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謝妏妏被要求同桌用膳。
「我的身分低下,不配與堡主同桌吃飯。」她淡漠的回絕。若在以前,她一定欣然接受。
「我說可以就可以。」閻南君拉她坐下,將碗筷放到她面前,並為她夾菜。
謝妏妏抿抿唇,沉默不語,大口吃了起來。
閻南君心喜,夾了更多的菜到她碗里,「多吃點,這陣子妳瘦了。」
謝妏妏只將白飯吃完,留下滿碗的菜,然後起身,「我吃飽了,容我告退。」
說完,快速離開。
閻南君揉著太陽穴。
他真的拿這個小頑固沒辦法,難道真要用上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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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妏妏只是來幫忙,當然不肯住圓繡樓,她要和廚房里的佣人一樣,睡大通鋪。
但簡總管怎麼敢這樣安排,最後,經過協調,謝妏妏睡在單獨的婢女房間。
夜深人靜,眾人都睡了,閻南君悄悄推開房門,緩緩走近床鋪。
謝妏妏睡著了,卻皺著眉頭,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顆頭,好像很冷。
閻南君淡笑,將手上的錦被攤開,輕輕蓋在床上人兒的身上,她一向怕冷,平時老愛摟著他睡,說像是抱著暖爐一般好舒服,如今身旁少了他,單單一床被子怎麼夠呢?所以他從圓繡樓帶了錦被過來。
他伸出手,溫柔的將她眉間的折痕撫平,慢慢觸模她縴瘦的小臉,這麼一個弱女子,心智卻像冰雪般冷硬,任憑他如何的解釋說明都無法融化她,這女人真的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理他了嗎?
他多希望她能趴在自己懷中,叨念著今天發生什麼事,然後在她嬌嬌甜甜的嗓音中睡去,以前他不知道這就是幸福,如今失去了,才知道懊悔。
輕嘆口氣,閻南君俯身親吻她。既然明白她的好,不管花多少代價,他都要再進駐她的心。
在床邊逗留好一陣子,閻南君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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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謝妏妏翻個身,醒了過來,臉頰磨蹭著被子。好溫暖,像極了她一向蓋的錦被,連氣味也如此相似……
她連忙眨了眨眼楮。
這不就是圓繡樓的被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下一刻,她就有答案了,一定是他送來的,昨晚他在她熟睡時來到房里。
模著柔軟的錦被,她思緒紛亂。
自己都已經這麼對他了,為什麼他還要容忍?一再要她留下,難道他對自己不止有責任,還有感情?這有可能嗎?
在他的溫情攻勢下,她的態度雖然看起來強悍,但是她的心已經向他靠攏,虛張聲勢不過是怕自己再次受傷。
到底要怎麼做呢?
謝妏妏抱著被子,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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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妏妏的態度慢慢軟化了,不再像之前那麼強硬,閻南君心里歡喜,但隨著時限的逼近,他也越來越著急。
「妏妏……」
「我不知道。」謝妏妏走在前面。
閻南君緊追在後,「妏妏,我只是問妳要不要留下來,這是妳自己可以做主的,為何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妏妏……」
兩人已走出了廚房。
謝妏妏不耐的站定,看著他,「你好煩,不要跟著我。」
說完,索性扭頭就跑。
閻南君佇立在當場,臉色陰郁。
廚房周圍悄悄冒出許多顆頭,對堡主的追妻手段只能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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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妏妏跑到柴房才停下,來回走動,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要答案,她卻不知該不該給,她渴望留在他身邊,享受他的噓寒問暖,但又怕一旦答應,他的殷勤體貼都不見,這幾天她已經愛上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覺。
她真的不曉得要如何做才好。
這時,一個駝背的老人經過柴房,看到謝妏妏,有禮的向她問聲好,然後快步離開。
謝妏妏看著老人的背影,竟有說不出的熟悉感覺。
突然,一個名字閃過腦海,她不假思索的叫出聲,「潘尹州。」
老人停下腳步,轉身微笑,「小姐,妳認錯人了。」
謝妏妏不客氣的說︰「我若叫錯名字,你為何要回頭?你就是潘尹州,沒想到你竟然混進閻家堡。」
眼見瞞不了,老人直起身軀,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想不到妳的眼力這麼好,可惜讓妳這麼早發現,不過我不會讓妳壞了我的好事。」潘尹州陰狠一笑。
她對他的這種神情一點也不陌生,拔腿就跑,還不忘放聲大喊,「救命,快來人啊,救命……」
懊死!潘尹州急忙追上。
「妏妏。」
走到柴房附近的閻南君听見她的呼叫,心中大驚,立刻往聲音來源沖去。
見他奔來,謝妏妏大喜,連忙出聲示警,「潘尹州……啊……」
潘尹州揪住她的頭發,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她頸子上。
「潘尹州混進來了。」他代替她把話說完。
閻南君看著他,「你有膽識,敢混入閻家堡,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哈哈……摔下山崖都摔不死我了,我不用你給我生路,我一定可以平安離開。」潘尹州看了看圍牆,牆後就是生機了。
此時,大批的衛士也來到,潘尹州抓著謝妏妏退到牆邊。
「閻南君,你若要謝妏妏活著,就命令你的人退後。」他手中的匕首更貼近細白頸項。
閻南君要衛士們退開,上前一步。「你要怎樣才肯放了她?說出你的條件吧。」
「爽快!我要你死。」潘尹州的答案簡單直接。
閻南君神色不變,「不能換別的條件嗎?」
「哈哈哈……閻南君,你也怕死嗎?可惜我沒別的條件了,你死她活,只有一種選擇。」潘尹州一臉得意的說。
「你保證會放開她?」
「只要你死了。」
閻南君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
謝妏妏搖頭大叫︰「君,不可以做傻事,就算你死了,他也未必會放過我,別亂來。」
「至少有一線生機,抱歉,待在我身邊讓妳老是遇上危險。」閻南君誠懇的說。
「不要,我不要你有事,我寧可讓他殺了我……潘尹州,殺我吧,你殺了我啊……」謝妏妏哭喊。
潘尹州嘻嘻笑,「我最喜歡看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了,閻南君,你還不動手?」
閻南君一臉冷靜,將刀尖對準心窩。
謝妏妏拚命掙扎,大喊︰「不,不要……君,不要,不要……」
刀子無畏的刺入心窩。
「不……」謝妏妏嘶聲大吼,不知哪來的力量,用力推開潘尹州,往閻南君沖去。
潘尹州還來不及逃跑,一枝箭準確的射中了他,七、八枝箭緊接著射來,將潘尹州釘死在圍牆上。
鄭縱收起弓,手下紛紛也將弓背在背上,將潘尹州抬走。
謝妏妏跪在閻南君面對,淚如雨下。
閻南君的胸口有一大片血漬,單膝跪地,一手抓著短刀,一手撫著她的臉,「妳又哭了。」
「你沒事,我就不哭。」她哽咽的說。
「妳願不願意留在閻家堡?」
謝妏妏點頭,又一串淚水滑落臉頰。
「妳……還愛我嗎?」閻南君期盼的看著她。
「愛……我愛你,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準死,我愛你啊。」她抱著他大哭。
「那我們成親好不好?」
「好,我們成親,你好起來,我們就成親。」謝妏妏痛哭失聲。
「這是妳說的,不能反悔。」
「我不……」謝妏妏驀然住嘴。
一個受重傷的人哪能說這麼多話,而且還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