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京城哪能和富城相提並論,不過是因為有皇城在才提升了這里的地位而已,在天子腳下,歹徒都還敢明目張膽的為惡,可以想兒這個皇帝小子不過是個承襲先人余蔭,只會放縱享樂的庸材罷了。」教人心動的悅耳聲音卻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
這听得趙洵生氣怒斥,「大膽,竟敢如此放肆胡言!」
唐皇淡笑,加快腳步,也很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如此膽大敢批評他。
「小姐,這里是皇城重地,說話還是小心為佳。」這次是男子的聲音,該是那女子的侍衛。
「現在他可能在後宮大享艷福呢,怎會明白人間疾苦呢,當然也不可能听到我的話了,走吧!」黃鶯出谷般的笑聲逐漸遠逸。
唐皇提起內力迅速奔去,轉來到另一條巷子時,卻只見到橫七豎八昏躺在地上的人,已沒見到那個出言不遜的女子了。
「可惡,被跑掉了!」趙洵氣憤不已。
兩個侍衛查看了下地上的人,「他們只是被打昏,沒什麼大礙,以他們的衣著看起來,該是中下階層的保鑣、打手之類的人。」
「公子,可要追查離開的那些人?」安邦問起。
唐皇淡笑地搖搖頭,「只是件小事,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也毋需在意,走吧!」手負身後,瀟灑走開,兩個侍衛跟上主子。
「公子,您度量也太大了。」趙洵還是很不甘願。
嗯!唐皇輕哼了聲,讓趙洵馬上噤聲。
唐皇將這個插曲拋在腦後,只不過那個清亮動人的笑聲卻讓他記憶深刻,就不知他能否有機會見到那笑聲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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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晚的休息,隔天早上錢銀雅神清氣爽的起床,將昨夜小巷遇襲的事完全忘記,雷家賭場會對她有所行動也是意料中的事,畢竟她的做法像是在踢館,不過肯定傷不了她就對了!
用完早膳後,她戴上紗帽興致高昂的出門逛街。
雖然說京城沒有家鄉富城的優雅華麗,但是京城里百貨紛陳,各地各區甚至連外國的東西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物品讓錢銀雅流連不已。
「這只紫玉釵漂不漂亮?」她拿起攤子上的玉釵詢問兩個婢女。
「很漂亮,而且刻工很精細呢!」蝶衣看了稱贊。
攤子老板連忙開口,「這位小泵娘真是好眼力,這玉釵是出自我妻子的手,我的岳丈是宮里的玉雕匠,賤內從小受到薰陶也學到了一手好功夫,手藝精巧不輸給宮里的雕匠,這玉釵的樣式絕對是獨一無二,別處買不到的。」
錢銀雅仔細看了看,心中是很喜歡,再看看攤上還有別種玉或是木頭、竹片雕成的玉釵,也有牛角做出的小梳子,都非常的精巧。
「小姐,您喜歡就買下吧,保證您不會後悔的,那玉釵只要一兩銀子。」老板大力推銷。
「一兩銀子真的很便宜,錢銀雅又看看攤上十多樣的東西,「那就全買下來吧,當是禮物。」
「老板,將東西都包起來,我家小姐全要了。」蝶衣告訴小攤老板。
老板又驚又喜,「謝謝,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錢銀雅紗帽下的臉兒含笑,「金銀珠寶她們見多了,換這些薪鮮的小玩意她們應該會喜歡。」
「夫人和小姐們一定都會很開心的。」紋紋笑說。
「那還要找些能讓爹和哥哥們中意的東西,我們去那邊看看。」錢銀雅帶著婢女走向另一邊,身後的李威、張武就負責拿東西。
「咦?這又是什麼?」錢銀雅來到另一個攤子,拿起一個用紅絲線綁成的圓球,一抖動球還能听到球里傳來的鈴鐺聲。
賣球的老婆婆說明,「小姐,這叫玲瓏球,可以丟上丟下玩,也能兩人互踢著玩,是一般閨女最愛玩的玩意兒,小姐您難道沒玩過嗎?」
