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走。」
「放心,地上只是有些松垮,不過那只會留下足印,對我們下山沒妨礙。」
「你怎會記得下山路怎麼走?」
他笑道!「順著坡勢往下走,就一定可以回到平地,這是常理。」
她氣憤地捶著他。「你笑我什麼都不懂是不是?」
「豈敢——啊——」容雲翔腳一個踩滑,身子便往下滾去,他下意識地抱住羽蝶,讓她緊緊被他的身子包覆住,免于受傷,而他的頭卻撞上樹干,手臂又被石子劃破、被半截竹管剌入,滾到一處漸平的地面,他們的身子才被一塊大石頭攔住,沒再往下滑。
原本藍水晶能救楊羽蝶免于受傷,但因為容雲翔搶先一步抱緊她,緊緊包覆不讓她受半點傷。因此,藍水晶反而發揮不了作用。
楊羽蝶只覺得身子痛,她好不容易掙扎著坐起身,一眼便瞧見一旁不省人事的容雲翔。
「不——你醒醒!醒醒——」她伸手想模他血流滿面的頭,卻又縮了回來,她怕弄疼他。再見到他手臂上已然刺過肉的那半截竹管,血色從她臉上消失,她驚慌地大叫︰「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麼丟下我!不可以——張開你的眼楮!你說過不會拋下我的,你不能反悔!來人!救命!救命——你快睜開你的眼楮!求求你睜開啊!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拋下我,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對你的愛,好不容易拋下對郁梅姐的愧疚,你怎能給了我一個希望,又狠心離去呢!?」她已經快崩潰了。
「救命!拜托——誰來救救我們!」
而由于她的大喊,終于引來上山找尋容雲翔的容家人馬。
「二少爺!大伙兒快過來幫忙,二少爺在這兒!快過來——」眾人將容雲翔抱離楊羽蝶,她頓然感到一陣落寞、一陣驚慌,好像他要離開她似的。
「不——你們不可以讓他離開我!」她的腳不能走,只能看著容家人將容雲翔抱走而無法去追,所以她失控了,幾乎不知自己在吶喊什麼,只是本能的隨意亂叫。
容家人發現了羽蝶受傷的足踝,找了人將羽蝶一同送回容家。
第九章
容府上下全忙成一團,里里外外皆有人在高聲吶喊著送藥、請大夫、拿毛巾、捧熱水。
但這些倉皇的吵雜聲卻始終進不了躺在狀上昏迷不醵的容雲翔耳里,他躺在?上頭冒冷汗、臉色蒼白,卻連一句夢囈也沒有,整個人已呈昏迷狀態,他的樣子看得容家人心好痛,尤其是容老夫人,已不知暈了多少次了。
「雲翔……你別嚇娘,別嚇娘呀!」容夫人焦急的握住容雲翔的手,眼淚不禁滑下臉龐。
門外有丫鬟大喊「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容夫人拉住罷進屋的大夫。「大夫,你要救救他——」
「容夫人別急,先讓我診視一下……」大夫先審視最嚴重的部位——頭,然後又抬起容雲翔的手,才剛抬起,昏迷中的容雲翔便疼得皺眉申吟。
「我看我得先將容二少爺手中的竹管取出來,請先準備一盆熱水、一盆冷水和數條毛巾。」
容翼翔趕忙命人去準備大夫所交代的東西。大夫坐在?畔,實在不知該從何拔起,因為若這樣將竹管拔起,肯定會血流如注,而他實在沒把握能及時止住血,若沒適時止血的話,他有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喪命。
「大夫?」容翼翔看出了大夫的猶豫。
大夫清清喉嚨道︰「請將容二少爺壓住,等會兒拔出竹管的時候他可能會因巨痛而有所掙扎。而且必須有個人在我拔出竹管的時候,用沾冷水的毛巾前後緊壓住傷口。」大夫又說︰「請給我一把刀子,我要將衣服割開。」
大夫將傷口附近的衣服割破,露出了傷處,傷口因竹管的外力刺入,四周呈青紫狀,看了不免讓人觸目驚心。
「我要開始拔了。」
