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不多啦。扣完稅,實領也不過三百多萬而已。」巫舞笑得極是得意。
三……三百多萬?!
聞言,巫姍瞠目,忍不住尖叫,「巫舞!」
她替嚴氏辦事,辛辛苦苦,勞心勞力,還要冒著被眾女追殺,以及被嚴峻砍死等種種危險,也不過才從嚴氏父子手中多收到個幾百萬的代價而已,沒想到這個死老五居然一下子就為她敗掉三百多萬……
天呀,三百多萬耶!
這下她的血汗錢、投資心血、養老金……肯定又要損失相同數目字的金額,這怎叫她能不心痛、吐血?!
「你這個……」所有巫姍已知的最難听台詞,都已在開場時用力罵過一遍,剩下的全是「問候」人家父母、祖先的專用語。
偏偏,對老五這不知死活的死丫頭,她又不能真的用狠話「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
沒辦法,家門不幸。
誰讓她的祖宗同時也是這個死丫頭的祖宗呢?!當真「問候」完巫舞的,她自己只怕也不得不一同被「問候」下去了……
巫姍罵無可罵,氣得渾身抖動。
「呃……三姊,別傷心嘛!反正,你快要有個多金的老公幫你賺錢了。今天早上準三姊夫來拜訪的時候,我有看到哦。以後有他罩你,這點小錢不算什麼的,對不對?啊!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一大早還約了人,不陪你聊了,晚安哦…」
腳底抹油,巫舞立即一陣風似地消失走人。
在巫氏五姊妹當中,巫舞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特殊能力不明的巫家半調子巫女。
或許是傻人有傻福吧!
雖然她是天生的闖禍精、惹是生非的天才,成天大小禍事不斷,但奇怪的是,她每每均能從自己闖下的天大禍事中輕易月兌身。
特別是她的眼楮,每當苦主面對她那對無辜單純的眼眸,總不自覺一陣心軟,很少有人會認真和她計較過錯,頂多意思意思地要求一點賠償就算了。
否則以她闖禍的速度來看,她早八百年就該不知被各方苦主、債主請來的殺手追得滿天飛,哪來的時間、精力潛進巫姍的房中听明牌呢?
這一回,巫舞一如慣例地,在闖下禍事之後安然月兌身。
她輕輕揮一揮衣袖離去,留下的是瞠目氣結的巫姍,獨自站在客廳中心痛、無語問蒼天。
第五章
次日——
當上午例行的行程報告完畢之後,本該退出嚴峻辦公室的巫姍,意外地留在原地,猶豫著要如何對他開口。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別站在那吞吞吐吐地浪費時間。」瞄了她一眼,嚴峻冷冷地開口。
「呃……嚴總。」巫姍一副有話想說,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因為家有內賊難防。為了那筆三百萬的額外支出,她可是氣得心痛了一整晚。
但為了自己的將來,本性堅強的她越挫越勇,在氣到爆、痛完心之後,又一次地從谷底爬起,振作精神,想要設法挽救,減少存款的失血與損失。
丙然,人越是在逆境,越是能激發潛能。
在精明算計的腦袋瓜子努力運作,而且經過一夜痛定思痛兼嘔心瀝血的苦思之下,巫姍總算想出數條可以增加收入,並彌補一下自己虧損的辦法。
問題是,這些辦法都必須獲得嚴峻的同意才有實行的可能,而這也正是她之所以還站在他眼前欲言又止的理由。
幾番思量之下,終究她對嚴峻的畏懼,還是比不上金錢對她的吸引力來得大。
「呃……嚴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嚴峻頭也不抬地問,這讓巫姍免去對上他那雙似乎可以明察秋毫的利眼。
但她依舊答得小心翼翼,「就是……就是那個有關訂婚禮服的事……」
「一場訂婚宴十件禮服還不夠穿嗎?」他眉峰不耐煩地微微攏起,「還是你對我指定設計師一事覺得不滿意?」
「沒,沒有。」她猛地搖頭撇清。「我只是想請教你一件事,就是這次的采買,是不是比照你之前女友的模式?還有,赴意大利訂制禮服的開支額度是多少?一定要訂做的才可以嗎?」
為防自己到時候又膽小退怯,巫姍趁著自己敢講時,一古腦地將所有想問的問題,全都一次問清楚。
嚴峻對女人出手一向大方,這點她向來清楚。
然而她雖清楚並不代表她能接受。只不過以前是因為事不關己,她沒有必要講話罷了。
但這一回可不同了!只要一想到這些錢是要花在自己身上,巫柵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真是浪費!
或許出錢的人不是她,但終究是要用在她身上,但那些都是不必要的花費耶!
想想看,名牌服飾隨隨便便一件都要幾萬元,若是正式的禮服更有高達數十萬不止,更遑論請知名設計師量身訂作的花費……如果能把那些錢省下來,不知道可以造福多少窮苦人家,例如——她!
雖然這種想法很「歐巴桑」,但……浪費就是浪費,沒有其他的解釋,而這麼浪費是不可以,會遭天譴的!
一想到這一點,就讓巫姍忍不住皺眉,再也無法默視嚴峻不把錢當錢亂灑的方式。忘了初衷,為了「錢」,她話匣子一開就忍不住了。
「為了幾件做戲用的衣服,就飛到歐洲一趟或是把人從歐洲請到台灣來……太浪費了!」
說到激動處,管他是不是不該說,或是能不能說,她一古腦地全部傾倒出去。
巫姍神情慷慨激昂,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繼續暢談感想。
「什麼都別說,就光是機票費、住宿費,出差費……等,就是一大筆不必要的支出,還有干麼訂那麼多件?那種只能穿一次的戲服,訂一件就很夠用了,最好是……呃……
她剩下的批判,被嚴峻用他那對冷冷的眼眸一盯,全都沒了下文。
低下頭,巫姍機靈地將所有不該說的全都吞下。
在他陰冷的目光下,她瞪著自己的腳尖,埋怨數落起自己。
嗚……她干麼那麼多嘴?!
本來,她只是想問一句話而已,誰曉得一談到「錢」字,她那張嘴就沒了節制,居然該說的沒有講,反而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還教訓起嚴峻來……
巫姍恨不得立刻賞自己幾個巴掌,教訓自己一下。
笨呀!萬一嚴總為了這一件事不答應她的請求,那她不就又斷了一條外快的收入。
嗚……她真是笨死了!
巫姍一邊暗罵自己,一邊畏懼地直打哆嗦。但為了她「遠大重要」的目標,她還是忍著寒顫,說出最精華、也是原來想說的一句——
「我可不可以買現成的就好,其他折現?」
嚴峻放下筆,十指交錯擱在胸前,直視著她冷笑。「你教訓了我那麼久,就只為了想問這一句話?」
「嗯。」巫姍低頭,就差沒有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如果可以,她也很想撕了自己那張壞事的嘴。
嚴峻冷冷地凝視著垂頭喪氣的巫姍。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女人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
以往他交往的女友常假借「買衣服」的理由,向他要一筆款子。
而這其中,她們真的用在采買衣服上的不過十分之一不到,其余的錢,大多進了自己的口袋。
對于女友們這種小動作,嚴峻一向很清楚,只是習慣性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理會,無言默認女友們斂財的小手段。
而這一點,巫姍也一定知道。
所以,愛錢貪財的她之所以這麼問,八成是為了想遵照辦理,以增加自己的收入,特地來微求他的默許。
這個巫姍……她愛錢的習性還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居然連這點小錢也想省。嚴峻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