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快有助於胎兒健康,因此她盡量讓自己開心不多想,這也是防止心悸發作最好的法子。她盡力的做著一切,無非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出世,這樣就夠了!
新年到了,宮里熱鬧一片,雲客軒卻依然安寧優閑,霄曲曲和新月、新雨圍爐用過了晚膳,她還是拿出針線做著。
「公主,今天是過年呢,你就休息一下別再忙了。」新月勸著公主。
「這衣服只剩下一點工,讓我做完吧!」霄曲曲笑說,專心做著手上的小衣衫。
這時,突然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房里的三人都感到意外。
晉楚風走入內室,新月、新雨立刻回神行禮,「見過皇上。」
「起來吧!」他揮手回應。
「謝皇上。」兩個宮女立在一旁。
霄曲曲至今還沒有向他行禮的習慣,只是淡笑地站起看著他,「你來了呀!」
「坐吧!」晉楚風扶她坐下,然後也在她對面坐下。「用膳了嗎?」一直不能解開的心結讓他無法再如以前那般的親近她,只能簡單生疏的問候。
霄曲曲點點頭。「你呢?」
「和母後一起用過年夜飯了。」晉楚風回答。這麼多年以來,年年的除夕都是她和自己一起度過,雖然只有兩個人用膳,她卻會使出渾身解數逗他開心,非要鬧到他肯笑了她才滿意;她總是說用笑來開啟新的一年,那一年就會過得很開心了。今晚的年夜飯他和母後一起用,腦里一直想到往日的情形,讓他掛心她而來看看她。
霄曲曲笑笑,「那就好,前幾天御醫來檢查過胎兒,說孩子很健康,明年過年他就可以陪你和太後一起吃年夜飯了。我還為孩子準備了衣裳,紅色穿在身上一定更增加喜氣呢!」她拿起未做好的小衣衫給晉楚風看。
「皇兒的衣裳自有人會縫制,不用如此辛勞自己動手的。」晉楚風注意到她變得很愛做女紅。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好做,這也是打發時間,不會累的。」霄曲曲柔聲回應。
「你可以外出走走散心,你不是一向愛看雪景?御花園一片的雪樹銀花景致很美,你會喜歡的。」
他還記得自己愛看雪景?霄曲曲心中涌上暖意。「謝謝你的告知,我明白了。」臉上迸出愉悅的笑意。
這美麗的笑顏讓晉楚風的心窒悶了下,沖動得想將她撥入懷中打破兩人之間的隔閡,雙手卻沉重得怎麼也舉不起來。在仇恨心結無法打開之前,他不能再對她敞開心房,所以他只能連忙站起。「朕該離開了,你自己多保重。」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快速走開。
他的反應全看入霄曲曲眼里,她為他感到心疼,是她對不起他,但願她離貽d人世後,他就能不再為過去的事痛苦了。
深吸口氣,平復起了波瀾的心情,重新定下神,她又拿起針線繼續未完的事。
只是縫沒兩針,心口又抽疼了起來,心悸又發作了,她立刻放下針線掙扎著回到床上躺下。近來心悸頻頻發作,這不是好現象,為保胎兒的平安,她不得不用上最後一個方法,只是那藥物不好找,希望她月復中核兒有那份福氣,能讓她找到。
☆☆☆
「求子草?!」新月、新雨異口同聲地喊出沒听過的藥草名。
「對,就是求子草。它的長相就如同我所畫出的模樣,你們在宮里可認識能出宮的侍衛或宮女?我要請他們幫忙找求子草。」娘親的事是女乃娘告訴她的,而求子草也是女乃娘對她說起的。
「公主,求子草是什麼用途呢?為何不向御醫拿呢?」新月問起。
