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恩刻意忽略黎妃暗指他們軟禁她的事實,繼續整理手上的文件。「黎小姐,我相信爵爺一定不會比我現在還忙,他正悠哉地在書房看書,如果您願意去和他聊聊,我相信我和他都會非常開心。」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黎妃當然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這樣就走了。「管家哥哥,您怎麼忍心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去陪吸血鬼,呃……陪爵爺聊天。這不是冒犯他嗎?還是您親自告訴我就好了嘛,吸血鬼到底有哪些特色?」連「哥哥」都出來了,第十一次回到問題上。
班恩不改笑面本色,依舊溫文儒雅地回答老答案︰「去問爵爺就好了,他會很樂意和您聊聊的。」
「管家哥哥——」黎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來人的聲音打斷。
「妃妃,你什麼時候跟我的管家這麼熟了?」席爾斯不知什麼時候踱步到黎妃身後,斜倚著牆,好整以暇的看著黎妃死命纏住班恩的模樣。
「嚇!」黎妃嚇了一跳,原本要說的話哽在喉嚨。「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這是我的房子,我進來難道還要向你報備嗎?」席爾斯似乎愛上了逗弄她的樂趣,一邊說著,手指一邊卷著她的長發。
黎妃一把拍掉他亂踫的手,一大步退得遠遠的。「呵呵,當然不用了。爵爺,您打算高抬貴手放小女子回去了嗎?」轉移話題,趕快轉移話題!黎妃實在不敢和席爾斯討論吸血鬼的事,要是他講不到兩句話就又要吸她的血,她不就虧大了!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
正當黎妃全副心神警戒提防著席爾斯之時,班恩悄悄地收起文件,安靜地往門外退去。黎妃死瞪著他︰心想︰竟然自己跑走!心中狠狠地咒罵他沒義氣。
「剛才你和管家『哥哥』談論的可不是這件事呢。」故意加重「哥哥」兩字,席爾斯貼近黎妃;像貓捉老鼠一樣,黎妃又想往後退一大步,才想後退,席爾斯就抓住她的手,任憑她怎麼死命甩都甩不開。
「哈哈。」黎妃一個勁的傻笑,然後拚命的想掙月兌他的箝制。「爵爺,那我們現在可以來談論這件事。您什麼時候打算讓我離開?」
席爾斯不理會她的抗議,自顧自地盯著她雪白的頸子,看著看著,另一只手不覺撫上昨天的齒痕,那輕柔的動作,讓黎妃分不清自己是顫抖還是戰栗。「我以為,你比較有興趣的是吸血鬼的事。」
她脖子上的手讓黎妃一陣僵直,一動也不敢動,深怕他又突如其來咬她一口。「爵爺,你——」席爾斯的手指點在黎妃的紅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你叫班恩「哥哥」,叫我爵爺,這不是太見外了嗎?」席爾斯挑眉一笑。「我也是有名字的。妃妃,以後叫我杰。」
黎妃的眼淚快飆出來了。以後叫我杰?這是真的嗎?她有沒有听錯?他們還有「以後」嗎?她現在就迫不及待想逃了。看著唇上頗具威脅性的手指,竟然不安分的描繪起她的唇形,黎妃真想一口咬下去!她,也真的那樣做了。
時間大概停止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席爾斯並不打算把手指抽回來,就任憑她緊緊地咬著,綠眸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賭氣的行為,彷佛這一咬不是報復,而是挑逗。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黎妃渾身上下三干六百萬個毛細孔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悄悄地松口,但席爾斯一點也沒有想把他的手指縮回去的意思,讓她張口不是,閉口也不是,更顯得曖昧。
好半晌,他才低下頭,俯在她耳邊說︰「我以為,只有吸血鬼會咬人。」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黎妃覺得自己的臉頰快燒起來了。
「妃妃,你那麼聰明,很可惜學校沒有教你,忤逆吸血鬼不是一件聰明的事吧?」席爾斯露出難得一見的陽光笑容,就像個得到最想要的玩具的小男孩,閃耀得刺眼;而和話語不搭的表情,更讓黎妃害怕。
「哈哈,爵……爵爺,我現在學到了,您——」黎妃本來還想繼續說自己貧血,請爵爺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她一馬,但她話還沒講完,就被席爾斯接下來的動作給打斷。
他咬她耳朵!
他竟然咬她耳朵!
「妃妃,你太不專心了。我說過,叫我杰。」正確來說,席爾斯並不是在咬她耳朵,而是輕輕地嚙吻,但就是這樣才讓黎妃嚇得魂飛魄散,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
「爵……呃……杰,你……要殺要剮請快,要吸就吸吧,不要這樣一直咬,我……我心髒會受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大不了被吸血嘛,應該不會再糟了,就當捐血抽一針,喂飽吸血鬼作善事;但抽血下針也要快狠準,他這樣一直亂咬不吸,她還沒貧血,心髒就先麻痹了。
席爾斯听她這麼說,愣了下,停下了動作,隨後捧月復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沒想到這個小女娃會寶成這樣,她真當他是為了吸她血才咬她?不可否認,身為貝菈之淚,她的血有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畢竟貝菈的能力一直是所有吸血鬼夢寐以求的願望;但她那千變萬化、又驚又怕同時卻又鬼靈精怪想著反制方式不認輸的表情,才是他想要逗她的主因。他已經好久沒有吸血的了。
看到席爾斯笑成那樣,黎妃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是,至少危機暫時解除,雖然她還是不知道席爾斯到底在笑什麼。
笑了好一陣子,席爾斯才抬起頭問她︰「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黎妃狐疑地盯著席爾斯,不懂他到底在問什麼。
「我說,你想知道吸血鬼的什麼事?」
黎妃瞪大眼楮,不敢相信他會那麼乾脆地和她談這件事,不只沒有吸她的血,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嚇她。他怎麼可能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難道吸血鬼都沒有防備之心嗎?難道他是想在告訴她所有事之後再滅口嗎?不對,這樣太麻煩了,直接殺掉就好了啊……難道,想把她變成同類嗎?有可能,電影里不都這樣演的。
看著黎妃飄忽不定的眼神,席爾斯知道她小腦袋瓜里又在胡思亂想了。其實她猜測的也沒錯,既然她是貝菈之淚,那就跟同類差不了多少,要是她願意和他變成同類,也不是什麼難事。席爾斯願意隨她問,一來是因為她是貝菈之淚,知道一切是遲早的事,雖然目前還沒有必要讓她知道太多,但也沒什麼好瞞的;二來他也很好奇,到底她想知道些什麼,竟然可以天才到想抽吸血鬼的血。
「不想知道?」席爾斯挑眉看著眼前正陷入天人交戰、眼神游移不定的女孩。
「想,當然想問。」管他的,機會難得,先問了再說,要是他要把她變成同類,那再想辦法逃走就行了,黎妃很樂天地安慰著自己,完全沒考慮到現在連逃出古堡都有困難。
「好。你想問什麼?」
「伊娃的祖母。」
席爾斯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有些訝異她一開口就問這個問題。「伊娃說的?」
「嗯。」
「她說了多少?」
黎妃猶豫了下,考慮著該不該說出吸血鬼少年的事。想想,這應該是伊娃大姐的秘密,席爾斯可能知道吸血鬼少年是誰,但也可能不知道,畢竟他不是少年本人,還是不要講比較好。「她只說她祖母是席爾斯十四世的妹妹。」
席爾斯幾乎可以完全掌握黎妃的行為模式,當她有所保留或是在動鬼主意時,眼神都會飄來飄去。想必伊娃說的絕不只這些。不說也好,至少對「他」而言,是最好,也是最希望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