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詩雨有些驚訝,她想輕生嗎?但隨即冷漠回答那男子,「想怎麼做是我的自由,不用公子多管閑事!」
「既然我救了姑娘一命,便對姑娘有了責任,不能眼睜睜看著姑娘再尋短見。」他一向不做白費力氣的事,既是救人便救到底,不會半途而廢。
常詩雨咬咬唇,淡漠的澄清,「我沒有尋短見,是公子看錯了,這樣可以放開我了嗎?」
「那就對不住,是在下冒犯了!」巫恪豪連忙扶她站好後便放開了手,行禮道歉。
常詩雨冷淡的轉過身子,沒有任何表示便離開。
巫恪豪從不曾見過這麼奇特的女子,他救了她,她竟連說聲謝謝也沒有就自顧自走開,不過這兒是野外,一個單身女子行走非常不安全,他不放心,于是牽著坐騎跟在那女子身後。
常詩雨發現那陌生男子尾隨著自己,她停步轉回身面對他,「為什麼要跟著我?」
「姑娘獨身在林子里很危險,姑娘想去哪兒,在下可以送姑娘前往,並無惡意,姑娘可以放心!」巫恪豪誠心說,他看得出這女子憂愁不樂,她的冰冷漠然只是保護色,他見了只感到憐惜。
「我不用你送,請你趕快離開!」常詩雨語氣很冷,不接受那男子的好意。
巫恪豪搖搖頭,「在下今日一定要送姑娘離開這里!」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如此斷然拒絕他的好意,他決定和這個冰冷固執的女子對上。
常詩雨蹙起秀眉打量著面前的男人,他面貌英俊、氣度不凡,一看就明白不是泛泛之輩,這樣的人不該對女子糾纏不清才是。
「公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登徒子!」常詩雨不客氣的譏諷他。
巫恪豪聞言哈哈大笑,「姑娘也不像是個會說笑話的人,在下想送姑娘只是基于一番關心美意,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好有趣的女子,令他對她起了興趣。
「我們不過是陌生人,公子不必關心,不要再跟著我了!」常詩雨冷然丟下話快步離開。
巫恪豪卻想認識她,他身形一轉來到她面前拱手為禮,「若經過了自我介紹,我們就不是陌生人了吧!在下巫恪豪,很高興認識姑娘,請問姑娘芳名?」
听到他的名字,常詩雨腦袋像被雷擊中了,轟的一聲震傻了她,「你……你叫什……什麼名……字?」她瞪大眼,氣堵在胸口上,結結巴巴問。
「在下巫恪豪!」他再說一次。
「那天龍鏢局和你是什麼關系?」常詩雨屏息再問。
「在下便是天龍鏢局的少主,姑娘認識天龍鏢局的人嗎?」巫恪豪好奇地看著她。
常詩雨臉色立刻就刷白了,身子顫抖得有如風中殘葉,駭然的瞪著巫恪豪一步步往後退開,是他,真的是他,她心中在狂喊,竟然是他,他出現在她面前了,他就是巫恪豪!
她還沒離開斷崖的範圍,巫恪豪見她不住的後退,眼看又要掉下斷崖了,急忙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再次救她月兌離險境。
但是那女子一接觸到他的懷抱,整個人都僵住了,神情驚慌錯亂,似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般,眼中卻充滿著怨怒,她激動的用力捉住他的衣襟,臉色雪白、呼吸急促,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你……你……」接著她白眼一翻,竟然昏了過去。
巫恪豪嚇了一大跳,連忙摟著那女子輕拍她的臉,「姑娘,姑娘!」
叫了許多聲還是不能叫醒她,巫恪豪連忙將她抱起放在柔軟的草地上,測量她的脈搏和呼吸,雖然她心跳很快,應該是太激動所致,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他月兌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坐在她身旁等她醒過來。
看她臉上滿布驚悸,連昏迷都不安穩,額上冒著冷汗,他憐惜的拿出手中為她拭汗,她是怎麼了?為何知道他的身分竟有這般激烈的反應?她認識他嗎?想來不是,在听到他的名字前她的表現都很正常,他也自忖不是窮凶極惡之人,不可能光是名字就將人給嚇昏了,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被弄糊涂了。
他和徐東星在十里坡騎馬比賽,果然是黑皮勝了,之後徐東星要在十里坡等他的心上人,他就騎馬到後山走走,沒想到讓他踫到了這件奇異的事。
仔細看著還在昏睡中的女子,蒼白的臉色沒減去她的美麗,細致的容顏配上雪白無瑕的肌膚,稱得上是絕色佳人,加上她清冷傲然的神態,更像開在深谷、遺世獨立的幽蘭,看她氣質高雅、談吐得宜,該是識字懂禮的千金小姐,會孤身在林間就更是怪異了!
