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錢不多已將他當作自己的孫女婿看了。
「我不累,我只要這樣看著她就好,就算她不理我也沒關系。」言斯齊的語氣微弱,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錢不多直發冷。
巧兒這些天的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與任何人說話,有時看窗外發呆、有時對桌子發笑,好像身邊人的著急全與她無關。而言斯齊從喊她、念她,逐漸轉為失望的瞅著她,但巧兒仍渾然無所覺。
這一個痴、一個傻,錢不多真不知道他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你去休息吧!我知道巧兒如果是清醒著的話,也不願看你這樣的。」錢不多話里盡是心酸與不忍。
「我知道,但我想看著她,就這樣看著她。」言斯齊堅決表明自己的態度,令錢不多無法再多說什麼。
「言斯齊,言斯齊……」松童子和鐵不語拉著氣喘吁吁的月老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慢點,慢點,我這把老骨頭要散了啦!」月老好不容易才有命來到地府,這會還不快掙月兌開恐怖兩夫妻的雙手。
「有救了!巧兒有救了!」鐵不語大聲呼叫,連日來的陰霾因可愛的月老而大放光明。
「有救了?」言斯齊听見這句話,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沖到月老前面,搖晃著月老,「什麼有救了?是說巧兒有救了嗎?怎麼救?我該怎麼做?」
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但月老一個都無法回答,因他這把老骨頭本來沒跑散的部分,這會兒全部被言斯齊給搖散啦。
不過才不見言斯齊幾日,他怎會變得如此不成人樣?
「斯齊,別急,听听月老怎麼說。」錢不多立刻將言斯齊給拉開,同時轉頭嚴肅的對月老說︰「還不快說!」
月老順了順氣,頓感頭昏眼花。唉,這家人怎麼都如此凶神惡煞!
「月老說你和巧兒的姻緣是三生石上記載的,他只是從中為你們綁線罷了。」松童子為月老起了個頭。
「嗯,沒錯,每對佳偶都有他們自己的線,就算有其它紅線也無法取代,但我記得在幫你和巧兒綁線的期間,那批紅線的品質特別差、特別容易褪色。」話到此處吞了吞口水,但言斯齊與錢不多都瞪著他,他只好盡快說下去。
「所以我向玉帝申請了一批新貨,在你與巧兒還未認識前,便拆了你們腳上的紅線,換上高品質的紅線。」
「所以?」言斯齊還是不懂該如何救巧兒,因為這老頭講半天講不到重點。
「所以閻允書雖然剪斷了你們腳上的紅線,在沒有其它紅線可取代的情況下,先前綁在你們腳上的那條次貨,有可能成為救巧兒的關鍵。」這是月老左思右想的結果,只是不確定是否可行,因為在他們之前並無此先例。
「喔,也就是說,只要重新綁上先前的次貨就行了?」錢不多終于听明白了。
「那還不快拿出來!」言斯齊伸手又想搖月老,月老反射性的往後跳,被他給躲開了。
「次貨早送去天堂的資源回收處了,我這沒有。」開玩笑,誰會把廢棄物隨身帶著?他老頭可聰明得很。
「天堂的資源回收處在哪?」言斯齊覺得疑惑,松童子不是天堂的人嗎?怎麼不直接去找,找了再帶下來啊。
「在……凡間與地獄的交界處,每逢月圓之夜才會出現的第四空間。那里有個紅婆是專門收報廢的紅線,得找她拿,也因為今晚才滿月,所以我們先回來告訴你。」松童子也沒去過,對于資源回收他更是不擅長。
「松童子去也沒用,」月老對言斯齊補了一句,「要紅線的主人才能感應到紅線是哪一條,所以非得你親自去。」
「好,我去。」言斯齊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鐵不語朝言斯齊笑了笑,算是認可他的身分了。
言斯齊點了下頭,看向依舊痴呆的巧兒,心中不斷祈禱能順利喚醒巧兒。
只要過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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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言斯齊到了月老說的那個地方,看見了一個圓滾滾的老太婆在那里。老太婆一見他,就親切的問︰「年輕人,來做資源回收啊?」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年輕人做這種工作了,通常來的都是些老神仙。
「妳是紅婆嗎?」言斯齊禮貌性的問一句。其實不用問,看她全身穿得紅咚咚的,再加上手上拿了把紅線,就能猜到她的身分了。
「是啊,我負責月芽小廟的回收。你是哪個部門的?得先找到負責你那個部門回收的婆婆,我們資源回收部門的人員很多的……」紅婆來不及講完那些熱心話,手上的那捆紅線便被言斯齊給搶走了。
「喂,年輕人,為什麼拿我這老太婆的東西?」她朝言斯齊狠狠的敲一下頭,枉費她如此熱心為他解說,沒想到他竟然搶她的東西!
「婆婆,我得找回我自己的紅線才行,有個人等著我救,我沒辦法跟妳多說,請問報廢的紅線都在這嗎?」言斯齊雖然被敲了一記,但還是死抓著手上的紅線不放,正跟紅婆的手比著誰的力氣比較大。
奇怪,不是說會有感應嗎?怎麼這些紅線握在他手里,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這麼挺拔的一個年輕人不學好,跑到這里搶我的紅線,實在太過分了!」紅婆生氣了,因為她搶不過言斯齊。
「婆婆,我真是為了救人,而且是月下老人叫我來的,等我找到自己的那條紅線,其它的會還妳的。」言斯齊語氣是哀求的,但手還是不肯放開。
「月老?」這下紅婆明白了,也放了手。「你說你會還我?」
「對對對,請妳告訴我還有沒有其它的紅線?」言斯齊見紅婆肯打商量,心里高興了一點。
「後面是有一箱,若那里沒有就沒了,因為再早之前的紅線都被我燒掉了。」這就是紅婆的工作,可別以為燒紅線這工作輕松,燒一條紅線可得用三昧真火費個二天功夫呢!
「其它的都燒了?」言斯齊趕緊去後頭抱了一箱紅線,想看看與哪條有感應。但不知是否太心急了,他居然什麼都感覺不到。
「對。你記得要還我啊!」要不然她就沒工作可做了。
「好。」言斯齊心急的抱著所有紅線沖回地府去了,來去似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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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正拿出言斯齊與巧兒的女圭女圭等著,原以為他只會帶一條回來,誰知道他帶了一箱,搞得大家都傻眼了。而月老將他帶回的紅線仔細的撿視了一遍,發現沒有一條是對的。
「怎麼會這樣?」其他人都灰心極了。
「沒有別的嗎?」月老又問。
「沒有了,其它的都燒了。」言斯齊跌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巧兒怎麼辦……」大家又慌亂成一片。
「看來,真的什麼辦法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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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便到了端午節,松童子請了長假在地府陪家人,根本沒心思去管外頭的節慶活動。只是端午這天,原本傻傻的巧兒居然跑到他們身邊大喊大叫的說熱,請醫生來看也都查不出原因,又將他們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且不只是巧兒,就連言斯齊也揮汗如雨,熱得不得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情形持續了二個小時之久,後來才慢慢的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