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君上不會明白真相,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的,只要太後不說出來。太後,憐兒求您什麼都不要說,不要說啊!」花憐懇求著太後。
「你求哀家不說,那你是承認欺騙了皇兒,用假言假行故意令皇兒誤會你,是不是?」太後迫使花憐承認。
「太後,您別逼憐兒,不要逼憐兒!」花憐痛苦的垂下頭。
「哀家要的是真相,憐兒,你再不說明白,哀家就讓皇兒來辦這件事!太後使出撒手 。
花憐立刻驚慌的抬起眼,哭泣地哀求,「不要!太後,您不要對君上說,千萬不要,憐兒可以承認,只求太後別說。憐兒好不容易才讓君上憎恨憐兒,憐兒又怎能說出實話呢?沒錯,憐兒的確是因為無法生育而要離開君上,倘若君上能少寵愛憐兒一些,憐兒也不用使出這般強烈的手段,可是君上為了憐兒不願納嬪妃,還全心全意只對憐兒一人好,在那樣的情形下,就算憐兒不能生孩子,君上也不會在意,仍會繼續疼惜憐兒,憐兒怎能因自己的貪圖享樂而讓君上無皇嗣,憐兒不能這麼做,只好出此下策,還望太後諒解。」
太後蹲,撫著花憐布滿淚痕的小臉,心疼地道︰「憐兒,善良的孩子,為了皇兒,你寧可丑化自己,委屈受罪,不做任何辯白,你真要如此含冤的過一生,永遠讓皇兒誤會你嗎?」
「對憐兒來說,君上就是重要的,只要君上過得好,憐兒可以犧牲一切。憐兒的身子差,能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了,人死後是一了百了什麼都沒了,可是活著的人得承受莫大的痛苦,君上為了婉婉已經重重被傷一回了,憐兒何忍再傷害君上呢?惟有君上不再疼憐兒,甚至討厭憐兒,那不管憐兒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對君上有影響了。憐兒無能沒用,無法給君上任何幫助,即使沒有憐兒,君上也不會有所損失,君上會再遇上比憐兒更好的女子,她們也可以討君上歡心,最重要的是她們一定比憐兒健康,能為君上生皇兒,君上會過得很快樂的,這就夠了。」花憐擠出笑容對太後說明。
「憐兒,你只想到皇兒,那你自己呢?你真要在佛堂里終老?」太後皺眉提出。
花憐伸手拭去淚痕,嬌美的臉上浮起堅毅的神情。「憐兒喜歡佛堂里的清靜日子,已請空淨師太寫奏表呈給君上,準許憐兒削發出家。舍棄情愛的牽絆,憐兒可以更專心的禮佛,為君上、為太後、為西煌國祈福,佛堂才是憐兒最好的依歸。」
「你以為在明白真相後,本君還會同意你出家嗎?」
一道低沉帶著怒氣的男聲倏地響起,高挺的熟悉身影從廳旁走道的珠簾後走出,精銳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花憐,俊爾的面容此時已是神色鐵青,劍眉倒豎。
「君上!」花憐駭然地驚呼。
宙逸緩緩地一步步走向花憐,咬牙切齒的迸出話,「你怎能這樣做?你將本君當傻子耍嗎?你以為忍辱退讓就是對本君最好的作法嗎?你可有詢問過本君的感受?該死的!你這樣做是要本君狠狠地揍你一頓,還是要本君對自己的不辨是非而羞愧罪己呢?你要本君怎麼辦?」他不善的語氣里有著愧疚、疼惜和深深的感情。
花憐倏地起身,無措得渾身輕顫,不住的後退,她不懂宙逸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我……」
「怎麼不說話?你敢做為何不敢向本君解釋?你敢欺瞞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真相大白時要如何面對本君,現在本君要你的解釋,告訴本君你為何要這麼做?你怎麼可以擅自左右本君的感情?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君上嗎?你到底要玩弄本君到什麼時候呢?你說啊!」宙逸的語氣越來越火爆。
