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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里兩個身影在濃濃的藥材味中忙碌著,將新進的藥草分類歸位,這是宓如意指定準備的藥草,用途當然就是醫治奎行雲的病了。
「咦,這冬草性屬寒涼,不適合用在治病上,宓大夫,你怎麼訂了這味藥草?」李華一疑惑的問著。
「冬草雖性寒涼,可是也有極強的鎮定心神功效,只要再加上藥性屬清熱的夏木解它的寒氣便能入藥了。」
李華一聞言有絲驚訝,「宓大夫,你的用藥手法真是特別,完全不同于一般的醫術之理,真是開了我另一番的見解,令我獲益良多。」
「李大夫客氣了,醫家之理本就沒有一定,只要能治愈病疾就行,別被規定限制了,就像我師父說的,不設偏見、善用藥性,那就無不能用的藥材了。」宓如意說出自己的用藥道理。
李華一略一思索後就領略,忙深深一鞠躬為禮,「不設偏見,才能看盡藥性,這話說得真好,完全點出了我行醫時的缺點,令在下看清自己的缺失,宓大夫能摒除同行相忌的心結指導在下,在下衷心感謝。」
宓如意扶起他,淡然回應,「這不過是尋常的道理,李大夫不用這般大禮相謝。」她心思轉回手上,繼續整理著藥草。
幾味很特別而且較少用到的藥草也分別收在竹籃里,想將它們放在高處的架上,李華一見狀,搬來木梯幫忙。
「宓大夫,你人這麼清瘦怎拿得動這些竹籃呢,讓我幫你吧!」李華一自告奮勇的拿起層疊的竹籃小心攀著木梯而上。
宓如意不在意他搶著做事,幫他扶著木梯,「李大夫,小心點。」
「放心,我雖然不會武功,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的。」李華一爬到梯頂,舉起雙手就要將竹籃放在架上,卻見架上已擺了幾個木盒佔去位子,于是他就將竹籃騰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清理架頂。
在他清理最後一個木盒時,一拿起了發現木盒沉甸甸的遠較他所想的重多了,手有些拿不穩,習慣性的以另一只手來幫忙,他忘了手上還端著竹籃,竹籃一滑手就要滑落了,他急丟下木盒捉住竹籃,正慶幸竹籃沒弄掉時,卻因重心不穩搖搖欲墜。
「危險!」宓如意的提醒還是來得遲了,李華一身體一歪連人帶籃摔了下來。
一聲驚喊,隨著砰的聲響,李華一四腳朝天摔到地上,竹籃里的藥草也全灑在他身上。
「李大夫,你還好吧?」宓如意急忙問道。
「啊……好痛,呃……還……還好啦,不……不要緊的。」李華一五官因疼而擠在一起,卻又強要裝出不在乎的模樣。
看李華一滿頭滿臉都沾上了藥草,又疼得齜牙咧嘴的,狼狽的模樣實在好笑,但笑人之苦又不是好行為,宓如意強憋住笑擠出話,「你……你真的沒事嗎?」
李華一苦笑自嘲,「是沒事啦,只是摔疼了臀部,我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一定很可笑,宓大夫,你也不用忍了,想笑就笑吧!」
宓如意也是克制不住了,笑聲從她嘴里逸出,看著坐在地上哀嘆的李華一,她的笑一時停不下來。
李華一抬頭望著笑逐顏開的宓如意,愕然爬上了他的臉。好美的笑容,亮眼得讓人幾乎無法直視,教他著了迷,轉不開眼只能傻愣愣的直盯著她。
清脆的笑聲在藥房里飄動,直到宓如意注意到李華一直看著自己,她忙回過神來急收起笑,很不太自然的輕聲道歉,「對不起,李大夫,我不該取笑你的,我扶你起來吧。」她伸出手要拉他一把。
李華一忙點頭,伸手就要握住宓如意白皙的手時,卻飛快的插入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
「李大夫,還是讓我扶你吧!」來人用力拉他起身。
李華一見到是奎行雲,趕忙道謝,「謝謝少莊主。」他拂去沾在身上的藥草。
「李大夫看來跌得不輕,應該回房休息!」奎行雲的臉色很不好看,用字雖然客氣,但語氣倒像在趕人。
李華一看著滿地凌亂的藥材,「可是藥草還沒整理好呢!」
「藥草我會幫宓大夫整理的,李大夫,你還是快回房吧!」奎行雲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強制意味。
李華一懾服于奎行雲的威勢,不敢不從,只得點頭,「那我先行一步了。」向宓如意行了個禮,他離開了藥房。
看到李華一被遣走,宓如意不悅的抗議,「你怎麼對──」話還沒說完,奎行雲大力的將她拉入懷里,她到口的話猛然打住。
「你怎能讓別的男人握你的手?」他抱著她,不悅的質問道。
她皺著眉說︰「李大夫不是握我的手,他摔倒了,我不過是想扶他起來而已。」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讓他踫到你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男女不相親,你是屬于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對你有踰越的行為!」奎行雲霸氣撂下話。
「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而且我也不屬于你,你放開我!」宓如意討厭他的專制,生氣的想月兌出他的摟抱。
「不放,除非你讓我親一下,來補償我受傷的心。」奎行雲沒松手,緊緊的抱著她。
宓如意抬頭瞪著他,「誰讓你的心受傷了,不要為了想佔便宜就亂說話!」
「你丟下午睡的我,跑來藥房里和李華一打打鬧鬧,這還不足以傷我的心嗎?」他自認有充分的理由。
宓如意聞言又好氣又好笑,「我不是和李大夫在玩鬧,我們是在整理剛送到山莊的藥草,你在午睡,我趁這時做自己的事也沒有錯啊!」
「錯了,你明知道自己對我有多重要,清楚我一睜開眼就要看到你,你還棄我于不顧,你不是在虧待我嗎?」奎行雲越說越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一張嘴就愛胡說,我不想理你了!」辯不過他的顛倒是非,宓如意推開他想繼續做手邊的事。
「如意。」奎行雲的語氣變柔了,大手一使力又將宓如意帶回懷中,俯首就吻住了她。
他怎麼又這樣做了!「不……唔……」宓如意想抗拒,可是一如之前多次的情形一樣,她推拒他的力氣總是漸漸消失無蹤,最後屈服在他熾烈的熱吻之下,無力抵抗。
奎行雲細碎的吻落在她粉頰耳畔,不容辯駁的道︰「小東西,你是我的,這一生都不會變!」
這話讓宓如意十分不服氣,正色再告訴他一次,「我不是你的,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只屬于我自己,還有你不是同意不再對我無禮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忍不住嘛,你該很明白我有多需要你啊!」奎行雲擺出了一個只要是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溫柔笑臉。
「你……無賴!」宓如意別開眼輕斥,對這個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奎行雲不在意被罵,反而很高興,「你若不是心里也有我,就算我再無賴又怎麼可能得到你呢?」
宓如意冷冷的瞪著他,「你真的很自大,或許真應該讓你好好吃些苦,看能不能改變你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指的是明天嗎?」明天她要治療他體內的陰寒之毒,想來不會輕松到哪里去。
宓如意默然了,陰寒之氣較陽火邪氣更難排除,過程也越加的痛苦,她明白奎行雲即使受再多的痛苦也不會抱怨,但看他受苦總讓她心里不舒服。
「嘿,怎麼不說話,還一臉的舍不得?這麼快就為我感到難過了啊?」奎行雲流里流氣的撫著她的粉頰。
宓如意沒有閃避,抬眼看著奎行雲帶笑的俊美臉龐,「那的確會是痛苦的治療,很不好受的,你……你要多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