紋紋笑答,「我家小姐平時忙得很,哪有時間玩球啊!」
「那真可惜,這可是很好玩的游戲,連不少男子都喜歡呢!」老婆婆表示。
錢銀雅眼兒一亮,腦里想到幾個壯碩的哥哥玩著這小球的模樣,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好,婆婆,我就買三個。」
「小姐,您有興趣玩這玲瓏球啊!」蝶衣好奇問道。
錢銀雅搖搖頭,「不是,我是想送給三個哥哥玩的。」
兩個婢女互看了看,也禁不住大笑,連身後的侍衛也是憋了滿臉的笑意,這種事只有頑皮如銀雅小姐才想得出來。
買了球後,她又看上了虎頭女圭女圭鞋,那手掌大小的小鞋兒,繡著俏皮可愛的虎頭模樣,在虎頭額上還有個王字,可愛得教她愛不釋手,她一口氣也將所有的虎頭女圭女圭鞋都買下,讓小販驚訝的以為她真生了許多的孩子。
「小姐,晶晶小姐也才剛有身孕,還沒生呢!」紋紋連忙提醒,金晶晶是鏡風少爺的未婚妻,懷有身孕。
「沒關系,擺著看也很舒服啊!」錢銀雅笑咪咪回答。
結果只用一上午時間,兩個婢女和兩名侍衛手上都捧滿了東西,只好先回客棧放下東西。
「小姐,您下午要去哪里逛?」用午膳時,蝶衣興匆匆地問,紋紋也是一臉的期待。
錢銀雅好笑,「你們真是逛上癮了,不過下午不能逛街,要辦正事,別忘了我還要幫鏡哥查帳呢!」
「對啊,奴婢都忘記這事了。」蝶衣不好意思地模模頭。
「不過查帳是很簡單的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做好事還是能去逛啊!」紋紋說。
「這次就不如前幾回那麼輕松了,受古萃軒管理的酒樓、餐館分布在京城附近,少說也近三十家,個個規模不小,還有數家酒莊、一個酒廠,弄這些帳需要好些時間,要不你以為鏡哥會傻傻的付出一大筆銀子給我當酬勞嗎?別淨想著玩,丫頭。」錢銀雅敲敲紋紋的頭。
紋紋痛叫出聲,「好痛,奴婢知錯了,不敢了!」
「晚上呢?小姐,您還要去賭場嗎?」蝶衣看著小姐。
「當然,那才是我來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她已經開始在估算要用多少資金在京城里開賭場了。
在說笑中用完午膳,錢銀雅一行人往古萃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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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
嬌柔的呼喚聲喚醒了唐皇,他看著偎在自己懷中,紅唇微嘟起的美人兒,「寧兒,什麼事?」
毓寧的修長手指輕畫著唐皇結實的胸膛,「皇上,人家叫了好幾聲您都沒應,您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唐皇搖頭,卻搖不去腦里那如黃鶯出谷般的嬌美笑聲,更訝異自己怎會對個笑聲念念不忘呢!
皇上的神情表明了他確有心事,毓寧再放柔聲音緩緩問道︰「皇上,您若有心事,寧兒就算幫不了忙,也願為您分憂解勞啊,您盡避告訴寧兒。」
「真的沒什麼,別胡猜,將參茶拿給朕。」唐皇淡聲吩咐。
「是。」毓寧連忙從唐皇懷里起身,來到桌前端起參茶回到皇上面前,恭敬遞上。
只是看著有些心不在焉喝茶的皇上,毓寧心里是越來越懷疑,皇上絕對有事,難道皇上又看上哪個女子了?縱然她已被封為寧妃,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可是她很明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她不可能永遠受寵,但是她當然也要盡力防範自己失寵,用心爭取皇上的憐愛,希望皇上能寵自己久一些,最好是永永遠遠。
彬倚在皇上腿前,毓寧用小手輕輕為皇上按摩,試探性問道︰「皇上,您看起來真有些心神不寧,好似……好似在思念著某個人,恕寧兒大膽猜測,您……您是不是有心儀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