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心情她能了解,但沒想到皇後會對她這般仇視,只怕要皇後來認同自己是非常困難的事了。面對這樣的情形,風夾在她和皇後之間,一定也很為難吧?他會順從皇後放棄她?還是堅持己見要和她在一起呢?不過不管怎麼做都會顧此失彼,如何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霄曲曲煩惱的蹙起眉頭,但是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肚子,她的眉宇就松開了。輕撫著肚子,沒人明白正有個小生命在她身子里孕育著,那是她最歡喜的秘密。原本她是想在風正式登基成為皓國君王時,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怎知事與願違。不過孩子也給了她勇氣,為了孩子,她不可以輕言放棄,她相信風也會為了他們的幸福而努力的,她要對他有信心。霄曲曲為自己打氣,讓自己再愉快起來,只是風為何還不來看她呢?
在冷清月光下等人是孤寂又無聊的事,她想吹曲子打發時間,於是伸手入懷里想找綠竹笛,不過馬上又想起在她听到父皇過世的消息後,綠竹笛就被她拋入井里,當然再也找不回來了。她一陣悵然若失,只得孤立在月色下繼續等待。
只是直到月至中天了,仍沒等到晉楚風,霄曲曲在失望下回房休息,或許是太忙了吧,明天他一定會來看自己的。
棒天,直到用完午膳,霄曲曲才見到自己思念的人來到。
「風!」她歡欣的欲奔入厚實的懷抱,但是晉楚風卻伸手阻止,將她擋在一臂之遙。
「風,怎麼了?」霄曲曲不明白的看著他冷漠的神情。
晉楚風淡然回答︰「沒什麼,你……昨夜睡得還好吧?」疏離的扯著閑話。
霄曲曲點點頭。「還好,是不是皇後她不答應我們的婚事?」她直接切入重點。
晉楚風靜靜看她一眼,「這麼多年來,皓國受盡天朝的欺凌,母後當然是無法接受這門親事了,所以──」頓了下,他毫無預警的丟出話,「我想這婚事還是作罷吧!」
這突來的決定像青天霹靂般震得霄曲曲後退兩步,愕然不已。「風,你……你想退……退婚?」
晉楚風表情仍是教人心寒的冷漠,「我會派人送你回去和你族人團聚,你不必擔心往後的生活,我保證你除了安全無虞外,也會衣食無缺,還是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他很公事化的交代一切。
霄曲曲搖頭,迸出哭聲沖上前抱住了晉楚風。「不……不要,我不要離開你,你承諾過要娶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你怎麼可以一遇上困難就要拋下我不管?就算不娶我為妻,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做妾做婢我都願意,風,我愛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她難過的叫喊出自己的心聲。
晉楚風眼里閃過無奈,但是神色沒軟化,「有無可改變的理由讓我們必須分開,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狠心的推開她。
「什麼理由?因為皇後不同意嗎?那我可以等待,我也願意接受皇後的任何考驗,我要用自己的真誠向皇後證明我對你的真心。風,你求皇後給我個機會,讓我可以爭取自己的幸福。風,你也該為我們的將來盡力啊!」霄曲曲要求他。
「憾事已經造成,不論你做什麼都無法彌補。老天一開始就決定了我們敵對的身份,注定我們不會有結果,離開皓國對你有利無害。回去和你的母後、兄長在一起,那才是你該待的地方。」晉楚風掩住了情緒波動,淡然的告訴她。
「不要,我不離開,到底是什麼天大的理由讓你失信於我?告訴我理由,若那理由能令我知難而退,我就離開,告訴我。我要明白!」霄曲曲堅強的看著他。
晉禁風皺緊眉頭,沉默無語。
看到他又蹙眉了,霄曲曲於心不忍,習慣性的靠近他伸手撫平他的眉頭。「風,別皺眉,我這是過分的要求嗎?我只是想明白讓我此後無法開心的理由,失去了你,我此生也無法再有笑容了。」她的深情摯愛全系在他身上啊!
面對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女子,晉楚風該有的冷絕動搖了,但又無法釋懷因她而起的恨事,只能有些狼狽的揮開她的手,後退一大步。「讓我再想想這件事,你暫時先留在這里吧!」他回身就要離開。
霄曲曲愣了下連忙追上叫喚︰「風,我還有事要對你說呢!」
「下次再說吧」」晉楚風沒轉回頭,邊走邊不在意的丟下回答。
「但這是很重要的事呢!」霄曲曲的話說完,晉楚風也走出了雲客軒。她失神的看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她想告知他孩子的事,怎麼他就不能暫停腳步听她說呢?
霄曲曲不懂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一切在轉眼間又變成她完全不明白的情況?不安全感揪緊了她的心。
她有個感覺,她的希望總會落空的,手放在月復上,她不能忘了懷孕帶給自己的隱憂,或許最終她要孤獨一人離開她最愛的一切。
淒涼的預感讓她打了個冷顫,她最後的希望是風,但願他別讓自己失望,別令她當真要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里!
第八章
今天的皇宮內外洋溢著一片喜氣歡樂,宮里的佣僕宮女們也特別忙碌,人人走路步伐都加快許多,忙著今天的慶祝活動。
只有一個地方少了這股喜氣,因為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霄曲曲拿著書坐在窗前不經心的翻動著。陽光趕走了這幾天的陰霾,今天有個不錯的天氣,只是照在身上的陽光卻驅不走她雙眉間的寂寥。
待在雲客軒里,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總是整日無事可做,軒里也沒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玩意。在這里她沒有朋友,所以沒人來陪她說話,生活的無聊是可想而知的,本來她可以在宮里四處游玩,但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踏出雲客軒所遇上的事,她臉上就更添惆悵了。
那天她真的悶壞了,便選在午膳後到處走走散心。來到皓國的皇宮後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參觀,本想乘此機會四處看看,但是一路上所遇到的宮女們卻都對自己投來排斥的目光,讓她漸漸失去了興致,而且當她來到御花園時,竟然遇上了也來散步的皇後。
她哪敢怠慢,快步的上前行禮,結果卻換來冷淡的回應,「曲曲公主既然是貴客。就應該在雲客軒里休息別四處走動,萬一有個意外,皓國可擔待不起如此的責任!」
皇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怎會听不懂?只得黯然返回雲客軒。那晚風來看她,是繼上次之後他第二次踏入雲客軒,他的態度依然冷淡,沒有多余的溫言問候,只是來交代她必須留在客軒里不可以出門。她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上話,他就轉身離開,甚至連孩子的事她也找不到機會告訴他。
直到今天,她都沒再看到他,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囚禁的犯人,然而一般的囚犯還能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她卻連最基本的認知都沒有。她不明白自己算什麼?他的未婚妻?囚犯?還是他想拋棄卻丟不了的燙手山芋呢?
以前在天水城的皇宮里,身為人質的他總是郁郁寡歡,很少有笑容,她便用盡心力討他開心、讓他開懷;現在換成她孤寂無歡,卻不見他像自己待他般對待自己,莫非這就是用情深淺的差別嗎?再想到他曾經毫無留戀的提出退婚,語氣是那般的冷酷,她就一陣心痛,更令她質疑他可曾真正愛過自己?
萬事的不順遂讓她心中好苦澀,若非還有月復中孩兒可給她一點安慰,她怕自己早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