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星將身旁探頭腦的路綺拉到身前,在她耳邊呢喃︰「你自己自我介紹。」
路綺皺起眉頭,怯怯地開口︰「奎……奎,你好,我是路綺。」好奇怪喔,半個人影的畫面也沒有,就對著螢幕上那個旋轉不停的標志講話,好像白痴。
(我知道你,NASA的人。)路綺不好意思地搔頭笑笑。「那是以前啦。」
「奎,綺想進ZC,你同意嗎?」壁問。其實他也不排斥綺,只是他還很懷疑她的能力,而且若她加入,他也怕星這家伙會分心,到時候一起出任務會增加危險性。
路綺睜著閃閃發亮的眼楮,雙于交握胸前,一副期待萬分的模樣。「對對對。
我想進ZC。」她需要刺激點的生活。
(很抱歉。)奎的一句話徹底將路綺推至深淵,她垂下雙肩低下頭,可憐兮兮地嘟著嘴。
「奎,難道不能通融嗎?」星看不下去路綺那副可憐相。
(到目前為止,ZC的成員數我只想維持這樣,不想再增加。)星火大地咆哮︰「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多一個人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星的咆哮很沒道理,明明前些時候路綺在要求加入ZC時,他還持反對的意見,堅決反對到底,不讓她加入跟著他一塊兒出生入死,怎麼這會兒又變卦了?
「星!」壁出聲喝止。也不想想奎可是ZC的領導人,星不但一點自覺也沒有,居然還敢對著奎咆哮,太沒大沒小了!壁又瞪了星一眼。
「你凶我做什麼?」星一把火燒起來可以六親不認。
(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奎淡淡地警告。
「唷!你現在是打算拿領導人的身分來壓我?」
糟糕,星好像氣得快把通訊器給砸了……井連忙將通訊器移遠一點。「星,你冷靜下來。」
「媽的,你要我怎麼冷靜!?我早就看這不男不女的家伙不順眼了。他見不得人,偏偏就喜歡玩這種詭異的游戲,他若不是長得像妖怪就是有什麼隱疾,才會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害得他想罵人卻找不到實在的形體好開火。
「我不準你批評奎!」甚少動怒,也從不將情緒反應表現出來的鬼,居然一把揪起星的領口,差點拳頭相向,震得一干人不知該怎麼處理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也讓他們來不及反應鬼的情緒。
「鬼……」井銅鈴般大的眼楮直直的瞪著鬼,嘴巴大張忘了合起來。
表發覺自己失控,連忙放開星的衣領,一聲不吭地坐回椅子上,而星仍呆愣住。
壁倒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鬼,而不是一向冷漠看人,一副毫不在乎的嘴臉,也不是那冷絕得不像話、沒有情緒神經也沒有痛覺神經的鬼。
(鬼,別動怒。)奎淡淡地安慰。
表的眉頭微擰了下,隨即又緩開,然後便將目光調向遠方。
星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從沒見過鬼發這麼大火,應該說他從未看過鬼流露過任何情緒反應,今天還是頭一遭。
「星,你沒事吧?」路綺關心的問。似乎注定她的八字和ZC不合,否則為什麼打從她介入ZC成員的生活後,他們便為了她而時常動怒,如今連最不容易表現出情緒反應的鬼都發火了,這……她是不是掃把星啊?
望著路綺一副受到傷害的可憐模樣,星情不自禁地摟過她往懷里送,緊緊抱著她安慰。「我沒事,別擔心。」
(我這里有個任務。)「可是室不在。」壁仍為了室流連台灣忘返而有些火。室到底在做什麼?說好一個禮拜,現在都已經超過一個禮拜,竟然玩得不想回來了。就算不回來也得聯絡他們吧,這女人……回來後要好好教訓她!
