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擔心……巫萼的回答讓左亦斯明白巫舞求救的原因。
「清別這麼說,令妹並沒做錯什麼,」他淡笑,「反倒是我麻煩了她。」
「對呀、對呀!」知道有人可以當靠山,躲在左亦斯身後的巫舞直點頭,還不知死活的對巫萼拋了個得意的眼神。
「是嗎?」巫萼不置可否的向她招招手。
「干嘛?」戰備警訊瞬間提升到紅色警戒,巫舞精神全副武裝。
巫萼臉色不變,「你過來就對了。」
「可不可以不要?」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不要?」冷淡的眼神具有十足的恐嚇力量。
「好嘛,過去就過去……」
小聲嘟嚷中,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一面小心防備,一面慢曼的拉近距離,卻怎麼也防不了巫萼閃電般的動作。
「我警告過了。」伴隨著巫萼冷冷的宣告,高電壓低電流的電擊棒避開眾人耳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觸及巫舞的手臂。
「啊!」巫舞痛得放聲尖叫,「好痛!」
「既然知道痛,下次就別想在我的地盤上做怪。」對于自己的酷刑,巫萼淡淡陳述。
「你……你……」巫舞痛得雙唇雪白顫抖,說不出活來。
雖然她早知道二姐巫萼不但冷血還心狠手辣,但她怎麼也想不到,二姐居然會冷血到當著別人的面,用電擊棒給她好看!
手臂被電得又痛又麻,兼之對巫萼的殘酷手法所創,身心雙重打擊下,巫舞一時間承受不住,直接昏倒。
左氏醫院,某間病房的床上——
巫舞茫然的睜開眼,觸目所及全是一片雪白,因為空氣中飄散著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道,她很快記起自己身在何處,以及曾經發生過的事。
「嗚……冷血,、沒人性、惡魔!」一瞬間,巫舞心底閃過無數感想。
虧她和巫萼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她居然連一點人性都沒有,讓她在左大哥的面丟這麼大的臉……
巫舞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委屈的淚水很快就堆滿眼眶,並沿著眼角落下,淚眼迷蒙中,她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虛幻的影子。
咦,她明明是躺在床上,怎麼會有人用「飄」的從她眼前掠過,且還呈現半透明的狀態?!
巫舞心頭一頓,兩眼立即閉得緊緊的不敢張開,莫名寒氣一下子由腳底板竄到她頭頂。
不會吧!雖然大家都說醫院里最多「那個」,不過現在是科學昌明的時代,這種無稽之談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沒有人信的啦!對,不會有!
巫舞不斷強化自我心理建設。等終于覺得「存夠」信心後,她再次緩緩張開眼……嚇!這一次,眼前半透明的「那個」居然正對著她咧齒微笑。
「哇——」巫舞指著浮在眼前的笑臉,長長一聲慘叫劃破室內的寧靜。
啊在半空中,左承恩撇撇嘴角,「叫什麼叫?沒看過鬼啊?」
真是不懂得欣賞他俊美夢幻的形象。
想當年,他左承恩也曾經是聞名全國大小醫院,最英俊、最瀟灑的醫生之一。
曾經有多少千金名嬡佯病稱痛,就只為了到醫院見他一面,誰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嫌棄到尖叫的地步。
「你……你、你……你……」巫舞浯不成聲,下一瞬間立即拉起被單把自己藏起來。
「你什麼你,還我咧,真不知道這年頭的年輕人是怎麼想的,明明都已經在夢中談了老半天的話了,誰曉得兩眼一張,居然馬上翻臉不認人,枉費我一片好心,嗚……」說到傷心處,左承恩飄到牆角幽幽哭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呃……」被單下,巫舞無言以對。
「那個」居然擺出一副標準指控負心的架武,裝模作樣的擦著眼角下存在的淚水。
這時候任憑巫舞本來有多膽小,對「那個」有多畏懼,都很難再感到害怕。
「呃……活不是這樣說的吧!」把用來藏身的被單拉下,露出半張臉蛋,巫舞小聲的反駁著。
用這種三姑六婆加棄婦的專用台詞出場,根本是在破壞「那個」的名譽嘛!
