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敏兒見過面後,他更加確定,海悅就是在吉隆坡與他共度一夜的女人。
只是他不懂,她為什麼不肯說實話,是怕他糾纏嗎?
到台北為車展代言的邀約來得很突然,通常,他會拒絕這樣的邀請,但為了她,他來了。
她當真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用心?
包令王騰耿耿於懷的是,今天他特意帶許敏兒出現在宴會上,她竟然還是無動於衷!
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太會演戲?
只要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有這個女人視他如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事實上,王騰也不懂自己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熱切地追逐著她而來?不是早已告訴過自己,永遠不要放感情在女人身上嗎?
女人和賽車,他的確比較喜歡後者。只要全神貫注,只要擁有足夠的體能,只要深諳一切技術,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然而,對於女人這種生物,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分鐘會向你要求什麼,也永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背叛你。
所以,他寧可不談感情。
但上天似乎要考驗他,將一個令人無法招架的女人,毫無預警地送到他面前,教他陷入難以抉擇的窘境。
比如說現在,他就面臨了重大的考驗
他該吻她嗎?她的嘴唇誘人,熟睡的容顏平靜而舒緩,好不容易可以這麼近距離地和她接觸,他該不該確認自己的感覺?
若只是賽季尾聲慣有的松懈,或是過度緊張生活的反作用,造成自己對陌生女人產生莫名的渴望,是不是再與她春風一度,所有眷戀就會消失?
他討厭這種懸而未決的心情,在他的生活里,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清楚、明白而且直接。
陪她玩那些曖昧刺探的心理游戲,已是他最大的界線。
王騰拿出那失而復得的白金戒指在手里把玩,還記得撞見她鬼鬼祟祟地在他房里時,她正將戒指套在手上,兀自欣賞,專心地沒有察覺他就站在後面。
想到她當時驚慌的表情,王騰不禁失笑。
她的表情是那麼多變,好像只要一遇到他,她便會失控。
這麼說,她應該是有一點點在乎他的……
一旦浮起這樣的念頭,他便克制不住,望著她好一會兒,終於俯身下去…
海悅悠然醒轉,一下子無法分辨自己身在何處。
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熟了,全身都放松,大腦也完全休息,真的有點不想起來呢。床鋪好軟,乾淨的床單帶著清新的味道,和飯店一模一樣……
飯店?!
她不是應該在家里嗎?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回到家的記憶……
倏地從床上坐起,海悅終於看清自己身處於飯店的總統套房里,而且王騰就睡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似乎是守著她睡著的。
海悅放輕動作,像貓」般慢慢滑下床…
王騰突然睜開眼,「你要去哪里?」
「你一直醒著?」海悅又窘又怒。
「原本是睡著的,如果你好好躺在床上,就不會吵醒我。」
「這里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對責任感極重的海悅而言,今晚的事足以令她引咎辭職。
「你又想從我身邊溜走了。」起身拉住海悅,看著她晶亮的眼瞳,他意味深長地說。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不肯承認嗎?在吉隆坡那晚,我闖進你房里,而你也接受我了。」王騰的手絲毫不肯放松。
海悅知道再否認也沒用,只得坦承,「是,但那又如何?我把戒指還你了,並不欠你什麼。」
「為什麼你一開始不說實話?!」王騰質問。
「那晚的事我根本不記得了,而且,我也不想再去回憶。」
「但那確實發生過!」失去耐性的王騰吼著,無法忍受海悅竟能說得如此若無其事。
被他這麼一逼,海悅索性豁出去了,「是,我承認那晚有點失去理智,但我只是想找個人發泄,剛好你闖進來,」切都只是巧合而已,至於那個人是不是你,對我面一吉根本一點也不重要!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吧?王先生。」
甩開他的箝制,她往房門走去。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王騰在她身後喊著。
海悅走出房間,力持鎮靜的她,手卻不停地發抖。
阿邦走了過來,「海悅,你醒啦?」
「你怎麼能讓我留在里面?為什麼不把我叫醒?你知不知道這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海悅難得地失了控,將氣全出到無辜的阿邦身上。
「你昏倒時,是王先生第」個發現你的,他急得不得了,差點要送你去醫院。我說讓你休息一下就好,他才將你抱進房里的。」
從阿邦的話中,海悅听到了另一個重點——王騰竟是這麼緊張她。
突然問,她不氣了,只覺得心里酸酸的。
「王先生還說,只要我們保密,誰也不會知道。我想想也對,所以就沒再堅持。」
單純的阿邦是這麼認為,可偏偏事與願違……
幾天後,馬淑群一回國,便得知了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版密者不是別人,正是倪菁。
那天海悅昏倒,王騰抱著她進總統套房里的那一幕,剛好被正要下班的她撞見。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一狀便告到主任馬淑群那兒。
「海悅,這是怎麼回事?」馬淑群顯然非常不高興,「這是真的嗎?」
這是事實,海悅無法辯駁,只能默默點頭。
「為什麼我一出國就捅出這種樓子,要是讓其他部門的人知道了還得了?!昂責總統套房事務的組長自己睡到了客人床上,這話傳出去有多難听!你怎麼會這麼糊涂?」
「不是這樣的——」阿邦跳出來想幫海悅解釋,卻被她阻止了。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疏失,以後一定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海悅你干嘛道歉,你根本就——」
「對不起,我以後絕不再犯。」不讓阿邦有說完的機會,海悅低頭認錯。
馬淑群搖了搖手,「你知錯就好,再有下一次,連我也不能袒護你,明白嗎?」
「是。」
「主任……」阿邦還想說話,卻在海悅的眼神示意下住了嘴。
「好了,都不必說了,出去吧!」
海悅拉著阿邦往門口的方向走。
馬淑群又叫住她,「IRE車隊的宴會听說很成功,辛苦你了。」她就是這樣的上司,有錯必會追究,有功也不忘鼓勵。
離開馬淑群的辦公室後,海悅換下制服,打了卡下班。然而,在飯店門口,她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王先生?」
王煥臣下了車,「總算等到你了,上車吧!」為她打開車門。
海悅正想開口拒絕,卻見一輛車停在後面,身穿IRE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下車來。
一定是王騰回來了!
她慌張地坐進王煥臣的車里,卻已經來不及了。
王騰發現了她,跑過來拍著車窗。
「請快點開車好嗎?」她說,聲音有些沙啞。
別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王煥臣吩咐司機開車。
黑色賓士滑出飯店車道,王騰則在後頭追著。
海悅不敢回頭,只是定定地注視前方。
倒是王煥臣一直留意在車後緊追不舍的王騰,不過,即使對他瘋狂的舉動印動深刻,王煥臣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照海悅的意思送她至附近的捷運站。
「真的不陪我吃頓飯?」
「不了,我有點累了。」海悅只是搖頭,「但明天的活動我會到,在哪里舉行?幾點開始?」她沒忘記禮拜天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