容翼翔馬上命僕人壓住容雲翔的臂膀。「容長,你壓著二少爺的臂膀,不要讓他掙扎。小玉,你拿兩條沾冷水的毛巾待命,等大夫將竹管拔出後,馬上用冷毛巾前後包住傷口。」
「知道。」
兩人馬上動手,待一切全就位後,大夫深吸了口氣握住竹管,「我要拔了,我數到二一就拔出來,你馬上按住傷口。」
容長壓住容雲翔的肩頭。「大夫,我已經準備好了。」
「一……二……三——」
大夫將竹管拔出,容雲翔也跟著厲聲喊︰「啊——」他的臉痛苦不堪,冷汗直冒。
「雲翔……」容夫人心疼得直喚他的名,差點就要奔到?邊去了,容老爺連忙抓住她。
「別過去,讓大夫好好診治,我們先出去。」
「我怎能放著雲翔一個人痛苦而離去!」容夫人老淚縱橫。
「你在這里也幫不了什麼忙,有翼翔和婷兒在這里就夠了。」容老爺抓緊容夫人。
「老爺……」容夫人哭倒在容老爺懷里。
「娘,你就先去歇著吧,有我在這里就行了,我會看緊的。」容翼翔連忙勸著容夫人。
「走吧!」
「翼翔,你一定要看緊,有什麼事一定要立刻找人來通報一聲。」容夫人拗不過丈夫、孩子的勸說,只好和丈夫先行離房。
容翼翔在兩者離開後,立即問大大︰「大夫,現在只剩我們,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二少爺的傷勢除了手臂上的外,還有就是頭部。」
「有大礙嗎?」
「二少爺現在還呈昏迷狀態,小人尚不能妄下斷語,一切能等他醒來再做診斷,我會開個藥單,請大少爺抓齊這些藥,藥以三碗水煎成一碗,每隔一個時辰就喂二少爺喝一碗。至于手臂上的傷,在以冷毛巾止血後,再以熱毛巾袪瘀痕」
「雲翔……會醒來吧?」駱婷試探地問。
「請大少女乃女乃不用擔心,二少爺會醒過來的。」大夫邊寫藥單子邊回答。
駱婷想想,朝容翼翔道!「我先去看看楊姑娘的情形。」
***
楊羽蝶自從被容家人救回容家後,已換下足踝上的藥,也吃過了止疼的藥,但她問了好多丫鬟、僕人,卻沒人願意告訴她容雲翔的傷勢,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不知該怎麼面對容家的人,是她害他變成這樣,是她害他受傷的,若不是她說謊欺騙他,他也不會跑到深山里找尋不存在的「蒙利珍果」,當然也就不會受傷。
「楊姑娘。」駱婷走了進來,在?邊的椅子上坐下。
「大少女乃女乃!雲翔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駱婷才坐定,楊羽蝶便拉著她直問。
「你們全都下去吧!」駱婷示意下人都下去,然後又命身旁的丫鬟在房外等著。
「大少女乃——」
「楊姑娘,就別叫我什麼大少女乃女乃,叫我婷兒,我叫你羽蝶,這不是很好嗎?」
「婷兒,你告訴我,雲翔的傷——」
「大夫已經將手臂上的竹管拔出來了,也開了藥單,不礙事的。」
「真的沒事嗎?他的頭流了那麼多血,他的手臂上全是血,全身都是血,真的不礙事嗎?」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雖然因為頭上的傷而有些昏迷,但大夫說不礙事,他會醒來的。」
听駱婷這麼說,楊羽蝶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隨之放下,輕吁了口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我想看看他。」
「你安心在這養傷——」
楊羽蝶打斷駱婷的話。「不!?請你讓我去看看他,讓我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好嗎?」
「你現在也是帶傷之身,不適合照顧病人,而且你還有體力嗎?瞧你的臉,蒼白得嚇人,我怕雲翔還沒醒,你就先倒下了。」駱婷輕模羽蝶的臉頰,滿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