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艾小瑜自作孽不可活!」艾小瑜擦拭掉頰上的串串淚珠。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當初總經理會想采取這個計劃,純粹是想考驗新進的特別助理是否有能力獨自完成一件案子,像我們就經常必須獨自完成某件棘手的案子。所以他才會做如此設計,和‘奕宇’之間的事情是有理由的。」
「你們不需要解釋得那麼好听。他玩我、耍我是事實,為什麼你們還要如此幫他說話?」
「你怎麼那麼固執。」易明揚實在受不了。
碧執?是啊!她也是那麼形容他。艾小瑜嘲笑著自己竟也變得和他一樣固執。「我是固執,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們所說的話,我不曉得我是不是還會再被你們玩一次。」艾小瑜絕望的眼眸盡是悲慟。
「小瑜——」丁亦如認真地看著艾小瑜,「相信我們,我們不可能再傷害你,真的!拜托你放開你的心,相信我們一次好嗎?」
艾小瑜只盯著他們三人看,並沒有回答。
「拜托——」破天荒地一向自視過高的傅壬璞都低聲下氣地求她。
「我需要安靜地想想。」艾小瑜低下頭閉上眼楮,希望他們能把安靜留給她,讓她自己去理清他們的話。
「我們不吵你,但是我們希望你能了解,我們真的不想傷害你。」易明揚拉著丁亦如離開。
「真的要相信我們……」傅壬璞覺得他已沒話好說,只好模模鼻子也離開。
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們,艾小瑜自己也很矛盾。她明明心底有道聲音告訴她,要她相信他們;但心里同樣有另一道反對的聲音提醒她別再上當。
她要怎麼辦?相信?不相信?
艾小瑜煩心地拉扯頭發,努力地去試著思考這個問題。
衛霆桀很倒霉地坐上家里派來的專用座車上,悒郁地斜睨坐在他身旁的兩個人。
他這陣子真是倒霉透頂,幾乎沒一件事順心。
在南部做什麼事都背極了,回到北部更是噩耗接二連三地傳來。
真是背、背、背連三背。
回自己的家還得像被押上囚車般「護送」,這還不打緊,最要命的是這兩個「奉命」護送他的聖勒盟手下居然緊跟著他坐上車,兩人各坐在他的左右邊。這下子他更像個犯人了。
「你們其中一個可以坐到對面去嗎?」衛霆桀粗嘎地低吼。
「抱歉,三少爺,夫人吩咐必須片刻不離地護送你回去。」其實他們做屬下的也很為難,兩邊都不能得罪,卻讓他們變成了其中的夾心餅。
「車子這麼大的一部,非得全擠在同一邊座位上才甘願嗎?」衛霆桀鐵青著臉怒吼。這輛加長型轎車足夠坐六七個人,有兩邊座位,他們得死跟著他坐在同一邊讓他看起來像犯人才甘心嗎?
「抱歉,三少爺。」
「夠了!我听膩這句話,換點別的。」頃刻間他的脾氣全來了。
「抱歉,三……」
「閉嘴!」
衛霆桀只要一想到待會回家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人有色的眼光看待,心情就一路跌到谷底;他甚至還得忍受他老媽的「熱情款待」——逼供,他怎麼可能會有好心情。
當他看到那幢熟悉的巨宅,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討厭看到這幢建築物的一刻。
衛霆桀在兩名手下的護送下進入寬大、雅致的衛宅大廳。
「霆桀。」殷曼倩熱情又慈祥地上前抱住他。
衛霆桀看見他老媽虛偽的表情,就有一把火在心底旺盛地猛烈燒著。
「老媽,我怎麼從來不曉得你那麼疼我,疼到需要請專人‘護送’我回家。」衛霆桀譏諷著。
「你受傷了嘛!」殷曼倩知道她的寶貝兒子正在發脾氣,否則他不會用如此冷漠的聲音和她說話。
「唷,以前受傷怎不見你如此‘隆重’。」以前替聖勒盟里辦事的時候受了傷,她也不會這般關心他,頂多叫他隨拿塊OK繃貼著就算了;如果OK繃貼得住他胸前那道十余厘米長的刀痕的話,他二話不說把頭砍下來當球讓他老媽玩。
「死孩子,這麼跟老媽說話。」殷曼倩不滿地說著。
「你也知道自稱自己的時候加個‘老’字,那怎麼做出來的事情卻和你的年齡背道而馳。」真累!和他老媽說話就像進三溫暖房一樣會全身冒汗。衛霆桀拄著拐杖走到客廳,找了個最通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怎麼個背道而馳法?」
「你覺得要我回家需要動用到聖勒盟的人嗎?敢問老媽您今年貴庚?做事情完全不經大腦思考。」看來他不只對艾小瑜說話毒,就連對他的至親講話時,嘴巴也正經不到哪去。
「如果我不命令他們緊盯著你回來,恐怕我要找到你需要找到明年去。」或許上了年紀的人修養和脾氣都比較好,所以盡避衛霆桀說話如此不客氣,殷曼倩卻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
「你一個電話打到公司,我敢不回來嗎?」他絕對不會回來。
「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听我的話了?」他是她生的,她哪里會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他有幾兩重她足一清二楚。
「我是你兒子耶!你卻把我當成囚犯一樣看待。」
好了!他開始咆哮了。「我是怕你落跑。」
「落跑?!笑話!我會落跑?!」他會落跑,確定,但他小會明說。
「但是我不相信你的人格,你這個人老是喜歡做心口不一的事,別以為我這個做媽的會不清楚,你可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寶貝兒子,我會不清楚你的個性嗎?」
他老媽的這句話可真說到他心坎里頭去了,他確實常常心口不一,就如「某件事」……
「既然你說到‘寶貝兒子’這件事,我想請問一下有哪個當媽的會監視自己的兒子,甚至還錄影存證?」
「呃……那個……」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那就大方地攤開來談,「我怕你會不認賬,到時咱們對小瑜就不好交代。」
「哼,您連人家姓什麼叫什麼都查得一清二楚嘛!說說看,您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恐怕只有他不知道,而非是她不知道。「沒有,該知道的全知道了。」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和她根本就沒發生任何事,所以沒什麼好該對她交代的。」
「沒發生什麼事,你會赤果著身體對著她,人家可是個黃花閨女,你無緣無故赤果著身體叫她看光光,你叫她怎麼辦?要是在以前的話,那女孩早就羞愧得跳河自盡。」
「拜托!現在不流行什麼‘黃花大閨女’,現在的女人也不會因為看了男人的身體而羞愧得跳河自盡。別把您那個古早時候的風俗拿來和現代的作比較。」一說到這個他就不贊同他老媽的話,如果現在的女孩子真會因為看了男人的身體而羞愧難當的話,他就不會每每去忍受別的女人所投注在他身上的愛慕的目光而感不悅。
「你以為身為你媽的我是什麼時代下的產物?古早時候?!我有那麼老嗎?」殷曼倩不悅地手叉在腰上發標。她最討厭她這群子女們,總說沒兩三句的就暗諷喻她老。她哪里老了?她現在還正是風韻猶存。
「反正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對了。」凡事只要他老媽插上一腳準會沒完沒了。
「不用我操心、不用我操心,每次都說得那麼好听,你要知道家里連晚你一刻鐘出生的弟弟都結婚了,全家只剩下你這位自視過高的‘單身貴族’還沒個結果。你覺得我能不為你操心嗎?如果真要我不煩心,你倒是去討個老婆回來啊!」說到這她都不免為他感到著急,就怕他會娶不到老婆好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