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記得。」巫蘇搖頭,對于她的迷惑,她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要知道。她這個巫家姐妹口小的笨老麼,她的「笨」字可不是白叫的,若非她笨得功績累累、笨得史無前例,又怎會博得眾人一致的贊同?
然而很多時候,愛闖禍的巫舞卻也扮演著巫家開心果的角色。
因為每回她闖出的禍事原因雖然只有一個,但結果卻是千奇百怪,異常的可笑。
所以除了某位必須出面幫巫舞收拾善後的倒楣鬼之外,巫家的每一個人都是以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待她每一回的禍事,還不時拿出來說嘴。
而這一回,巫舞的禍已有人出面收拾,她大可安心的看熱鬧,所以對于巫舞提出的疑問,存心不良的巫蘇自然是樂得解說。
「笨老麼,記不記得上一回你在選定X大校園當你的實驗場地,不但害得好幾名學生緊急就醫,甚至還讓校園管理處不得不發出公告警告學生,這事你還沒忘吧?」巫蘇邊說邊笑。
「唔……好像是有這一回事。」巫舞先是不甚確定的點點頭,繼而理直氣壯的提出反詢,「可是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很乖,既不在X大繼續做實驗,也收手不做很久了,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啊?」
「當然有問題。」巫蘇邊說邊笑的肯定。」正因為上一回你在X大做得實在太過份,導致有人心存不甘,千方百計的調查你的底細,然後再聯合X大所有的受害者上門討公道,而最慘的是,這群苦主上門時,剛好被難得回家一趟的老媽踫上,你自己說,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慘了?」
「啥?!被老媽‘登到’?!」巫舞當場嚇得頭皮發麻。
巫家的母親大人脾氣一向不好,性格更是以凶惡潑辣、蠻橫獨栽著稱,除了在烏鴉嘴的老大面前稍稍克制外,對其他的女兒們可從不留情。
「怎麼會這樣?慘了,這下我不敢回家了!怎麼辦?有誰可以收留我?大姐?三姐?」
意識到自己即將無家可歸,巫舞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並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好一陣子她要流浪到誰家去,又有準可供她寄居避禍。
不及半晌,巫舞已迅速作出決定。
她伸出一只手,橫越巫蘇的辦公桌抓起電話,企圖打電話給心目中預定的外援求救,不料卻被巫蘇一陣冷笑給撥了一頭冷水。
「哼、哼、哼,別打了,反正你躲來躲去,結果還不是只有兩個地方而已。」巫蘇極力壓抑笑意,努力讓自己幸災樂禍的樣子不至于太過明顯。
「誰不知道,你除了逃到老大或老三家,求兩位姐夫收留外,也沒其他去處。不過,這一次老大和老三那,老媽都已經去打過招呼了,沒人敢收留你。」
瞧巫舞這副急于逃難的過街鼠相,讓為了能順利說明前因後果,因而憋笑憋得很難過的巫蘇更是差點破功狂笑。
「說不定,你這通電話一撥通,正好讓老大和老三通知咱家老媽殺來抓人,依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家接受老媽的教訓吧,哈、哈、哈!」
面對四姐的放肆狂笑,巫舞只能用悲苦淒慘、欲哭無淚來形容。
「哼!沒良心的四姐,你不但不幫我想辦法,還拚命嘲笑人家!」巫舞抓著話簡直跳腳,卻也沒有膽子真的把號碼撥出去。
嗚!怎麼辦?這下她真的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少女了啦!莫非是天妒紅顏,見不得她過幾天的太平日子?