「求子草是補血氣的一種藥,因為藥性較強,所以一般的醫者不受使用。你們也明自我的身子愈來愈虛弱,需要特別的補藥,若要御醫開這味藥就暴露了我的病,所以才要找人到宮外幫我找這味藥。」霄曲曲解釋。
「公主,既然這味藥一般的醫者都不愛用,你用了會不會有問題呢?還是詢問過御醫較為妥當吧?」新月是做事小心的人。
「不用了,你們別問那麼多,就听令為我找人來幫忙便行了。」霄曲曲下命令。
「是。」新月、新雨回應。
重賞之下就有人肯幫忙,新月、新雨找了幾位能出宮的侍衛,一人給他們一張求子草的圖像,請他們在京城里尋找。但是求子草果真是很冷門的藥草,讓幫忙的幾個人花了不少時間仍是沒有收獲。
很快的,寒冬過去,春天到了,霄曲曲已有八個月的身孕了,這時的她已經不會心悸,但是體力流失快速,她甚至走幾步路就會喘氣,若再找不到求子草,她真擔心自己會撐不到生產。
老天爺總算在這個時候伸手幫忙了,一個侍衛很幸運的在一個游方郎中手里買到了藥草,興匆匆的帶來給霄曲曲,換得了一筆賞銀。
「公主,這味藥要怎麼用啊?」新雨看著三株像是松樹卻結著紅色果實的藥草。
「只要一般補胎的藥方加上求子草煎成藥汁就行了,你們先找御醫開三味補胎的帖子來。」霄曲曲吩咐。
「奴婢遵命。」兩個宮女退下找御醫。
霄曲曲看著手里的求子草,明知這是飲鴆止渴的做法,但是她卻無法退縮。既然一定要賠上她一條命,無論如何她都要將孩子生下來,她有個預感,這是個兒子,不禁幻想起他們父子在一起玩樂的畫面,讓她笑得好甜……但她隨即無力的後退兩步,在椅子上坐下,張口微喘著氣。
至少服下求子草,可以恢復一些體力,因為求子草的功能就是幫助胎兒順利產下,在孩子沒生出來之前,求子草的藥效能支撐住母體的健康,所以她的身體會暫時轉好。
只是三株求子草吃下,母親是必死無疑,再無生機,這樣的結果她卻是歡心承受,永遠不後悔。
☆☆☆
柳芝萍帶著御醫匆匆的走入慈惠宮,來到大殿上面見太後。
「見過太後。」兩人行禮如儀。
「不用多禮了,柯御醫,你檢查的結果如何呢?」太後問起。
「回太後,一切情形就如同下官之前所言,絕不會錯。」柯御醫恭敬回答。
太後聞言非常震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這時又跑入一個宮女稟報,「啟稟太後,曲曲公主的兩個婢女又煎好了一幅藥,正要端回雲客軒呢!」
「什麼?!那……那怎麼辦呢?」太後聞言,緊張了起來。
「太後,必須先阻止曲曲公主喝下藥汁。」柯御醫建議。
「那就別等了,快走吧!」太後站起來往外走。
柳芝萍也向太後提出,「太後,這事最好要讓皇上知情。」
太後點頭。「芝萍,你就快去找皇上,哀家和柯御醫先去雲客軒阻止。唉!真是麻煩,大麻煩啊!」她邊說邊搖頭,連忙往雲客軒而去。
☆☆☆
「公主,藥汁煎好了。」新月、新雨端著剛煎好的藥汁走入內室。
霄曲曲放下手中的針線,緩步來到桌邊端起藥汁。
新雨提醒,「公主,還有些燙嘴呢!」
霄曲曲就端著藥碗輕吹,這是最後一帖求子藥,喝下後便能保證孩子安全無虞了。
吹涼了藥,她就著碗正要喝下時──
「慢著,不準喝!」
威嚴的聲音傳入,緊接著太後人就出現在房里,身旁跟著御醫和宮女。御醫在太後的示意下,上前拿下了霄曲曲手里的碗。
霄曲曲回過神,急忙曲膝行禮,「叩見太後。」
新月、新雨也跪地參見太後。
太後卻是冷哼一聲沒回應,逕自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