花憐被宙逸說得無地自容,她慘聲的低喃,「我錯了!錯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錯了……」她發出淒楚的哭聲,捂住臉,轉身就往外沖。
宙逸沒想到她會逃開,愣了下才趕忙急追而去。「憐兒!」
花憐沖入緊臨的大殿,來到供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剪刀向著自己。
「不準胡來!住手,放下剪刀!」緊隨在後的宙逸被她這舉動嚇白了臉,驚急地喝阻。
「別過來!不要靠近!」花憐將剪刀抵在頸項上。
宙逸忙停住腳步,著急地叫道︰「憐兒,將剪刀放下,本君不準你胡來,你若敢輕生,就算追到閻王殿,本君也不會放過你的,快放下!」
花憐淚眼迷的看著心愛的男人,痛苦的哭泣喊道︰「君上,憐兒知道自己錯了,憐兒身子虛弱是錯,嫁入西煌國也是錯,愛上君上更是錯,最大的錯卻是受到君上的寵愛!憐兒不能生育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君上全心的寵愛,所以只好在許許多多的錯誤里找到錯誤最輕的方法離開君上,憐兒明白欺騙更是天大的過錯,可是憐兒能怎麼辦呢?錯、錯、錯!憐兒犯了千百個錯,已經是罪該萬死了,但是憐兒不想死,只希望能用剩余的生命為自己的錯做補償,求求君上讓憐兒出家吧!」說完,她捉起青絲,飛快的舉起剪刀就要剪下。
「不要!」宙逸明白花憐的企圖,驚吼一聲,用最快的速度撲上去,直接用手阻止她的行為,剪刀沒剪落發絲,反而剪在他的手上,艷紅的鮮血沿著剪刀不住的滴落。
苞著趕過來的太後看到這情形發出了大叫聲,「皇兒!」
花憐手一軟,剪刀掉到地上,看著無心闖的禍,她焦急又無助的哭著,語無倫次地喊道︰「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我該死!我……我真該死……」
宙逸卻用沒受傷的手急忙大力地抱住了她。「你的命是我的,該不該死由我來決定,我抱住你就不會再放開了!」太後急喚人拿藥箱來,也忙下令,「憐兒,快扶皇兒到大廳坐下,皇兒手上的傷口要趕快止血!」
這話提醒了花憐,她小心的扶著宙逸再走回大廳,讓他在椅子上坐下;而宙逸也沒讓她有機會離開,用力一拉就拉她坐到自已的腿上,仍是緊緊地摟著她。
很快的,藥箱送上了,太後讓人將藥箱放在花憐面前。「憐兒,皇兒是你弄傷的,你要負責善後。」摒退了宮女、侍衛後,她也識趣的走開。
花憐想離開宙逸的懷抱,宙逸卻不肯松手。
「放開憐兒好不好?君上的手需要上藥包扎啊!」花憐要求。
「不行!就這樣上藥包扎,否則就讓它流血吧!」宙逸悍然拒絕。
花憐只得維持原姿勢快速的從懷中掏出手絹為宙逸擦拭著傷口的血跡,再拿藥箱里的刀創藥輕撒在傷口上,傷藥擦上,血就止住了大半。
不過宙逸的手心和手背都受傷了,花憐趕緊忙亂的處理兩處傷口。
傷口雖然不深,但有兩條好長的刀痕,看到宙逸的傷勢,花憐止不住的落淚,她咬著唇,邊流淚邊為他包扎,內心自責不已。
「你的眼淚是為心痛而流?還是為歉意而流呢?」宙逸出聲問道。
花憐包扎好傷口,愧疚得不敢看他,哽咽的道歉,「對不起唔——」
宙逸吻住了她,深吻了一會兒才放開。
「不準道歉!」他低啞的下令。
「憐兒弄傷了君上,憐兒該受罰的,請君上降罪!」花憐難過地說。
宙逸再俯臉吻著她,這回狂熱的吻里多了柔情,纏綿得久久分不開。
「這就是本君的懲罰。」
「君上……」花憐才開口便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