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這東西又不是我管的,我怎麼會知道!」這石頭公是老糊涂了嗎?又不是參觀博物館,不用把三生石的來歷都解釋一遍吧,他只想知道這三生石到底是不是騙人的!
「小子,你別急,先讓我跟你說說這三生石的由來……」石頭公不管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傳說這三生石是一個在海邊等待出海的丈夫的女人幻化而成的。他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新婚夫妻,結婚沒幾天丈夫為了生計出海捕魚,在出海前和妻子約定了回來的日期,然而約定的日期到了,妻子卻等不到丈夫回來,不死心的她,就這樣一直站在海邊痴痴地望著。日子一天過了一天,丈夫沒有回來,女人也變成了一顆石頭。」
「那顆石頭就是這顆三生石?」松童子的心頓時涼了一半,原來三生石是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變成的,那麼刻在上面的人名怎麼會幸福呢?難怪他現在找不到老婆了……
「我還沒說完。」石頭公不高興的敲了松童子一記。
「嗯,你說。」
「就在女人變成石頭的那一刻,她發願要庇護全天下有情人的愛情,因此所有有緣分的人,名字都會浮現在這三生石上。」所以他石頭公的工作並不是在這里刻人名,他只要沒事來擦擦灰塵就可以了。
「既然有緣分,那為什麼……」松童子的疑問還是沒解開,他本著追根究柢的精神繼續發問,但很快就被石頭公瞪了一眼。
「我都還沒說完,你急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他小小的發了個牢騷後,接著說︰「雖然說這是注定的因緣,但要改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倘若三生石上有了任何的變化,那就代表著他們彼此的緣分盡了。」
「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深深嵌進石頭里的名字,又怎麼會無端的消失了?我就不信我沒辦法再把它刻回去!」松童子再度上前想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工作。本來都已經寫得差不多了,這兩個老家伙居然連夜把它洗掉,真的是太沒水準了!
「你不能這個樣子!這三生石上字跡的改變不是我管轄的範圍,你這樣亂刻三生石,還染得它片片血紅,簡直是胡來!我年紀一大把了,就快退休不做了,被你這樣一搞,我要是連退休金都領不到,你要負責嗎?」石頭公憤怒之下想拿拐杖敲松多童的頭,卻被月老給阻止了。
「算了,他也不過是心急找不到老婆,你又何必跟他計較!」月老看石頭公的怒氣高漲,連忙上來勸說。
「什麼算了?退休金又不是你發的,所以可以就這麼算了?」這月老也太沒有立場說話了,多年下棋的好友,他居然幫著這個莽撞的小伙子而不幫自己!
月老搖了搖頭嘆息著,「說真的,豈只你因為松童子跟鐵不語的事情有麻煩,連我這個沒事只要拿紅線綁女圭女圭的老人家,也因為他們兩個人而快要搞得飯碗不保了。」
「這話怎麼說?」
石頭公跟松童子同時看向月老,尤其松童子心里更是五味雜陳,該不會他們兩個人連系在月老那里的姻緣線都出現問題了吧?
月老心事重重的看向另外一邊,就是不願意對上松童子的眼神。
這幾天他表面看起來很閑,老是找石頭公下下棋,其實他有一肚子的煩惱。
上回新進的一批紅線,廠商那邊品質沒有控管好,出現了一點問題,而這事又不能呈報上去,要是玉帝知道了他因為貪小便宜而換了一家廠商訂購,他月老的職位就要不保了!
「月老,怎麼連你也吞吞吐吐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跟我和不語有關?你說清楚啊!」松童子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吊在那里,就快把他給逼瘋了。
「我……」
「你怎樣?你快說啊!」松童子一心急就抓著月老不停的搖,都快把那副老骨頭給搖散了。
「好,我說。」雖然怕領不到退休金,但更怕沒領到退休金之前要先付一筆住院醫療費用。「上回我因為貪小便宜,進了一批品質極差的紅線,當我發現時就趕快退貨了,但是……」
「但是系在你跟鐵不語腳上的那一條,卻怎麼都解不下來,只能任由它搖搖晃晃的掛在那里。」這真是糟糕透了,但他又無計可施。
「這東西不是拿剪刀剪掉就行了嗎?」松童子不懂,不過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干嘛搞得這麼復雜?剪掉重系一條新的不就得了。
「要真的這麼簡單,那我就不用煩了。」月老的憂慮還是布了滿臉,使得原本松了一口氣的松童子又再度緊張了起來。
月老的紅線不比一般的裁縫線,誰系上去的就要由誰解開,要是不經由月老的手解開那條紅線,而由亂七八糟的東西剪掉它的話,那紅線兩端的人便會因為利器的關系而變得厭惡彼此。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石頭公也看不下去了,這年輕人的婚姻路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啊!
「那多系一條紅線上去呢?」松童子自以為想出了個好辦法,只要多系一條上去,那鐵不語跟他不就可以彌補三生石上名字月兌落的不足了?
「這萬萬不可啊!紅線乃是神聖之物,不管品質優劣,系在女圭女圭身上就代表著是神賜的一段姻緣,你現在貿貿然再多加一條上去,兩個人是會在一起沒錯,但從此大小爭執不斷,徒增困擾罷了!」月老听到松童子的異想天開,簡直嚇壞了,趕緊阻止他胡亂出點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跟鐵不語的因緣就要毀在你們這兩個糊涂老人的身上了嗎?」松童子慌得胡言亂語,都忘了要敬老尊賢了。
「你說誰老糊涂啊?」
月老跟石頭公也憤怒了,兩個人四只眼楮恨恨的盯著松童子看,他們最討厭人家說他們是老糊涂了,老是老,但哪里有糊涂啊!
松童子無奈的揮揮手,「你們告訴我,我現在能做什麼?」
「這個我們知道,你只能等待了。」這個問題他們倒是答得很一致。
等待劣質紅線自動月兌落,等待三生石上的字再次浮現,不管怎麼樣,這些都要等到鐵不語肯回來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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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鐵不語獨自坐在黑海邊,望著這整片黑壓壓的海水,輕輕的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
「寶寶,你知道媽媽有多難過嗎?人家說孩子是愛的結晶,可悲的是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一份屬于我的愛。」她又哭了,一滴一滴的淚珠滾進黑海,隨著浪潮而去。
「我就知道妳又一個人躲在這里掉眼淚了。」鐵不語身後傳來海龜姥姥的聲音,她輕拍著鐵不語的肩膀,眼神卻不忍看她。
「我哪有哭!」她哽咽著,硬是忍住了眼淚。
「是是是,妳沒有哭,是我老花眼了。」這孩子自從到了這之後就天天哭,沒哭瞎算她走運。
「姥姥,傳說中在天堂禁區有一塊三生石,妳去過那嗎?」鐵不語擦干了眼淚,不想老人家總是為她擔心。
「我……我怎麼可能去過呢!妳忘了啊,我是妖不是仙,妖又怎麼能闖入連神仙都不能去的天堂禁區呢?」海龜姥姥不敢正視鐵不語的臉,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喔。」鐵不語有些失望。
「可是關于天堂禁區的那塊三生石,我也略有耳聞。」看見鐵不語垮下一張臉,十足失望的表情,海龜姥姥心情也好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