有朋友、不和任何人交談、不和別人深交,今年即將畢業,在求學這幾年里,難道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或者說,是她不和人打交道?
在她的身畔,只有那隨身的跟從,她究竟處在什麼樣的世界,竟需要隨從跟在左右,在幾年求學生涯從不離側?
央澄心,身世成謎,令他為之傾倒的美麗女子。他要了解她,他會了解的,會走進她封閉的世界,分享所有屬于她的一切,得到她的人、心,這將是他終其一生的追求,他了解、徹底明白自己做這決定的決心,因為……
☆☆☆
「通知井了嗎?」星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享受日光浴,還好小島位置接近赤道,所以終年都是夏天,他這個人最怕冬天了。
「通知是通知了,不過他到現在還沒回復。」該不會是他技術差吧?
「沒回!?」室從泳池里探出頭。好不容易打發了高野,她才能得到這次出任務的機會,那個該死的井如果害她沒得玩,他就是皮在癢了!不過,還是得先看看任務的危險程度再說。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確定我已經將訊息傳送出去了。」
「那到底是……」這小子,真的是皮在癢了。室躍身從泳池里起來,拿起桌上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星突然 哧一聲大笑。
「你笑什麼?」室憤然將身子拋向躺椅,抹起防曬油。她現在心情很不爽。
「我笑井他可能正陶醉在溫柔鄉里,舍不得抽身。」話說完,又是一陣低笑。
「你少下流了,誰像你一樣,成天只想著做那種事!」一旁的路綺紅了臉。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陪我做那種事的是誰。」
「艾文!」路綺放聲大吼。
星仍然笑不可遏,縮在躺椅里呵笑不止。
「好了,我再聯絡一次看看好了。」壁將發訊器打開,輸入一連串號碼。
「等一下,我來。」星忽然將壁面前的發訊器轉移到他面前,快速輸入數字,連續按下好幾個按鈕。
壁不解地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按那麼多下?」
星笑道︰「知道什麼叫連Call嗎?」非把井從女人的胸脯里吵起來不可!
「你太壞了你!」室突然心情大好,同情起井的遭遇。
「壞?我倒不覺得。這是應該的,誰教井放著正事不做,躲在女人的胸脯里有什麼出息。」星又按了好多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