美人他見多了,但女子光有美貌就像株嬌麗的花兒,多看幾次便索然無味了,很難令他留下印象,而且大部分的女子一見到他後,就像蜜蜂見到蜜糖般,緊黏著他不放,嬌柔作態的只為引起他的注意,從青樓里受客人寵愛的花魁,到富家的千金小姐,甚至懂得武功在江湖有地位的俠女盡皆如此,所以他可是第一回遇上對他只有冷言冷語,還夸張的听到他名字後就昏倒的女子,要他不感興趣都難。
巫恪豪伸手輕觸了下她白玉般的臉頰,他不但要知道她的身分,還要進一步認識她,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詩雨嚶嚀了聲,頭轉動了下,緩緩睜開眼醒過來,入眼的藍天和樹木讓她迷惑自己身在何方?還沒想出答案前,俊逸的面容又闖入她眼中,溫柔的笑問︰「姑娘,你醒了。」
常詩雨看著這張臉,昏倒前的回憶回到腦里,她記起他是誰了,常詩雨馬上大力推開巫格豪,掙扎坐起急往退後要離開他,臉上悲憤交集,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走……」
巫恪豪滿頭霧水,但怕她又再昏過去,急忙軟言安撫她,「姑娘,你不要激動,怎麼了?在下有什麼不對嗎?姑娘怎麼這般害怕在下呢?」
常詩雨小手緊捉著衣襟,瞪著巫恪豪咬牙切齒問︰「你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不對?你真的不知道嗎?」
巫恪豪更是被弄迷糊了,「姑娘不說明,在下怎會知道呢?在下和姑娘不過是陌生人,甚至連姑娘的芳名都不曉得,自是不明白哪兒得罪姑娘了?」
「我們是陌生人?你……你不知道我是誰?」常詩雨不相信,他真的不認識她嗎?
巫格豪覺得好笑,點點頭,「在下和姑娘是初次相見,之前又沒見過面,當然不知道姑娘是誰了!」
原來他真的不認識她,常詩雨又恨又怒的咬緊了唇,她被他害得這麼慘,而他竟然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那又為何要放流言傷害她?這就像是在她深深的傷口上又撒上鹽般,令她更加悲憤得不能自己,緊緊握住了拳頭,牙齒也陷入唇里。
「姑娘,你嘴唇都咬破出血了,別再咬了,不要傷害自己!」巫恪豪見到她唇上的血跡,著急的要制止她的自虐。
巫恪豪眼里的關心令她感到好刺目,他的惺惺作態更令她作嘔,一個人如果拿刀砍了你,再好意說要幫你包扎,你願意接受嗎?
「不用你同情我!」常詩雨冷酷拒絕巫恪豪的關懷。
「在下實在不懂姑娘為何如此,莫非在下和姑娘有過節?還請姑娘告知。不過姑娘你的唇流血了,先用手巾擦擦吧!」雖然常詩雨對他怒言冷語,但面對她受傷流血,他仍感到不忍心。
「你在關心我?」常詩雨斜睨著巫恪豪,感到有些意外。
巫恪豪也不否認,「姑娘是個柔弱的女子,楚楚可憐,自然惹人關心!」