雖然她也不怎麼願意,但遇上一只沒有陰森恐怖的「那個」指控她,巫舞自己也覺得有些無奈。
「誰說不是?」倏地,左承恩半透明的身影立即出現在她眼前嚴聲抗議,「你明明答應了,現在居然又不認帳,是欺負我做鬼拿你沒辦法嗎?」
一听到敏感字眼,巫舞立即搗住耳朵,「啊——不要說那個字啦!」
「哼!」左承恩先是很沒有形象的用鼻孔噴氣,然後才接著說活,「先說了,如果你不想履行答應的事,那我也沒有必要遵守約定,門外的眾家兄弟姐妹們,你們不必躲了。」
巫舞一開始還一頭霧水的听著左承恩說話,可接下來,她的記憶因他的話慢慢的回籠。
印象中,她先前昏睡時似乎听見身旁許多人來回走動、講活、哭泣,吵得她睡不安穩,其中還有人一直煩著她,要她答應什麼。
為了好的睡眠品質,只要能比她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她根本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全都點頭說好。
至于她終究答應了什麼?答應了會有什麼後果?一切全等她睡夠了再說。
而現在帳主上門催討了,她卻不記得自己欠了什麼,怎辦呢?
避他的!雖然她已不記得自己在夢中答應「那個」什麼事,不過反正他一點也不可怕,所以她大可裝作沒這回事。
這是巫舞一開始的投機心理,可是沒有一會兒工夫,她後悔了。
一道道可怕的影像穿牆而入。
這一次出現的「那個」全都十分敬業,每一個都表現出陰森鬼氣,半透明身影一道道在她眼前飄蕩,有陰笑、有哭泣……
這讓巫舞後悔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哇——我答應、我答應!」再次拉起被單蒙頭蓋臉,被單下的她嚇得閉上眼楮,抱頭痛哭,「不管你叫我做什麼,只要能把‘那個’請走,我全都答應啊!」嗚,好可怕!
「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她點頭如搗蒜。
「不會再反悔?」左承恩再問。
這一次,她則是把頭搖得和波浪鼓沒兩樣,「不會、不會!」
確認她不敢再輕易毀約後,左承恩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好,眾家兄弟姐妹們,請你們暫且先離開,謝謝。」
左承恩得意的揚揚一樣半透明的眉,哼!人老成精,鬼老就靈,他才不怕這個小丫頭有膽坑了他。
「他們已經走了。」
慢慢的將被單拉下一點點,她偷偷的瞄了一眼。
「呼——」巫舞長吁一大口氣,拉下被單後,語帶泣意的抱怨。
「嗚……好可怕哦,為什麼我會看到那麼多‘那個’?嗚,真是要嚇死人了。」
「那是因為你突遭電擊,電流入體後開啟你沉睡中的第三只眼潛能,所以才會看見一般常人看不到的世界。」
就算是做鬼也不改舊時學者氣質,左承恩對巫舞的體驗大膽假設並加以解釋。
他的話猶如一顆炸彈,炸得巫舞眼冒金星,無法相信自己听見的。
「什麼?!那我不就完了?」巫舞慘叫一聲,不願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雖然她明白會發生這種事,必然和她身上所流的巫氏血統有關,不然哪有可能被電電了一下,就看得見「那個」,但她仍不願接受。
巫舞欲哭無淚。
嗚,她還以為自己是這一代巫家女子中,唯一沒有繼承半調子巫女能力的幸運兒,沒想到不是她太幸運,而是時候未到啊!
而她……她的能力居然展現在能看到「那個」上面!
一想到將來的每一天都要生活在會看到「那個」的世界里,她忍不住又開始放聲哀嚎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