(你們再告知她一聲。)「既然這樣……奎,是個怎樣的任務?」壁望了眼眾人,尤其是星。大家的精神體力都已經恢復,而星臉上的瘀青也消失,至于遠在台灣玩得忘了時間的室,肩胛上的槍傷也己痊愈,幾乎看不到受傷的痕跡,大家都可以再出任務了。
(藤堂高作又來委托,目的物是「最後十二葵」。)眾人一陣驚詫。
「奎,你沒搞錯吧?‘最後十二葵’我們已經交到你手上啦。」井充滿疑惑的問。
「沒有錯,奎,‘最後十二葵’我們是以往常的方式交到你手上,為何現在又要我們去偷‘最後十二葵’?」壁也不解。
(不,你們偷到手的「最後十二葵」是個膺品,真正的「最後十二葵」仍在藤堂高野手上。)星大發雷霆。「你是說,我們拼死拼活,室甚至為了任務受槍傷所偷來的梵谷畫作是假的!?」媽的,他一想到為了梵谷這張死人畫作,自己是如何被朱兒那妖怪「摧殘」,他就想宰人!(是的,沒錯。「最後十二葵」仍在藤堂高野手上……不,該說是在他祖父,也就是日本保守黨大老藤堂永月的手中,而藤堂高野手上的假「最後十二葵」是藤堂永月的杰作,藤堂高野也是最近才被他祖父告知他擁有的「最後十二葵」是膺品。)「那藤堂高作也是最近才知道畫作是假的?」壁做了最保守的假設,假設藤堂高作原先並不知道畫作是膺品。
(沒錯,藤堂高作和藤堂高野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不過藤堂永月一直不承認高作的身分,而高作一真有野心奪走藤堂家的一切,「最後十二葵」對他來說就是個契機,唯有「最後十二葵」才能幫助他奪得藤堂家的一切。)「藤堂高作和藤堂高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井驚叫。據說他最近的心髒不怎麼有力,恐怕這會兒會被嚇得暴斃。
「原來這就是他之前委托我們偷畫的目的,想要以擁有‘最後十二葵’來順利入主藤堂家。」
壁了解地輕笑。若真是這樣,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藤堂永月不會讓辛苦打下的江山被高作奪走,而高野更不可能放手讓高作奪走一切。
若依日本人的民族性,一旦自家產業被人奪走,在家族的地位便會一夕之間頓失,從此這人便再無翻身的機會。
而他也能想像得到同作的處心機慮,目的恐怕是為了打倒高野,因為高野佔有藤堂家的一切,讓他無法入主藤堂家;更因為藤堂永月的不承認,讓他有心挑戰藤堂永月這日本保守黨大老的權威。
「或許我該問一句,為何‘最後十二葵’能幫助高作奪得藤堂家產?」
(當初梵谷在畫這幅生前最後遺作時,情緒已跌到最谷底,往日深愛的戀人逝世,畫作又得不到認同,他對人生已充滿絕望,他決定以自殺來了結殘生,于是將生前的種種掙扎、不安、和哀淒化為一幅最後遺作,「最後十二葵」于焉然誕生。
而他有一陣子曾在一處礦場當傳教士,替礦場里的工人傳教,那時候是他體會人生美好的一段時光,于是他繪了許多幅天使畫作,但由于他時常拋開牧師的身分下礦場幫忙礦工們,于是被教會取消牧師資格。
在那時,他對人生充滿了絕望,便將一張張天使畫像撕毀,而唯一一張幸存的天使畫作稱之為「黃金天使」,這是一幅以黃金為顏料繪制成的天使畫像,因為畫作里天使的美和安詳,讓梵谷重拾對人生的信心,梵谷便將這幅藏在一個隱密處,而藏畫地圖便繪在「最後十二葵」畫作背後。)「就像藏寶地圖一樣!」星的頭腦永遠只能想到這一層。
「也就是說,藤堂高作真正想要的不是‘最後十二葵’,而是隱藏在畫作背後的地圖,他真正想要的是‘黃金天使’。」路綺發揮了歸納事情的長處,將事情前後整理統一,得到最終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