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是官爺厚愛了。"老人笑得和氣。
"進去吧。"守門士兵格搖手放行。
"謝謝。"老人道謝,駕著馬車駛入宮里。
依著以往的慣例賣了柴,接著便要將木柴放人柴房堆好,因為是熟手,宮里的僕人只交代了幾句就走開,留下達對祖孫自行處理。
"嘖,我還以為官里的守衛會有進步呢,沒想到依然不長進。"老邁的嗓音丕變,成了粗獷的男人聲音,本是駝背也瞬間站直了,更驚人的是他撕下臉皮,竟然就成了"鬼盜"楊洋。
那個酸書生只是面容一整,落魄神態褪去換上—"身颯爽,巧妙的將外衣月兌下翻過來穿,立刻就成了個瀟灑出眾的男人.不是"神偷"江風又是誰?只要功力足夠,他連人皮面具都不用,便能輕易易容。
誰能料得到,出動整個皇宮力量想抓的人,竟然悠閑的出現在宮里,想擒他?痴人說夢。
"一刻鐘的時間,你想拿什麼就去拿吧,就當是你的私人收藏,不過要準時回來。,江風交代。
"我明白.今天要和禁衛軍玩玩嗎?"楊洋有興趣的問起。
"不了,山莊里還有貴客,我要盡好地主之誼。"
"原來老大你還滿在意那個漂亮公主的嘛。"楊洋笑道。
江風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洋,"是嗎?你這樣認為?"楊洋縮了下肩,看出他的不悅,忙扯開話題,"時間寶貴,我該行動了。"招呼後,利落的從窗戶離開。
江風輕哼了聲,他不可能會在意赫連家的任何人。走出柴房施展輕功躍上屋頂,往後官方向奔去。
十來天了,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一定讓許多人又急又失望,陷入膠著的感覺一定不好受,他就來增加些刺激,為眾人打氣吧。
皇宮里的地形、守衛他早就模熟了.在沒驚動任何入的情形下.江風來到了醉雲宮。
不同于一般公主後紀宮殿的氣派華麗,醉雲宮異常的樸素,除了花草盆栽的裝飾外,找不到值得一觀的特色,比尋常富家千金住所更加簡單,赫連醉鳳在宮里的地位可想而知,江風不由得蹙緊劍眉。
爆里冷冷清清,甚至連灑掃的下人也沒見到,江風走到寢室,里頭有兩名宮女在整理環境,他認出她們是赫連醉鳳的隨身宮女。"唉,公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別哀聲嘆氣,你沒看所有人都在為公主祈福嗎?公主很快就會回宮的。"
"芷怡,你不會是指皇後她們吧?她們哪是真心想公主好,還不是伯公主有什麼意外,就要重選和親的人選了,她們是自私的為自己,不是公主。"
"烏鴉嘴.不準你亂咒公主。不管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越多人祈求公主平安不是越好嗎?公主是那麼善良的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的。"
"希望如此,否則上天就太不長眼了,芷妗,你看過"神偷鬼盜"的真面目,他們真的是長得很可怕的惡徒嗎?"
"其中那個大胡子的鬼盜楊洋是很嚇人,不過神偷江風卻是個面貌英俊的男子,若不論他的行為,他可是我所見過生得最好看的男人了.連二里子都比不上,老實說他若和公主在一起.就像一對金童玉女呢……哎喲,芷怡,你干嘛打人啊?"
