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止不住想瘋狂大笑的念頭。
正如巫蘇自己教訓巫舞的理論一樣,身為巫家的一份子,向來是不知良心為何物的人,所以打從一開始,她給巫舞的建議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眼。
只因為就在那一剎那的靈光中,她已感受到巫舞和左亦斯之間的緣份。
在那一瞬間巫蘇清楚知道,關于左亦斯的婚事,根本毋需她居中作媒究幫忙,只要把她們家的笨老麼送過去,黏住他,事情自然會有圓滿結果。
不過,這種事一旦明說了,可就不好玩。
考慮到自己愛看戲的壞習慣,巫蘇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將答案告訴巫舞。
難得發生誰這麼好列的事,要她不從中推波助瀾,引起一些有趣、好玩的波折,她是絕對不會甘願。
所以她才會建議巫舞到左亦斯家里避難。
只是陰險如她,明明要推人入火坑,卻也不直接明講,反而采取循序誘導的方式清君入甕,讓巫舞一邊感激著她,一邊往陷阱里跳,然後她才在被害者看不見的角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洋洋得意一番。
總之。巫蘇的結論就是——
只要結局美滿就好了,至于中間的過程,能多一點笑話觀賞,娛樂一心,又有什麼不好呢?輕松一下嘛!
第四章
巫舞依著巫蘇的「建議」,決定包袱款一款離家出走。不過,在她逃家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達成。
她拿出行動電話,在金王電話名單中,把撥出號碼定在她最少見面,也最不想找的人上頭。
「喂,準四姐夫……」電話一接通,也不待對方開口,巫舞忙不迭地先聲奪人,開始哭訴。
「笨老麼,你現在人在哪?又闖了什麼禍需要人幫你收拾善後了?」電話另一頭,傳來楚非然又好氣又好笑的嗓音。
「在……在準四姐夫你辦公室附近……」這話巫舞答得有些心虛。雖然楚非然看不到,不過她還是不自覺的低頭。
楚非然擁有精明的腦袋,玩世不恭的姿態以及強大的背景勢力,在所有求救的金主中,他是最讓巫舞覺得難纏的一個。
老實說,挾其聰明的腦袋、強大的背景勢力,鮮少有什麼事是楚非然擺不平的,不過她卻很少求助于這位精明能干的準姐夫。
基于楚非然愛耍人的壞習慣,巫舞對他雖不至于像她的四姐巫蘇一樣怕得要死,采取敬鬼神而遠之的畏懼態度,但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把自己送到楚非然面前,讓他要著玩。
「知道了,你先到斜對面的咖啡廳等我。」
低沉悅耳的嗓音一瞬間拂去巫舞難得的心虛,「嗯,我就這去,等你哦!」她的回答超級爽快。
只要一想到逃家資金已有著落,管他什麼心虛還是不好意思,全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十分鐘後,咖啡廳里——
「笨老麼,真難得,你這一次怎麼會想起我?」和巫蘇一樣,楚非然一直以「笨老麼」這三個字稱呼巫舞。
楚非然展現出翩翩貴公子般優雅的笑容,乍看之下,純然無害的微笑,吸引了咖啡廳里每一位女性同胞的目光。
但對深知楚非然本性的巫舞而言,他斯文優雅的形象,落在她的眼里只比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笑臉狐狸好一滴滴。
「嘿、嘿、嘿,準四姐夫,你別這麼說嘛!」巫舞一陣干笑。
在楚非然面前,她應對一向是小心翼翼,以免困難解決了,她卻也被他當成現成的玩具要著玩。
「是……是四姐建議我的……」靈機一動,巫舞決定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巫蘇身上,「我當然不能拒絕嘍。」
「是嗎?」他很懷疑,卻沒有點破,「那好,請問‘巫蘇’建議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他笑著加重「巫蘇」這兩個字的語氣,讓她明白,她在他面前玩的小計已被他看穿。