「哈、哈、哈、哈……」
她越是跳腳,巫蘇笑得越是高興。而就在巫舞迭聲的指責中,她腦中突然閃過一瞬的靈光,霎時她的笑聲驀地一頓,接著再次爆出另一波更激烈的笑聲。
「哈………你要辦法……哈……也不是沒有,」狂笑好一會兒後,巫蘇很辛苦的在連天笑聲中擠出這話語。
「什麼辦法?你快說明啊!」巫舞迅速沖向前,身手敏捷靈活宛若狡兔。
「很簡單,老大、老三家不能去,你不會去借住別人家啊?」巫蘇眼底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精芒。
「什麼嘛!還以為你有什麼具建設性的提議咧,」巫舞泄氣的嘟嘴,整個人像軟骨頭似的跌趴在她的辦公桌上。「害我小小斑興了一下下,結果竟是這種沒有任何幫助的活,若不是除了大姐和三姐外,真的已經沒有別的去處,我哪會這麼沮喪?」巫舞神情委靡的抱怨著。
「笨老麼,別拿你那不管用的腦袋來度量本小姐的天才提議。」巫蘇忍不住一巴掌往她頭上拍去,毫不客氣的吐槽。
這個笨老麼,真不知她脖子上頂的那顆腦袋是做啥用的,笨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人間罕見的了。
「別忘了,你今天到我這婚姻介紹所是為了誰的事在忙?難道你真不記得了嗎?真是有夠笨的!」
同時,巫蘇心底也不由得生出第一百二十一次的質疑——聰明如她和笨老麼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姐妹嗎?
「啊?!四姐,你是說左大哥嗎?這樣好嗎?」巫舞側首,神色間並不怎麼認同,「人家和左大哥才剛認識沒多久,不熟啦!」
「就是不熟,才要你躲到他家和他混熟一點。」一旦涉及設陷挖坑,巫蘇臉不紅、氣不喘,笑里藏刀的建議著,「別忘了,你還想幫他作媒呢,他的個人資料你都調查清楚了嗎?」
「我都調查完了,這麼一點小事,再簡單不過了。」
一提起巫蘇交付的任務,她立即獻寶似的將左亦斯的個人資料掠到巫蘇的面前,還不忘洋洋得意的自我宣揚一番,「四姐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呃……」這麼快?!巫蘇嘴角微微抽搐著。
八成又是一樁瞎貓踫見死耗子之類的事件,反正笨老麼不論做什麼事,總有一點狗屎運,這已是巫家眾所公認的事。
「不管怎麼說,趁機和他混熟一點,都是有利無害的事。」
「嗯,這麼說倒也是有理。」這一次,巫舞先是贊同的點著頭,但想了想,她又改成搖頭。
「可是要怎麼和左大哥講啊?總不能直接抓著他就問︰‘我可不可以住到你家去?’這樣不會太麻煩人家了嗎?我良心會不安的。」巫舞很認真的思索著。
「啥?良心?唷,笨老麼,你什麼時候也會有良心啦?」
巫舞的顧慮讓一向熟知她為人的巫蘇是既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出言嘲諷。
「平常不管是生張熟李,認識不認識的,你哪一次不是想陷害就陷害、想麻煩就麻煩的,什麼時候居然懂得客氣,還良心不安咧!」
「唔……」巫舞無言。
雖然話听起來是很刺耳,但四姐也沒說錯,除了左大哥的事外,她確實從沒考慮過有關良心的問題。
「好咩、好咩,我去試看看就是了。」巫舞不甘心的嘟著嘴,但也算是采納了她的建言。
「試不試在你啦,反正被老媽下通緝令追殺的人又不是我,你躲不躲得過也不關我的事。」見目的得逞,巫蘇立刻換上一副事不關己相,閑閑涼涼的吐槽著。
「唔……」巫舞又一次啞口無言。
而這一次,她決定直接道別走人,不想對巫蘇的結論多加評論,以免又一次自取其辱。
「四姐,再見。」甩上門板的同時一並送上告別。
巫舞一陣風似的匆匆離去,一心只想快點逃開,連頭也不敢回,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走後,巫蘇臉上的神情可說是瞬息萬變。
先是她臉上漫不在乎的表情緩緩解凍,接著嘴角逐漸露出壞笑,然後這抹壞笑一步步擴大笑出聲音,終于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瘋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