"你瘋了,拿公主配個通緝犯,公主難道真這麼苦命,不是要和親西夷蠻國,就是要和個江洋大盜配在一起,依公主的人品,應該嫁給才貌一流的人中之龍才對。"
"最重要那位駙馬必須對公主百般呵護、疼愛有加,以彌補公主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冷眼委屈,讓公主以後都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說得對.這是公主應得的。好了,寢室弄好了,我們去幫鄧嬤嬤吧。听說伙房送來的食物越來越差了。"
"以前公主在時,那些宮人就狗眼看人低,現在公主不在,就更加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一群混蛋。"
"別罵了,走吧。"兩名宮女關好門,相偕離開。
江風從柱後走出,一臉漠然的推開門走入寢室。
就如同整座醉雲宮給人的印象,小小寢室里沒有絲毫貴氣,布置得尚稱素雅,只消數眼就能將全部擺飾看完。
他信步走到梳妝台,打開放在上面的小木盒,盒里的首飾少得可憐,只有幾支玉釵有些價值,他眉間的結攢得更緊了,果然是無道之君,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懂得善待。
江風衣袖一甩快速離開,他本想將東西放在寢室里,不過招較于這麼受冷落的地方,那物品應該受到更多的注意力才是。神不知鬼不覺間,頎長身影來到後宮之首的千秋宮,咻的一聲,疾射的柳葉匕首帶著個布包不客氣的釘在千秋宮的門匾上,守宮門的侍衛听到異音才開口呼叫,兩顆雷火彈接著而至。
轟隆兩聲,千秋宮里立刻傳出尖叫聲和冒出濃煙,不等禁衛軍找來,躲在暗處的人影已經消失蹤影。
回到柴房,江風又變成了酸書生,楊洋也趕回來了,肩上扛了個箱子,就見他將箱子放在板車上,再搬些木柴掩住,然後飛快變裝,又成了彎腰駝背的老人,一對祖孫從容的走出宮門,將宮里如浪潮般的大騷動拋在身後。
千秋宮的火熄滅後,匕首和布包被送到了御書房。
總管太監烏崇在赫連朝的授意下,解開布包,里面除了一頂七寶風冠外,竟然還有道聖旨。
"皇上。"烏崇滿臉驚訝。
赫連朝也是震愕不解,接過聖旨攤開觀視,神情隨著映入眼簾的字句越來越沉重。
原來如此.這道十六年前頒下的聖旨為許多事提供了答案,讓他不禁深深嘆息著,"報應,真是報應啊!"
"皇上,怎麼了?"烏崇關心的問。
"烏崇,傳膚旨意,速召二殿下至御書房,聯有事找他。"
有些事讓人難以啟齒,尤其面對一件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再想起的事。
"奴才遵旨。"烏崇恭敬的領旨退下。
看看手里的聖旨,赫連朝靠著椅背閉起眼楮,無限的懊悔涌上心頭,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一定不會讓憾事發生,可惜即便是一國之尊,也無逆天之能,做錯的事仍然是錯了。
靖國侯的遺孤,是他吧,這就是他的復仇嗎?
祠堂里,香煙裊裊,江風看著堂上的兩座牌位靜默無言,肅穆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已在這里站上好一會了。
沉穩的腳步聲走入,他知道是誰,除了自己外,也只有一個人有資格進入此地。
"少爺。"連義出聲喚道。
"她的情形如何?"
"公主一整天都在房里養病,對于少爺送上的禮物感到非常的高興歡喜。"
意料中之事。"晚上的事準備好了嗎?"
"已經妥當了,亥時將會開花。"
"恩。"江風輕應一聲,那時順口許下的諾言,將在今日成為他的最佳助力,完成他計劃里最重要的部分。
"少爺.醉風公主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身為赫連朝的女兒是上天的安排,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希望少爺能手下留情。"親眼所見她的純真,連義克制不住將心里的話說出,縱然他明白這不會是少爺愛听的話,只是醉鳳公主又是何其的無辜呢。
"爹、娘有做錯事嗎?我有做錯事嗎?為何赫連朝當年沒對我連家手下留情呢?這是命,要怪就怪她錯生在赫連家。"
看著父母的牌位,江風語氣冷酷。
"少爺,赫連朝畢竟是一國之君,權勢大如天,我們怎可能撼得動朝廷呢,只怕會弄到連少爺也無法月兌身啊。"這是他最擔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