「嘿、嘿、嘿,就是……就是……」巫舞不自覺的又是一陣尷尬的干笑,「四姐……她建議我逃家。」
在成精狐狸面前,巫舞決定還是老實一點好了。
「嗯,」對于她能及時「改過向善」,他贊許的點點頭,「很好,再來呢?」
受到他的贊許鼓舞,巫舞松了一大口氣。
「因為逃家需要經費,而大姐夫及三姐夫那里都被我老媽下了絕對迫殺令,我只好來請求老媽干涉不到的‘準’四姐夫你資助了。」
巫舞說得很委屈。事實上,如非萬不得已,她也很不想來找楚非然的……
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楚非然眼底閃過一瞬精芒,同時他已決定,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把付出——資助巫舞的本金,從巫蘇身上獲得最大的利益。
「要我資助你,沒什麼問題,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頓了頓,休的唇角緩緩漾起一抹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接下來,由楚非然低沉悅耳的嗓音里說出的邪惡內容,差點嚇壞了巫舞「純潔幼小」的心靈。
「只要你答應我上述幾件事,我絕對全力支援你。」
巫舞目瞪口呆,驚畏的目光凝視在他身上,內心瘋狂吶喊著「惡魔」兩字。
「怎樣,你的決定呢?」他的笑依舊從容優雅,任誰都看不出他適才竟提出恁地邪惡的提議。
「我答應。」最初的驚駭過後,她的本性再次抬頭,只見她連連點頭,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姐姐打包出賣。
反正四姐早已經被這優雅的惡魔給看上了,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的條件,都改變不了四姐的命運,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答應?
就這樣,在巫蘇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將來已被不知事情輕重的巫舞出售。
因為將胞姐巫蘇賤價廉售,順利的從最難纏的金主楚非然身上求得逃家資金後,巫舞立即將目標定在左氏醫院。
而巫舞果真身懷非常人所擁有的好狗運,她才剛踏進左氏醫院,迎面即遇上一身便服的左亦斯。
一瞧見左亦斯,巫舞馬上像個被欺負的孩子,覺得自己有滿月復的委屈急于申訴,嗚咽一聲的就朝他的方向奔去。
「左大哥——」
迎面奔來的人影讓左亦斯不山得楞了一下,下一瞬間,他懷中已經鑽進一個玲瓏嬌小的人兒。
「小舞?!你怎麼了?」
他本能的擁住懷中的巫舞,說話的口氣盡是擔憂與心疼,「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我……我……」自他懷中抬起頭,巫舞的小臉蛋是與陽光無憂氣質完全不相襯的愁苦,當她察覺左亦斯臉上顯而易見的擔心時,神情先是一楞,欲言又止的小嘴扁了又扁,最終「哇」的一聲,埋進他懷里大哭出聲。
這下子左亦斯亦更加手足無措。
他說也不是、講也不能,只能于事無補的輕摟著她,一面輕拍安撫著她的背脊,一面不住的安慰。
「別哭了,有什麼難過和委屈,你都和左大哥說,只要左大哥做得到,絕不推辭。」
雖是哭得大聲小聲不絕于耳,可巫舞的耳朵構造已數超凡人聖級,對于有利于自己的話向來是靈敏得很,從來不曾錯過任何一則有益于她的承諾,這一次也一樣。
左亦斯的話才剛說完,她已經抬起哭得淚水縱橫的臉蛋,含著淚的雙眼,目光炯炯直盯著他追問︰「真的嗎?不管什麼事,左大哥你都會幫我嗎?不可以騙我哦!」
「當然。」左亦斯答得直截了當、毫不猶豫。
吸吸鼻子,沖著左亦斯的保證,臉上淚跡猶在的巫舞欣喜的送上一朵真心誠意的笑,「那我就不哭了。」
有了他的保證,本來哭得傷心不已的她,瞬間眼中的淚水居然奇跡似的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得左亦斯不由得又是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